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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星斗气,郁峥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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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来何迟也……”

遥望着那道白色遁光中的人影。

容拓老脸一抽,把地上的衣袍捡起匆匆一披,向陈珩拱了拱手。

陈珩淡淡一笑,按落云头,停在阶下,缓步进步殿中。

而随着他这一走近,容拓登时忍不住汗毛倒竖,就有一股心惊肉颤之感。

来人身形颀长,素衣白冠,虽以竹木覆了面,看不清貌容,但想来也是个风采脱俗的年轻道人。

可他身上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势,光是站立不动,四下的气息都仿佛绷紧了,摄人至极,远别于寻常!

容拓已是练炁八层,离修成真炁,成就筑基也不远。

但以他的练炁道行,面对陈珩时,灵觉还是时时惊悸抖动,血流如奔,刺得全身都肉痛。

像这种离奇感触,在此之前,他也只在死去的柱国大将军童高路身上感受过。

两人都如若是一座巍巍然的古岳高山,动静之间,都带股烟尘弥天、滚石飞沙的磅礴气魄!旁人一旦对上,就仿如是蛇兔撞上了鹰隼了,若非是心智坚韧之辈,只怕连抵挡之心都生不起,要被一巴掌拍成肉泥!

“怎么可能?难不成他竟得了童高路那门外炼肉身的道术?!”

眼见陈珩与自己的距离一步步在接近,容拓额角狠狠冒汗,心下狂叫:

“可那门道术不是无法外传吗么?这才几天,他竟修持到了童高路生前的境界?双目玉光湛然,几可脱体而出了!”

容拓此时已是掩饰不住面上的战战惶惶,他与陈珩的距离不过三丈远,在这个距离,陈珩若想暴起擒杀他,只是翻掌之间的事。

他倒是有心想架起遁光撞破殿宇,直接飞窜了事,但又恐被看轻了,心下纠结如一团乱麻。

“看来道友这殿中颇是酷热?”

在容拓犹疑难决之际,陈珩恰时立住脚步,似笑非笑说了声。

“……”

容拓一怔,忙以手去拭,才惊觉自己已是冷汗涔涔,湿透了重衣。

他知晓是自己在除去童高路那日时显露的别样心思,被陈珩察觉到了,这是故意发出气机,要折辱自己。

但容拓毕竟年老成精,也不尴尬。

他整肃心神后,将袖袍大刺刺一甩,就笑盈盈招呼陈珩入座,像是之前什么也未发生,亲自为陈珩斟酒。

大约过有半刻钟。

又是容氏的几位练炁士入殿,见得陈珩后,个个都露出惊容。

这其中,又以容氏的供奉黄再辰最甚,他一瞧陈珩,面孔就猛得惨白了几分,几无人色。

此人算起来是和童高路斗过两回的。

第一回,容氏五位供奉只侥幸活了两人,其余尽被蛮横手撕;第二遭,童高路只一声吼,就将他体内气机搅得紊乱不宁,胎息失控,差点就要操持不住遁光,从云头跌下摔死。

即便是在童高路以谋逆论处后,黄再辰仍是夜以难寐,几回都梦见自己被一把扯烂躯壳,流血而死,骇得惊叫而醒。

此番一入殿,就见得陈珩好整以暇坐在其中,身上气机大而隐隐,如山岳耸空,江海横流。

若不看形体,几乎像是童高路再生了一般。

心神一阵悸愕,连面上的从容都再难维系,下意识转身,就要奔跑出殿内。

若非容锦眼疾手快,及时扯了黄再辰一把,只怕要闹出更大的笑话。

待得这几人各怀心怀落座后,陈珩仍是副泰然自若,眸光沉静的模样。

还是容拓见气氛有些凝滞,主动劝了一回酒,说了些风月故事和闲话,才让场中情景略一活络。

在其中,陈珩也听到那个叫司马玉的凡人被童高路一吓,回家后就恐惧吐血死了,而禁军龙虎大将军也要另选一人。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他只当做寻常闲谈,并不惋惜,听过便算了。

而酒过三巡后,见容拓仍是谈笑不停,陈珩也无心同他耗了,放下手中玉杯,便向容拓直言相询。

“好说,好说,‘玉胞母池’一事乃是立下过法契的,老朽怎敢为此怠慢道友。”

容拓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强笑了一声:

“先前法契上立上了三约。其一是童高路身上财货当为道友所得,此条已妥善了,其二便是由我容氏奉上一千符钱,聊做奉姿……”

说到此处,容拓一拍手。

少时,便有两個美艳宫娥将一方大玉盘呈入殿内,盘中的是满满一千符钱,里内灵光大盛,有若一团浮动的炬烛,看得容锦等人都是心生羡意。

“这两位女子是去年丹粟进献来的异人,生来就肌肤温润,体有异香——”

未等容拓讲完,陈珩便挥手将玉盘中的一千符钱收入乾坤袋,淡淡道:

“多谢。”

容拓剩下的话就这样哽在喉头,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最后只能闷闷让美艳宫娥离去,心下长叹一声,咽下一杯苦酒。

“法契上的三约,两约已毕,只剩下最后一件了。”

陈珩道:“道友莫不是忘了么?”

“……”

主座上的容拓听得此语,倒是真的一时沉默了。

“玉胞母池”乃是容国太祖所修筑的,至今也传承了三百余年,不知滋养了几代的容氏练炁士。对于像他们这等小家族而言。

“玉胞母池”就等若是“灵脉”一般的事物,是足以传家的重器!

当初童高路步步紧逼,容拓慌不择路,才选了以“玉胞母池”来做交易。

但童高路一死,他就隐隐有些懊悔了。

“罢了!罢了!左右不过进去修行五日而已……就算他的练炁术再如何了得,又能修行几日?不用采气的么!”

有法契在身,又惧陈珩的道术。

踌躇了半响,容拓还是叹息拱手,向陈珩虚虚一引,便率先化作一条长气腾空飞走,几个呼吸间就不见了踪迹。

陈珩微微一笑,向殿内容玄韬等人打了个稽首,也身形一动,化作道纯白遁光跟了上前。

在两人走后。

殿内作陪的几人都是表情复杂,神色各异。

容玄韬神色沉凝无比,目光冷冽如刀,隐隐透出些焦急不安之色,而容锦则有些不自然,时而握拳,时而舒掌,颇多坐立不安。

至于黄再辰,他便只剩下艳羡嫉妒了。

“玉胞母池”,又被人称为小灵脉。

其中的灵气之丰,已然是化液了,在其中修行一日,足足抵得上外界修行一月!可谓是真正练炁士举霞用功之所。

“玉胞母池”又分十四等,其中最次的,只是个粗胚,比之在外采气修炼也仅仅强上几分。

但容氏太祖乃是筑基三重的修士,只差一步便能开辟紫府,似这等人物,开凿的“玉胞母池”自然是中下品,甚至中品。

可惜黄再辰还从未领略过在“玉胞母池”中修行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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