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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来信(两章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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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二月,春寒料峭,一大早,李绮娘便带着颜雪怀去了文藻胡同的新宅子,新宅子里已经收拾得妥妥当当,随时都能搬进来。

只是这里离会昌街有点远,不如柿子胡同方便,所以也只能隔三差五过来住一住。

叶老夫人让她们找户人家住过去,房子需要人气来养,才能越住越兴旺。

李绮娘觉得很有道理,和颜雪怀一商量,母女俩全都觉得田桂花一家子挺合适。

田桂花的儿子在老崔的工坊里干活,闺女从绣坊里拿活回家做,田桂花的丈夫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便在家里编筐,一家子勤勤恳恳。

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租的大杂院,每月一两银子,鱼龙混杂,田桂花的闺女有两次出去,差点被人欺负了,田桂花气得不成。

李绮娘把想法一说,第一进院子租给她们家,和现在的租金一样,每月只收一两银子,但是要帮着打扫照看院子。

田桂花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前两天一家人便搬了进来。

田桂花的丈夫叫陈贵,老实巴脚的汉子,一儿一女,儿子陈金虎,人如其名,虎头虎脑,就是有些腼腆;闺女名叫陈翠翠,皮肤微黑,一双眼睛水灵灵的,黑白分明。

李绮娘一早就见过田桂花的儿女了,一看就是本份人家的孩子,稳稳当当,不会出什么差错。

她便按照宝贝闺女的指示,告诉陈贵,哪里种花,种什么花,哪里种菜,种什么菜,至于她闺女要养大狗的想法,李绮娘暂时搁置了。

三进院子,第一进租给田桂花家里,母女俩住第二进,后罩虽然空着,但是墙外的那片地却已经圈起来了,原本是要养骡子养狗,现在暂时不养,便交给陈贵种菜了。

种菜是李绮娘的决定,颜雪怀打心眼里不想,可是李绮娘想种菜,颜雪怀想想前世那些连小区绿化区都要偷偷种上菜的老太太们,也就点头同意了。

好在是自家的地方,又没有种到外面,李绮娘想种菜,那就种吧。

回到柿子胡同,莫语听说她们要在新宅子里种菜,便当闲话和叶老夫人说了,没想到叶老夫人一下子来了兴趣,她老人家做了一辈子的名门淑女,忽然就想要种菜了。

难得老夫人有了感兴趣的事,莫语不敢怠慢,打发武杰和武瑞去买菜种菜苗,又在府里开出一片地来。

辛伯听说以后,在李食记后院里也开出一块巴掌大的地方种菜。

一时之间,颜雪怀觉得她周围的人都在种菜。

正在这个时候,柴晏送往南边的书信,有了回音。

这封信远比颜雪怀预计的要晚到,颜雪怀初时以为是因为年节延误了,不过,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当然,此时此刻,颜雪怀还不知道延误的原因。

柴晏来找她时,她正眉飞色舞地和董万千聊八卦,也不知说了啥,董万千啪啪啪拍桌子,颜雪怀笑得前仰后合。

李食记敞开门做生意,无论有没有客人,大门也是敞开的。

但是柴晏还是在门上敲了敲,颜雪怀和董万千一起看过来,柴晏站在门口,举起手里的那封信。

董万千不明所已,颜雪怀的眼睛亮了起来。

今天李绮娘去了工地,但是颜雪怀还是让柴晏去了对门的董记烧烤。

“什么信啊,晏七给你写情诗了吗?能给我看看吗?”董万千好奇极了。

颜雪怀瞪她:“晚上包羊肉饺子,你不想吃了吗?”

董万千立刻噤声,昨天晚上,她做梦梦到吃羊肉饺子,今天早上告诉了颜雪怀,颜雪怀又告诉了李绮娘,李绮娘便说下午她会早点回来,给她们包羊肉馅的饺子吃。

董万千咽咽口水,情诗有啥好看的,能吃吗?

打发走了董万千,颜雪怀立刻问柴晏:“信上怎么说?”

柴晏把那封信递到颜雪怀面前,说道:“你看吧。”

颜雪怀却没有伸手去接:“这是你的家书吧,我还是不要看了,你告诉我吧。”

“没关系,这封信不是我娘写的,算不上家书,我娘另外写了一封家书。”柴晏说道。

颜雪怀略一思忖,便接过了那封信。

柴晏说得没有错,这果然不是书信。

周氏,小名阿纨,安远侯世子周舜嫡长女。

高宗二十一年,甲子案发,周舜与其妻路氏惨死,路氏赴死之前,将三个儿女交给周舜亲信李峰带走。

彼时长子周弘年十一,长女阿纨年九岁,幼女阿绮刚满周岁。

李峰带着三个幼儿逃亡,行船至汴河遇到劫匪,船沉了,李峰只救出了阿纨,周弘和阿绮不知所终。

为了寻找这两个孩子,李峰化名李长熹,在淮河上做了水匪,后来又创建了漕帮,但是直到李长熹父子四人身死,也没能找到周弘和阿绮。

因为阿绮失踪时年纪尚幼,所以李长熹和阿纨一直认为,阿绮早已不在人世,因此后来那些年,他们主要寻找的是周弘。

为了隐藏身份,李长熹对外只说阿纨是他收养的孤女,九岁便进了李家做童养媳,阿纨与李长熹的长子李大郎青梅竹马,后来正式成亲,也是两人情投意和,阿纨是李家的媳妇是真的。

颜雪怀一口气把这封信看完,问道:“写信的人是谁?”

柴晏说道:“是我娘身边的女官,你放心,不会泄露出去。”

颜雪怀又问:“甲子案是怎么回事,那位安远侯世子周舜又是怎么回事?”

来到大魏朝也有一年了,颜雪怀从未听人提起过这位安远侯世子。

四目相对,柴晏在小姑娘的眼睛里看到了淡淡的哀愁。

颜香菜也有哀愁?

柴晏的心抽了抽,只是听到周家兄妹的遭遇,她就难过了,如果他把甲子案详详细细说一遍,那她会不会恨屋及乌,连带着恨起他来?

“怎么,不方便说吗?”颜雪怀问道。

柴晏啊了一声,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泰安二十一年,皇帝接到密奏,振远大将军周文璧谋反,安远侯府与周文璧是本家,而那时安远侯世子周舜已是大同总兵,加之又有一些其他的证据,皇帝便派飞鱼卫前往大同捉拿周舜,没想到飞鱼卫还没到大同,周舜麾下的先锋营和健骑营便兵变了,后来的事可想而知,无论周舜是不是真的想反,他也说不清了。周舜和妻子全都死了,周文璧却是真的反了,还是老定国公齐常海带兵剿灭的。”

老定国公齐常海是齐慰的父亲。

颜雪怀总算是听明白了,也就是周舜是真冤还是假冤没人知晓,皇帝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无论当时周舜麾下的两大营会不会发生兵变,周舜都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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