第93章 第93章(1 / 2)
从医院出来, 岑肆问江识野:“现在我们去哪儿。”
掰扯再多,了解再多,他也不可能心平气和看着他爹和江识野舅舅一直待一起, 看多了就想揍人。
眼不见为净,干脆遁走。
江识野把早就酝酿好的想法提出来:“我们去枫体看看吧。”
岑肆笑了笑:“行。”
先去枫体旁边的小面店吃了碗面。
店面换了老板,看岑肆和江识野的表情怪异。
两人在国外地广人稀地过惯了,没在意这眼神,直到上菜时隔壁桌俩姑娘突然激动地跑到桌前:“是四哥和小八吗!”
他们闻声共同抬头, 姑娘们直接跳起来, “啊啊啊啊真的是你们!”
岑肆和江识野又对视一眼。
说忘记了以前的公众人物身份,那肯定不可能, 但的确很久没有经历这种随时随地被人认出来的情况了。
毕竟他俩火那阵已经是两年多前了, 变化又大。尤其是岑肆, 以前气色不好, 在娱乐圈的形象偏矜冷斯文挂, 哪儿像现在,干练的平头、穿个卫衣很没有坐姿,接地气得很, 根本无法联想到《无法配送》里的超级反派。
但他俩还是被认了出来。两个姑娘举起手机拍照, 拍着拍着竟然哭了, 拉着岑肆一把鼻涕一把泪。
“四哥你病好了吗。”
又拉着江识野:“小八你啥时候能回归。”
“呜呜呜看到你们还在一起, 真好啊。”
她们感情真挚, 江识野瞬间也被感动到了。很没有架子地邀请来拼桌。
岑肆叮嘱:
“别把见到我们的事儿发到网上哈。”
“好的好的, 四哥这次回来是私人行程吗。”
“嗯。”
“啥时候能有公开行程啊?我好想看你们再上热搜!”
岑肆笑笑:“这问你们八哥吧。”
八哥……江识野白了他一眼。
“反正我是不会回去了。”岑肆说, 看姑娘们眼里的光暗淡下来, 补一句,“别担心, 运气好的话,以后会在体育新闻里看到我的。”
吃面的过程很活跃,姑娘们一直在讲刷了好几遍的《逃离内卷的夏天》,如何就着综艺里的细节磕糖。
她们的视角很不一样,很多事儿岑肆和江识野都没注意到。后来等进了枫体,两人绕着高中的操场转悠时,江识野都还在问:“第一期节目的时候你真就一直在偷偷望我吗。”
“我能不望吗。”岑肆轻笑一声。
时值寒假,但操场上各种训练队加练的人不少。练体育就是这样,辛苦、专注,也枯燥,都不会关注那两个围着塑胶跑道转悠的高个儿是谁,那种黑色长款羽绒服内搭卫衣,再把卫衣帽子一罩的穿搭,和枫体每个装逼的体育生没区别。
但岑肆还是把羽绒服的外套敞着,拉着江识野的手塞进自己的卫衣兜里,继续说:“我那个时候太意外了,真要多看你几眼确定不是自己睡懵了,结果你还要给我做头疗,我激动地,还是直接昏球了。”
江识野笑笑,在卫衣兜里抠了抠岑肆的手心,说:“拉倒吧。你其实根本不爱我。”
岑肆边踢着黑色的塑胶粒,拧眉:“你干嘛污蔑我。”
“我失忆你竟然那么久都看不出来,这合理吗。”
“我靠你觉得你失忆难道很合理?一个正常人遇到前任,怎么可能会想到他失忆,写小说吗?”岑肆振振有词。
江识野眨巴着眼睛看他,嘀咕:“但一个正常人遇到前任,也不会自恋地觉得他在暗示他复合吧……”
被江识野官方吐槽,岑肆不好意思地低头:“主要是吧……唉,主要是我真觉得是我对不起你,觉得你应该很恨我才对,结果你没事儿人似的,态度那么平和,关键是你他妈本来就长得很钓,你一望我,我就觉得你在勾引。”
“……”江识野又笑,眯着眼看着沙坑里跳跃的人,想到岑肆也曾把自己压在上面,呼了口气说,“但我们其实到那会儿也根本就没分手,什么消息都没有,是你单方面就把我划成前任了。”
“也不是僵尸,但那时我是觉得不可能了。”岑肆敛眸,眼底深沉。
外人看来岑肆离开江识野的理由迫不得已,毕竟他病得那么重。
只有岑肆知道,他就是自私,单纯地觉得自己的梦想健康都没了,所以自己的爱情也没了。
他那时没想过,爱情不只是自己的,是两个人的。
他没有考虑江识野的感受,擅作主张断了他的一切联系。后来身体好点儿了,进了娱乐圈,也很想他,但觉得他俩是永远不可能了。
岑肆知道自己老哥有句话说的是对的,在19岁之前,他对江识野的爱永远赶不上江识野对自己的爱。
他其实根本不了解他的男朋友。
那时他相当以自我为中心,哪怕分手后,他想念的江识野,也只是围着自己转、给自己唱歌的样子,而不是他本来的样子。
他不了解他,不知道他到底是一个多么执着深情的人,猜不出他在分手后会是什么态度。于是综艺里再重逢,在那些不算多的接触里,岑肆也只思维简单地读出他不恨自己,却根本不会去想江识野是不是也经历了更多。
他不了解他亲自划定的“前任”,所以根本分不清那到底是大气的冰释前嫌还是失忆的随意之举。
到头来,是他不负责。
“对不起僵尸。”卫衣兜里,岑肆的手和江识野的手十指紧扣,怂怂地低声,“是我太自私了。”
“确实。”江识野直接认可,“所以幸好我当时失忆了,不然我俩多半不会复合了。”
因为“主观性”失忆,江识野才会无所顾忌地人生第一次主动;自私鬼岑肆才会嘚瑟地同意再在一起。毕竟那会儿他有大半的几率都会死在22岁,那个“最后的半年”,他贪心地想要江识野陪,一个忘记了有多么喜欢自己、也忘记了多么舍不得自己的初恋。
“但是……”江识野话锋一转,“你后面也变了很多,我都知道的。”
他遇到的生病版岑肆,也是一个开始体贴自己、呵护自己的岑肆;其实他也没觉得以前那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岑肆有什么不好,他早就认栽在里面了。
“反正我比我舅舅要幸运多了。”江识野对岑肆说,一把柔声好嗓,伴着运动场的奔跑击打声,岑肆果然又一阵心颤,抬手:“打住。”
江识野看他:“怎么。”
岑肆偏头,低声耳语:“又想操|你了。”
“……”真粗鲁。江识野猛把他脸推开。
虽是拒绝,但十分钟后,他们还是去了枫体旁边的运动员旅社。
没办法,年轻人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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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枫城待了三天才又回到京城。
岑肆先带江识野扫了次墓,在陈醉面前隆重介绍他。
以前他惴惴不安,如今深刻笃信老妈不会介意自己的伴侣是易斌的外甥,毕竟到头来是老妈送的那把吉他,斩断本有的宿命,开启新的故事。
扫完墓下午,他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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