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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8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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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两个看起来最年长的,一个摸摸胡子,一个扶着剑柄,对视一眼,上前一步,异口同声道:“我等听闻燕军伏击的流言,故前来求证,请问备战事项。”

“既知流言,便该知道流言止于智者。”谢涵淡然道。

那扶剑中年道:“我们说是流言,那是给太子您面子,连伏军都预测不到,怎么当将军?太子您年纪不小了,怎么能因为一点脸面问题,隐瞒军情!”

随他来的诸将唬了一跳,都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劈头盖脸地指责谢涵。

另一中年抚须的完美姿势一僵。

叶猛、杨明一左一右率先拔剑,“大胆!”

帐内瞬间一触即发,那扶剑中年还要说什么,抚须中年忙哈哈道:“于东梁你说什么呢!殿下怎么可能是因为脸面?他是怕军心动摇啊。殿下年幼,难免经验不足,探查滞后。现在伏军在即得到消息,当然要先与左将军商量对策。对策没商量好就说出来,除了令人心惶惶,能有什么用?”

谢涵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抚须中年表情一肃,“卑将须氏须得一。”

“须得一。”谢涵玩味一笑,左右看看,“尔等都是来问伏军情况的?”

众将互相看看,最后一齐点头,其中一个壮着胆子道:“人多力量大,殿下告知后,我等也好为殿下分忧。”

“前方有伏军是假消息。”谢涵未答,席阴地忽然道。

帐内众人均朝他看来,徐芬眉头夹的死紧。

席阴地不为所动笑了笑,“纵然燕襄料事如神,也绝对猜不到咱们殿下要走哪条路,连路线都不知道,要设埋伏不是一场笑话吗?”

“你脑子进水了不成,口禾髎到归来,只有一条路。”于东梁一点不客气。

“于将军只知道一条路,不代表殿下只知道一条路。”席阴淡然自若道,观他神情,众将不禁怀疑自身常识──真的还有另一条路?

“殿下既有妙计,还望告知,我等也好配合殿下计划,效犬马之劳。”须得一拱手道。

余人纷纷跟着道:“望殿下知悉。”

见席阴地还要侃侃而谈,谢涵眉眼一沉,率先道:“现在还不能说。”

“这是为何?”

“计能有奇效,是因为敌方始料未及。如果一早被对方早早地知道,谈何出其不意?”谢涵道。

“殿下这是不相信我们?”

“不错。”

随着谢涵话音落下,众人神色都变了,有气愤有惶恐。

谢涵顶着一众不满的眼神道:“探子的身上早被我们搜干净,现在能掉一卷竹简出来,难道不是有内应?”

“消息刚出来,你们就急惶惶过来,不说认真相商,全是诘问,难道正常?”

说完,谢涵趁势一指于东梁,“以下犯上,拖出去十军棍。其余人等,全在外听候命令。”

身边卫士反应极快,立刻堵上于东梁嘴巴拖了出去,众人见状,又看谢涵面若寒霜,不敢不从,怕被冠上“燕国内应”的名头,鱼贯而出。

人一出去,徐芬立刻道:“确实是有内应,但太子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说出来?这流传出去,会让人人相疑,军心动乱。试问战场上知道身边的人有可能是细作,时刻担心对方反手一刀,如何专心杀敌?而且放出消息,只会令对方小心行事,更难抓到!太子传闻的洞察人心、足智多谋呢?您是身份贵重,落到谁手里也不敢杀你,咱们输了却要陪上身家性命!”

谢涵深吸一口气,他刚刚话音一落就知道自己错了,可话已出口,再难更改,只得颓然一叹,“徐将军说的是。”

徐芬一听,倒不好起来,只拿眼看席阴地,硬梆梆道:“还有一条路是什么?”

席阴地看谢涵。

谢涵冷笑一声,“现在知道看孤意思了?”

席阴地低头道:“小人方才见诸位将军咄咄逼人,才情急失口。”

谢涵深深看他一眼,“再有下次,休怪孤翻脸无情。”

席阴地鹰眸一闪,心知对方是认真地在警告他。

说完,谢涵就大手一挥,坐回案后,“徐将军不是外人,现在你可以直说了。”

“太子别这么说,徐某就是一个外人,只是此中机密,我职责所在,必须一听。”说完,徐芬也坐了下来。

席阴地低眉敛目,“此地西北方向一百二十里,即是颔厌邑,颔厌邑与温留、归来均相接壤。”

“颔厌是召国城邑,怎么可能由我齐军长驱直入,除非遣使告知,那一来一去,我军早就全军覆没了!”没想到是这么个狗屁不通的法子,徐芬态度一下子不好了。

“徐将军勿急,小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席阴地不急不缓,“颔厌以东被大山率谷包围,率谷常年为马贼盘踞,根本没有守城卫士。”

“莫非你的意思是想叫我大队兵马迎战燕军前,先让马贼消耗一波?”徐芬冷笑。

“为何不可?”席阴地道:“率谷马贼,最多不超过一千五百人。而且──率谷有一样东西能让将军绝对无法拒绝小人的提议──”他顿了顿,“率谷底下有一条地道直通归来城北。”

徐芬、谢涵俱是瞳孔一缩。

徐芬脱口问道:“这么隐秘的事,你怎么可能知道?”

“小人随主人走商时,商队中曾有几人误入地道,主人派人前去解救,被率谷马贼杀个精光,只有小人一个逃了回来。”席阴地说到这里,后头一哽,鹰眸含泪,低头长揖,“小人说出这个消息,确实有私心,想借太子和将军之手,为小人几个枉死马贼手中的兄弟报仇。但小人刚刚字字句句,绝非虚言,请太子殿下和徐将军明鉴。”

徐芬面色沉沉,“本将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行军途中,将军可着人看着小人,一有异样,马上杀了小人。”

“本将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家人受到威胁宁可犯死罪,本将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一个燕军死士?”

席阴地鹰眸一转,看向谢涵。徐芬这才想起来这人是谢涵带来的。

谢涵道:“孤保证,他绝不是死士,也没有家人受到胁迫,只是──”

没等徐芬松口气,谢涵双眸深深望进席阴地眼底,“这并不代表孤就信任你。兹事体大,孤不能仅凭你一面之辞下决定。”

席阴地不说话,只盯着谢涵。

气氛一时僵滞,少顷,谢涵侧头对拧眉的徐芬道:“外面诸将,请徐将军先帮孤安抚片刻。”

徐芬左右各看一眼席阴地和徐芬,“可以。但太子你必须早做决断,时间就是军机。”

等他掀帘出帐后,谢涵面色转冷,“目的?”

席阴地,或者更确切地说──赵臧,也不隐瞒,和盘托出道:“颔厌,我的封邑,常年被马贼盘踞,我根本无法控制它。当初跟随你来齐国,我就抱着借你力量掌控它的目的,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

他声音中的隐隐兴奋与志在必得,令谢涵更加恼怒,“那你何不尽早与孤相商,当着这么多将士的面说出来,你是在逼我?嗯?”

他连自称都换了,可见恼火。赵臧摸摸鼻子,“你也说了兹事体大,你再信任我,也很难因为我一面之辞冒险。我只能出此下策……”

“迫孤投鼠忌器,否则失信于众将。”谢涵接口道。

赵臧在他逼人目光下终于讪讪,“率谷有地道直通归来,可以使大军提早一天到达前线。率谷有马贼强取豪夺来的粮草,如果玖二少夫人所言不虚,你会需要的。更重要的是,你需要一场胜利收拢军心,他们尊重你的储君身份,也只是尊重你的储君身份。攻下率谷马贼,对你百利而无一害,你我互惠互利,何乐而不为?”

“孤如何知道你不是与燕太子有什么暗中往来,故意诓骗孤?”

赵臧语气也转淡,“你非要这么说,那我也无话可说,但你已经骑虎难下了。”因为他已经当着众将士的面把这个秘密抖出来了。

谢涵瞧他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恨不能捅他一刀以泄心头之恨,却不得不敛下心神安排接下来的事,“传众将入内。”

于东梁率先扶着腰一瘸一拐进来,“太子你不能因为一时口角就污蔑老夫是燕国奸细。”

徐芬慢一步沉着脸进来,随后跟着众将。

谢涵此时已完全恢复沉静,“于千人说笑,孤何曾说过你是燕国奸细。”说着,还对于东梁笑了笑,“哪有这样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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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久不写,手生之处,还望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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