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沉迷(1 / 2)
第28章
漆黑无尽的深夜,朦胧如乳的月色,洒落而下时,给一切都蒙上薄薄的柔纱,平添一丝难言的美。
房内,寂静。
只有轻浅的呼吸声。
床里侧的少年闭眼酣眠,脸压在枕头上,微微嘟起些许软肉,殷红的唇张开一条细缝。
他的睡姿并不乖巧,大约是后腰下的尾巴压着不舒服,便侧躺着睡,还无意识用双手抱住了蓬松的狐狸尾巴,像抱了一大朵雪白的云在怀里。
虽然变回了人形,但依然保留了一些小习惯。
很可爱。
谢玦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盯着人看了许久。
眼下这情况,他也不可能把人叫醒送回去,否则小少爷肯定要闹。但要说,大大方方地把床让出来,自己憋屈地睡小榻上,他也不愿。
是苏灼之理直气壮地霸占了他的床,他为何要退让。
谢玦心中如此想着,掀起被子,也躺了下来。
万剑宗的弟子住所不算差,但跟苏府比起来,还是差距略大。例如这床,仅仅单人床大小,一个人躺有余,但睡两个人,中间就没多少位置了,随便一动,都不可避免碰到一起。
而且现在入了冬,山中风水好,夜里阴冷,寒意渗入屋内,缩在被窝里也隔绝不了。
苏灼之怕冷,没过多久,就往身边的热源蹭去,钻到了谢玦怀里,自发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整个过程,都没有睁开过眼,是在睡着无意识下做的。
谢玦怀里突然就多了个蜷缩一团的人,哪里都是软的,还散发着淡淡的甜香。
他一时呆住,像是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魔气就不忍了,它极其喜欢亲近苏灼之,每次一靠近,都蠢蠢欲动,兴奋得像是见到肉骨头的狗。
现在,苏灼之近在咫尺,睡得沉。
肉骨头就在眼前,哪只狗狗能憋得住,不舔上两口?
漆黑的雾气迫不及待汹涌袭去,笼罩住漂亮的少年,仿若一只饿疯了的野犬,但又古怪地保留了一丝理智,在真正触碰到人时,怕不小心碰碎了宝贝,收敛着力道,埋到少年的颈窝里,小心翼翼地蹭蹭,舔舔。
只是这样,都激动得浑身发抖了。
谢玦的眼神瞬间冷下来,对魔气不知廉耻的行为,心中生起了恼怒和厌恶。但这一次,怒火压过了厌恶。
仿佛,在嫉妒它。
深深嫉妒自己的魔气。
哪怕这些魔气是他的一部分。
一声低哼。
苏灼之皱眉,觉得不适,埋头往谢玦怀里钻,不满地小声嘀咕:“冷……”
阴冷的魔气冻到他了。
魔气顿住,被谢玦再怎么发怒碾碎,都能发疯反抗,此时遭到苏灼之嫌弃,却不敢说什么,只能委屈巴巴地后退,在床边恋恋不舍地转悠两圈后,飘去房间角落的炭盆,试图烤暖自己。
可魔气又哪里是区区火焰能压制改变的。
这样做,一点用都没有。
冰凉凉的温度,大约只有在盛夏时节,才能讨得小少爷一点欢心了。
魔气大概也发现了,瞬间变得更加颓丧可怜,庞大的身躯缩成小小一团,像朵小乌云,蹲在角落自闭。
但到底还是不甘心。
它又飘回床边,巴巴地望着,跟被按住吃不到肉涎水直流的狗一样。
谢玦背对着床外,将苏灼之搂在怀里。
他知道身后的景象,心中嗤笑,看不起魔气没出息的样子。知道它不敢上前,便未强行压制回去,任它趴在床边,直勾勾地盯了一整夜。
翌日,天亮。
明亮的阳光洒落进室内。
苏灼之觉得刺眼,蜷缩身体,下意识往被子里埋。他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一条巨大的蟒蛇缠绕着他,蛇信舔过脖子,冰冷,湿滑,黏腻,令人止不住发颤,怕蛇突然发狂,直接一口把他吞了。
做了梦,睡得不算好,再加上赖床的习惯,苏灼之根本不愿意起来。
他缩进被窝,迷迷糊糊地,感觉头顶的耳朵有些痒,忍不住拱了拱,低头抵着被子蹭了蹭。但那略硬的触感,显然不是被子,而是谢玦结实的胸膛。
苏灼之正困着,反应迟钝,并未觉出什么不对。
蹭了一会,谢玦终于忍不住,优越的下颌线绷紧,轮廓冷硬,声音不自然道:“少爷,你该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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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重重地翻了个身,拉起被子把自己盖得更严实,裹成一个粽子。谢玦伸手去扯,苏灼之胡乱挣扎,倏地,谢玦呼吸一窒,面色微变。
苏灼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脚伸着,努力往床里钻,誓死要跟床黏在一起一辈子。
但下一刻,尾椎骨一麻,如细小电流窜过,惊得他叫了一声。
尾巴被抓住,被迫拽了过去。
头顶传来谢玦低沉沙哑的声音,语气十分微妙,“少爷,你要不要看一下,你踹到哪了?”
踹你一下怎么了?你该的!
苏灼之正气着,心里愤愤驳斥,睁开眼睛瞪过去,张嘴就要骂他,却也在这时,视线望去,恰好看到自己踹的位置,一时愣住,然后,默默地缩回了腿。
好吧,这个……
苏灼之脸上多了一丝心虚。
这一打岔,也不可能继续睡了。
苏灼之爬起来,准备洗漱。他昨晚是赤着脚过来的,床边没有他的鞋子。他看向谢玦,眨了眨眼睛,坐等伺候。
() 谢玦吸了口气,转身去给他拿了鞋子过来,又端来一盆水,干净的帕子,杨枝细盐。
水温恰到好处,不会过烫,也不会凉。
洗漱完后,谢玦帮他换了弟子服,素白简单,但以苏灼之的样貌和气质,也不显暗淡,反倒衬得衣袍也变好看了。可想而知,放在一群弟子里,他必然是最出众的那个。
吃朝食时,苏灼之看了谢玦两眼,欲言又止,小声问:“……你还行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谢玦却听懂了。
说的自然是起床那会的事,苏灼之担心自己一脚,害得他不行了。这对男人来说,可不是一般的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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