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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又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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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过去, 人还在。

停住脚步,不解,不多看多管, 宁裴别过眼,准备无视而过,然而周厌跟头顶长了眼睛一样,直直朝他跑过来,喊:“裴宝!”

光线暗,一晃眼, 差点看成五年前的少年, 周厌从前也经常这般朝着他奔来, 从幼儿园到高中。

宁裴定在原地,直到周厌跑近, 宁裴看清,方才周厌嘴里咬着的不是什么烟,而是长条形饼干, 盒子藏口袋, 露出脑袋。

目光太认真, 周厌察觉,连忙把盒子掏出来解释:“不是烟。”他记得宁裴不喜欢他抽烟,怕被讨厌, 说得慌里慌张, “没抽烟, 你以前说抽烟不好, 就再也没抽过。”

心情不好的时候顶多喝酒, 宁裴没说过酒不能喝。

哪知道喝多了, 喝出问题了。

宁裴一愣, 周厌怕他不信,补充:“没骗你。”

宁裴没不信,周厌直直看着他,不是说谎的样子,只是记起见周仁那天地上他捡起扔掉的烟头,但那些都过去了,不继续这个话题,宁裴问:“有事吗?”

周厌冻得手通红,脸也通红,外面寒风那么大,不知道在这蹲了多久。

宁裴把手缩进袖口,“没事我走了。”

“一起。”周厌抓住他袖口,正好隔着衣服牵住手,两人皆是一愣,周厌率先放开,直直盯着宁裴看,“顺路,我有车。”

谁家顺路要等两个多小时,宁裴无法戳穿,摇头,转身就走,然而周厌又追上来,和年幼刚认识时一样,宁裴不说话,拒绝沟通,周厌不管不顾跟着,还要吵闹,问:“裴宝,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夜宵?”

“不用。”

“那你冷不冷?冷的话我去开车。”周厌厚着脸皮跟在宁裴身后,隔一点点距离,盯着宁裴被羽绒服帽子遮住的后脑勺,内心却雀跃。

和裴宝一起回家了。

不用再做梦了。

路灯下,影子被拉长,四周寂静,脚步声此起彼伏,宁裴吁出一口气,明白他只要说一句,周厌定然能接上下一句,他太了解不过,干脆不再搭话,如他所想,周厌果然噤声,没从前那么不依不饶。

这条路本该很短,但一想到周厌在身后,离他不远,宁裴心里就有种无力感,路也变得漫长,怎么也走不到头一样。

他想,就算当了朋友又能怎么样?

上了楼到了门口,周厌站着不动,宁裴强迫自己不要回头,进门,关门,靠在门边,宁裴闭上眼想马上睡觉,然而口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赵乐乐打来的视频通话。

赵乐乐如今小学二年级,喜欢扎羊角辫,每周都要给他打视频,有时候能接到,有时候接不到,全看宁裴忙不忙,而距离上次,已经是一个月前。

宁裴收拾好情绪,刚接通,赵乐乐哇地一声,哭了。

“乐乐怎么了?”

赵乐乐扭扭眼睛:“哥哥,我不想写作业!”

“怎么不想写作业了?”面对赵乐乐,宁裴语气温柔,耐心十足。

“反正不想!”赵乐乐假哭两声作罢,转而道:“哥哥我给你看你的新房间!”她噔噔噔跑出去,镜头一转,拧开一扇新门,门后,一张床,一张新书桌书柜,风格简单,都是宁裴喜欢的样子。

宁裴一愣,搬了新家后他还没回去过,或者说,过去五年,除去过年,他都不回去,忙,还有不想,怕遇见不想见的人。

那里是他长大的地方,承载他最美好和最不美好的回忆。

然而还是遇见了。

现在换了新家,赵乐乐问:“哥哥什么时候放假?放假了能不能立马回来?”

宁裴眨了眨眼,实话实说:“不一定,有事会晚点。”

赵乐乐嘴巴一瘪,“好叭,那哥哥有没有看寄过来的东西?”

宁裴一愣,想起那张照片,赵乐乐一看他这样就知道肯定没时间看,细数:“里面还有我画的画,还有你的玩具,你快看嘛!”

被她催得没法,宁裴进房间,从床底拉出纸箱,放了一半进柜子,另一半塞不下,还在。

果真如赵乐乐所说,有画,压在底下,画上是他,宁裴笑,赵乐乐也跟着一起笑,问他自己画的不好吗不像吗。

宁裴说像,翻一翻箱子,忽然顿住,一只脏兮兮的娃娃藏在角落,凶巴巴看着他,还有点可怜。

镜头正好在那,赵乐乐嚷:“这个是在哥哥床上找到的,好丑啊——”

“不过哥哥都让他上床了,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啦!”

娃娃旧了很多,陪着宁裴过了五个新年,一直没带走,如今被赵乐乐寄过来。

宁裴撒谎:“不重要,就是普通的娃娃。”

周厌在门口站到白川电话打进来,进了门才接电话。

白川不和他废话,直奔主题,“明天约了训练赛,你早点过来,还有,你这个月直播时长不够,你现在得空,不如直接开播……”

“不播。”

白川听出他和平时两样的语气,问:“你高兴什么?”

周厌笑一声,还能高兴什么?高兴同宁裴一起回家,说了那么多话,奢求成了现实。

他不答,只说:“明天早起,睡了。”

不等白川多言,他挂断电话,看附近商家,回忆高中时候宁裴爱吃的早点,定了早起的闹钟,五年没起这么早过,要么干脆不睡了,爬电脑前,开直播。

电脑是前几天白川送来,怕他以后经常要住,毕竟和成嘉伟闹开,从前是暗地里,如今是明面上,以周厌脾气,今天没打起来算好的,免不了争执。

直播到早上,粉丝兴奋了,周厌精神抖擞出门买早餐,等回来,立宁裴门前一上午,没人开门。

抖擞的精神蔫了,白川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车还得用呢。

只好走人。

宁裴不知道这一切,恰好在周厌买早餐时候出门,一大清早钻进图书馆整理核对前一周的实验数据,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直到中午,导师打电话来问他人在哪儿。

宁裴正拿着一片面包啃,图书馆不让吃东西,他就出来,坐在外面台阶上,中午的太阳照在人身上很温暖,宁裴实话实说。

导师问:“你又在吃没营养的东西?”

宁裴不答,马上就要吃完,导师叹气,“之前答应过你的,凯尔德教授的讲座,时间定下来了,下周六走,去一周,你有时间吗?”

手上还有活没忙完,然而没时间也得挤出时间,毕竟那是凯尔德教授,期待已久,宁裴精神振奋起来,应,有时间,语气都比平时雀跃。

导师失笑。

得了喜讯,宁裴不想在图书馆待下去了,回实验室,把和凯尔德教授研究方向一致的实验数据全部找出来,还有他自己的论文,大部分在家里U盘上,趁着这几天要全部整理好,他没有拖沓的毛病,做什么,就一定要马上做好,于是转道回家,电梯到了楼层,门开,脚步停滞,看向对门方向。

幸而没有动静,然而他家门把手上放着一份早餐,袋子被拎得皱巴巴。

宁裴看了眼,是以前经常当成早餐的卷饼和豆浆,不过凉透了。

站了一会儿,宁裴把袋子取下,挂到周厌家门把手上,进门。

这世界上应该没有那么巧的事,有人会把他曾经经常吃的东西错放在他家。

除了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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