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酒厂打工 45(1 / 2)
用深色运动装代替身上的侍者服, 并且用鸭舌帽压住一头过于显眼的金发,安室透在夜幕时分悄悄溜进了客舱的一间房内。
他小心地轻掩上门, 转过身, 面不改色地冲着黑洞洞的枪口露出一个微小的笑容:
“别紧张,苏格兰,是我。”
辨认出幼驯染熟悉的脸和动作, 诸伏景光迅速把枪放下来, 扫视一圈已经关严的门窗后,低声道:
“波本, 你来做什么?”
安室透却又问道:“香槟?”
景光和香槟在这次行动中扮演的身份是夫妻,同住在船内的一间客房中,他需要保证这次的对话不会被她中途打断。
最好,连他们私下见面的事情也不要被她知道。
诸伏景光回答:“她在和山田龙之介赌马。”
安室透刚点了半下头,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听见了什么奇怪的词,顿住, 怀疑地重复道:
“赌马?”
诸伏景光淡定地点点头:“他们现在关系不错,事情正按计划发展。”
安室透:“……”
只除了在计划里, 香槟应该是通过色//诱接近山田龙之介, 然后和他成为暧昧关系。而后他们会配合伪装出香槟意外死亡的假象, 把祸水引到山田身上,引他身边的侦探不得不现身调查。
现在的发展方向……
“算了,随她去吧。苏格兰, 我过来是想和你说——”
走廊中响起脚步声。
两人屏住呼吸, 直到脚步声走远且丝毫没有在这间房间的门口停留,安室透才继续说下去——
“我需要你代替我盗取那份资料。”
诸伏景光皱起眉头, 他知道自己的幼驯染卧底在组织的情报部门, 这次的行动也是隶属于情报组的波本和香槟行动权限更高, 盗取情报理应是他们的任务。
“这份情报和组织的上层有关,对我们了解这个组织更多的情报很有利。”安室透解释道。
“如果是莱伊或者香槟拿到,我们就会错失这一次的机会。”
“发生什么了吗?”
诸伏景光的第一反应就是担心是否有什么事发生在安室透身上。例如他在组织中被人怀疑,所以不能亲自接触这份情报,以示清白。
不然,以zero的性格,他绝不会轻易放弃或者求助于他人,即使是自己。诸伏景光有些担忧地想道。
安室透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知道幼驯染是在担心自己,他摇了摇头:“放心,我没事。”
面对诸伏景光逐渐显露出疑惑的目光,金发的卧底公安解释说:“是有个带发卡的小女孩一直缠着我。她和我走的太近了,船上有人有可能已经注意到了。”
安室透担心万一自己被山田龙之介发现任何踪迹,那个无辜的小女孩可能会受到牵连。
当然,他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但当行动涉及其他人——尤其是小孩子的时候,安室透必须确保,能把她们受到伤害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
自小长大的默契,让诸伏景光不需要安室透说出剩下的这些话,他就立刻理解了那些未尽之意。
蓝眼睛的男人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面对着自己最信任的人,属于“苏格兰”的疏离的薄雾散去,埋藏在温和假象下的冷硬隐匿,终于露出温暖的本色。
他轻松地拍了拍自己幼驯染的肩膀,含笑说道:“你还是原来的样子。”
安室透一直挂在脸上那幅神秘兮兮似笑非笑的样子也消失了,他变得更像一个24岁年轻人该有的坦率,狐疑地盯着自己最好的朋友,问道:
“你在说什么啊,你该不会相信,我真的像香槟一样脑子有问题吧?”
好吧,不管是波本还是降谷零,他讨厌香槟的心情倒是从没有变过。诸伏景光轻笑着想到。
“当然不是,”他耸耸肩,开玩笑道。
—— “我觉得波本比香槟疯多了。”
安室透半是警告性地锤了他的肩膀一拳。
两人都笑了。
诸伏景光这才正色,语调轻柔地说道:“当然不是。那不是真正的你,我一直知道。我只是高兴看到原来的你没有被改变。”
卧底生涯会改变很多,对一个人可能会有无法逆转的影响,有的人甚至一生都会被这段经历困住,挣扎其中。这是在培训的时候,所有前辈都叮嘱过他们的。
面具戴的太久,有很多人就再难摘下来了。
伪装和血肉纠缠着长在一起,到最后,那些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能再也分不清了。
降谷零沉默片刻,明白诸伏景光在说什么,他慢慢地问道:“你被改变了吗,苏格兰?”
诸伏景光笑了笑。
他那双坚定又温和的蓝眼睛,深深看向自己的幼驯染,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样的。”
“我更担心你。”
诸伏景光没说出口的是,因为你比我更柔软,更追求理想中的正义,更固执……
更脆弱。
降谷零是他见过最坚强的人,但诸伏景光始终能察觉到自己幼驯染的内心深处有一种盘旋已久的不安全感。
他很害怕失去,乃至于有时会对自己过分苛责。
这就是诸伏景光所担心的。
“安室透”会变成一个更完美、更强大的形象。但对于降谷零来说,那不是他自己,而是一个越来越需要全身心投入的漩涡。
安室透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他挪开眼,轻快地说道:“别担心,苏格兰。”
诸伏景光知道他们的谈话应该到此结束了。这里虽然是在海上,整个房间也全部检查过,但处于卧底当中的他们每一次以私下的身份谈话,都有着巨大的风险。
他轻轻出了一口气,几乎像是一声叹息。
……
“所以香槟还在赌马?”
安室透又瞬间恢复了波本的状态,难以捉摸地眯起一双眼睛问道。
诸伏景光淡定地点了点头:“她说要和山田龙之介看英国一场赛马的转播。”
“英国?”
“不是赌钱,只是她白天好像连输五场,说是一定要找回男人的尊严。”
“……”
安室透绷不住脸上的神色,流露出一丝费解:“她不是女人吗?”
诸伏景光想想她的所作所为,一时间……
竟然也不敢确定。
他甩了甩头,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觉得香槟是个什么样的人?”
安室透眯着眼睛想了想,肯定地说了一个词:“精神变态。”
基本每个组织中的人都这么想。
诸伏景光每次出任务,其他代号成员听说他曾和香槟搭档过,每每都会投给他一个夹杂着敬佩与审视的目光。
就连自己一向洞察力极强的幼驯染也是这么肯定。
诸伏景光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安室透顿了顿,诧异地问道:“你没有感觉出来?”
香槟身上对人命的漠视,毫无善恶束缚的言论,那些所谓没有感情的“同情”,以及对对人性拙劣的模仿……
安室透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现在仔细想想,新宿沙罗几乎不能被称之为“变态”。
她就不像是一个人类该有的样子。
若有所思地低下头,诸伏景光喃喃自语道:“我觉得,她似乎不像你说的那么……”
——不通人情?
——没有人性?
——残忍?
安室透不认同地瞪大了眼睛。
诸伏景光却想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正是那时发生的事,让他觉得香槟似乎……
与众人口中的形象有些微妙的区别。
————
一天前,当沙罗还呆滞地等在沙滩椅上,而苏格兰和莱伊机械地练习外贸英语口语时,有两个小孩子跑到他们的附近。
为了让沙罗能够吸引到山田龙之介的注意力,他们所坐的位置位于泳池与栏杆中间的一角,经过这里的人很少,让他们能观察到整个甲板上大多数人的动向,又不会被来往的人遮挡住视线。
沙罗两眼放空地坐着,思绪陷入空茫。她这个姿势已经维持了近一个小时,一动不动。
一个声音在她面前响起的同时,咒灵感到自己的脚踝处传来了奇怪的触觉。
沙罗回神,发现面前跑来一个穿着泳裤的小男孩。
他很窘迫的样子,挠了挠脸颊对她道歉:“对不起,我没掌握好力度,把球踢到这里来了。”
在他身后又跑来一个小女孩,刘海的位置翘起一个又小又尖的弧度,俏皮又可爱。
她大约十岁左右的样子,穿着连体泳衣,头发湿漉漉地盘在脑后,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好奇地盯着沙罗,也跟着道歉:“姐姐,对不起,都是新一太不小心了。”
“兰!明明是你想看我颠球的。”
被叫做“新一”的小男孩不满地嘟囔道。
“我没有,”名叫小兰的小女孩辩解道,“是园子瞎说的。”
两个小孩拌起嘴来,沙罗眨了眨眼,站起身来。
苏格兰警觉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虽然觉得香槟不会傻到众目睽睽之下对小孩子动手,但卧底警察还是不免感到一阵紧张。
但沙罗没有。
她没什么表情地捡起那只小小的足球,捧到小女孩面前。
然后转头看向小男孩,不满地说道: “怎么能和自己的女孩吵架呢?兰酱这么漂亮,长大之后绝对是个大美人,小心你以后都没地方哭去。”
新一慌张地红了一张脸,还没支支吾吾地说出什么,身后就传来一道恼怒的声音:
“什么叫这个小鬼的女人,你这个——”
“爸爸!”
听到熟悉的声音,小兰转过头叫道。
沙罗也转过头。
因为自己的女儿和工藤那个臭小子扯上关系,正在不爽的毛利小五郎,看到沙罗的正脸之后直直顿住了,片刻后张口结舌道:
“大美女啊。”
!!!
沙罗警觉地竖起耳朵,眼睛中冒出骤然的光亮:
“大美女?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
是他眼睛出问题了么,不然,怎么会觉得沙罗和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气质很像呢?
苏格兰百思不得其解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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