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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声出五音表,弹超十指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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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一曲奏罢。

所有的异状也皆是缓缓一收……

这时候,满殿森然,寂静无声。

唯有喘息声急促,还偶夹着几声压抑不住的痛呼。

几盏未被打灭的烛火幽幽而动,将人影拉得极长扭曲,投在壁上,如若幽冥黄泉里的可怖鬼魅……

“此琴虽好,却是承不住力道,倒是可惜了。”

陈珩看着横在膝前,那已是四分五裂的长琴,摇了摇头,起身一笑。

见并四下无人应答。

他也不以为意,只将袖袍抖开,立时光明大放,满堂皆明。

这时,原本也算宏达庄严的殿宇已是破损了不少,墙柱倒塌,烟尘四起。

地面似是被几头大力妖牛来回犁了几遭,泥土成堆,砖石零散。

在场的诸人大多都是拿着自己的断臂,神色难看,面沉如水。

唯有寥寥几个未曾向陈珩出手的,倒是衣衫完整,身上也不见有一丝血渍。

不过这些人在陈珩视线移来之时,也大多是表情不甚自然,讪讪一笑,便主动拱手见礼。

陈珩脸上微微含笑,一一回礼后,才将视线转向一旁那恨不能将身躲到屏风之后,面容惨白的刘龄正,道:

“方才那音可算得上好音么?”

刘龄正面皮一阵阵抽搐,无言以对。

不远处的玉盘中,还留存着叶蓬的人头,其脸上犹挂着几丝谄笑。

而目光所及,蓝衣道人更尸骨无存,只有一具破破烂烂的蓝袍混着碎肉骨血,触目惊心……

刘龄正见此又惊又惧,厉喝了一声,大叫道:

“四院的上师俱在罗烟峰居住,你——”

话未说完,陈珩指间忽有一丝剑光生出,如蛇盘旋,芒光迫人。

刘龄正瞬得住了嘴,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也不发。

“流火宏化洞天的符诏在何处?”

陈珩也懒得同他多话,上前一步,问道。

“……”

纵是有百般的不愿和憋闷,但此情此景,此时此地。

刘龄正也只得压了心中怒焰,头颅屈耻低下,将一只小布袋面无表情递出。

陈珩抬手便抹了布袋的禁制,见里面是几枚鲤鱼模样的玉符,灵光流转,湛然有神,一看便知绝非凡物,叫人忍不住要将视线定于其上。

在细细察看了一遍后,确定无误,也无什么隐晦手脚后。

陈珩随手从中取了一枚符诏入袖,又将小布袋置在桌案上,淡淡道了声:

“诸位来此不正是为了此物吗?请罢。”

此言一出,长嬴院那几个未曾对陈珩出手的弟子皆是一喜,疾步上前,匆匆从布袋中取了一枚符诏后,便迫不及待告辞,一副不欲沾染上麻烦的模样。

而几个断了臂的世族弟子则是踌躇不前,最后也只是偏过脸去,权当未曾听得一般。

陈珩也不多理会他们,眸光一转,又看向刘龄正,喝道:

“刘兄并非我长嬴院之人,却是以我院的符诏来作阴私文章,此举非仅是辱了令兄的清名,同样也是不尊我院的上师!不知事情到得这般田地,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这声喝问如雷霆发响,隆隆回荡场中。

将相距最近的刘龄正震得头脑一空,几乎跳起来。

“你已是斩了几条手了?交代?要什么交待,我又还能说什么?!”

刘龄正腹诽不已,但而今形势比人强,也只能强笑一声。

沉默许久后,才无奈开口言道:

“今番的确是刘某做得差了,孟浪无礼,恶了师弟,日后,日后刘某必谨慎言行……”

平素唯有他仗势欺人的份,却难见他被形势逼迫。

这话出口后,非仅司马权通忍不住眯起双眸,仰天大笑起来。

便连王典和嵇芠,也是面色古怪,神情甚是耐人寻味。

“这可是师兄自己说的。”

陈珩微微摇头,抬手一晃,阿鼻剑从袖中飞出。

刘龄正神情狂变,却是躲闪不急,匆忙间将头一低,但飞剑如电一划,还是将他仅存的左臂削下,疼得他大汗淋漓,目眦欲裂。

“不过,也不必日后了,就在今日罢。”

陈珩不紧不慢将阿鼻剑收起,笑道。

嵇芠和几个世族中人看得这幕,眉头深深一皱,刚欲上前帮腔,却被陈珩一扫,心下陡有惧意生起,对视一眼,不尴不尬收回脚步,目光闪烁。

“你疯了!陈珩?你都只是断他们一臂,缘何却要断我两臂?!”

刘龄正面无血色,惊怒大叫:

“你这厮的行事何其不公!”

“许是我与刘兄一见如故,却可惜无物相赠,只能以此为礼了。”

陈珩一笑。新笔趣阁

众弟子闻得此言,心中都是说不出的别扭感,神色复杂。

这时。

司马权通突得上前,目光灼灼,略打了个稽首,淡声道:

“都说陈兄为人冷刻,我看传言倒也不尽然……不过而今却不是说闲话时候,刘龄正不过是蚊蚁般的人物,并不值得重视,但他兄长刘观,却是贵院的洞玄弟子,且颇有些手段在身。

你既是伤了他弟,还应及早抽身离去为好,若是遇上了刘观,恐怕事情便有些不美了。”

陈珩闻言神色略动,打量了司马权通几眼。

见此人面上虽依是有着世族惯常的骄矜之态。

但语声却是诚恳,不含什么恶意,那番言语,也像出自真心。

“我还以为司马兄也会对我出手,没想到,你今番竟是两不相帮?”

陈珩一挑眉毛,道。

“你如今是紫府境界的高功,我才是筑基三重,同你对上,我能有什么好处?和这些臭鱼烂虾一般,白白丢上一条臂膀吗,让自己痛上一阵?”

司马权通冷笑连连:

“围殴之事,我司马权通还不屑为之!等着,待得我修成紫府之后,你与我之间,必是要做过一场的!”

“甚好,那我便在前处静待司马兄功行大进了。”

陈珩淡笑一声。

而此时。

殿中诸人忽觉脚下隐有震颤之感,碎石噼啪而动,乱做一团。

抬头望去。

只见一道遁光正自远处急速飞来,眨眼之间,就撞开了重重烟云!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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