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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七十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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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必烈眼看自己每说一句话,他必然要有十句八句来堵,烦不胜烦,当下一振衣衫,站上了辕门之前的高台。

吕布拈弓搭箭,蓦然对准了忽必烈头顶的发冠。

忽必烈大概猜到了他要玩什么把戏,无非就是通过射落冠冕而不伤人,证明自己箭术高超,便拿眼角余光觑着,只是一味冷笑。

然而事实证明,吕布的脑回路永远跟他对接不上!

只见吕布拉开弓弦,长箭歪歪扭扭,直接从他胸口偏上一点的位置射入,鲜血四溅。

忽必烈身形动都未动,双眸几欲喷火地盯着他,这厮怎么敢的!

“哎呀,不好意思”,吕布一点诚意都没有地道歉说,“手滑,手滑,想来二叔父不会介意的,等我射完了这组箭,

() 就给你包扎。”

他神色倏然认真起来,

抬起手,

铮然四箭连发,格格的四道撞击声清脆响起,却没有一箭落在了冠冕上。

忽必烈正要嘲笑他翻车了,忽见眼前光华一闪,冠冕上所有的四颗宝石,都被这四箭分别穿透,尽数化为了碎屑,纷纷扬扬地落下。

天幕前的观众:!!!

天呐,吕奉先这什么操作!!!

于数百步外射中一颗指甲盖大的宝石,这是秀出新高度了,获封诸天万朝第一神箭手都不为过!

“吕帅神威,如同天人!”

场众军士俱是蒙哥的亲兵或死忠,自然也颇为膺服吕布,见此场景,齐声欢呼。

忽必烈看着掌心的宝石碎片,不禁瞠目结舌。

“二叔父,二叔父你没事吧!”

吕布带着关切的神色,大步走过来,要给他包扎伤口,一边借着众人的视觉死角伸出手,用力把忽必烈伤口的箭往下按了按。

如果不是时间紧迫,还想拿把小匕首直接捅进去。

忽必烈:噗!

一口血猛然喷了出来,感觉自己要当场疼昏过去了!

他用力推开吕布,吕布猝不及防,十分做作地捂着胸甲一踉跄,后退了好几步。

登时,周围人就向他投来了「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吕帅一片善心权当是喂狗了」的不满眼神。

忽必烈:啊啊啊啊啊好想拔刀,你们都被他骗了!

但他毕竟是一名成熟的政治家,很快就冷静下来,意识到想要在战场上处理掉吕布已经基本不可能,即便能成,也需要花费极大的代价。

既然暗杀不奏效,那试试旁敲侧击,挑拨离间呢?

当下,蒙哥令众人各自收拾,返回营帐中继续议事。

忽必烈抢先开口道:“我非执意顿兵戍甲于南国不前,而是从大局考虑才这么做。彼时,兄长你深入川地奋战,一旦出了变故,便需要我这里的援助,若是大军都扑在前方战线上,一时半会如何能抽调回来?”

蒙哥心想,要不是朕在钓鱼城下困顿数十日,未见你发出一兵一卒来援,怕是真的要信了你的邪。

吕布恍然大悟道:“哦,学到了,原来二叔父考虑得如此深远,在战场上不肯出兵,是为了照顾我们这边的战线,我还以为是你贪生怕死!”

忽必烈一噎,完全当作没听到,又继续说道:“兄长固可以在战场上,将你这幼子引为一时臂助,那么战后方呢?他刚勇无谋,岂能与我关中封地进行协调,管理好后勤工作,如此莽夫冲上战场,不过是有败无胜而已——”

话说了半截,蒙哥若有所思道:“你提醒我了,你的封地确实是个大问题,还是直接封给吾儿吧。”

忽必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连我的封地都要拿走,给他一个外人?”

蒙哥:啊这。

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这个王帐中你才是外人啊!

他这个决策自

有一番考量在里面。

一来,在蒙古帝国给义子/养子封地并非特别罕见之事,早在成吉思汗时期就有先例。

二来,忽必烈确实将关中地区治理得相当丰饶富庶,已经有了一套稳定的运行体系,蒙哥也不指望吕布去做什么改进,只要将以往的那套体系继续沿用过来,年年帮他收税就可以了。

三来,关中地区的上层力量以汉人世侯为主,吕布跟他们打交道显然更亲切,有利于展开工作。

反正蒙哥就这么拍板做了决定,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眼下还是这边伐宋的事项最为重要。

忽必烈沉声说:“你褫夺我封地另给他们,这是违背祖制的。”

蒙哥是什么人,那是被正史盖章“刚明雄毅”的一代英主,行事万分果决,岂能被他一句话顶回去:“哦,违背就违背了吧,朕能登基就已经违背祖制了。”

忽必烈闻言气了个倒仰,目光扫到一旁,见吕布正在充满挑衅地看着他,要多狂妄有多狂妄。

然而蒙哥一转身,他又瞬间戴上了乖巧好大儿的面具,满脸都写着「我也不想当高官啊,但我作为一个好义子,必须得给义父分忧是吧,这波只能上了」。

蒙哥见他没有再说那些扫兴的推辞之语,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转过头,吕布顿时原形毕露,对着忽必烈十分狂野地晃了晃中指。

忽必烈:“……”

好一个双面人,真想动手跟他拼了!

蒙哥见他神情狰狞,直欲择人而噬,当即心生不满道:“你什么意思,用这种不善的眼神看着吾儿,莫非你还怀恨在心?”

吕布配合地从他身后探出头,一边掂量着方天画戟,一边露出了一个「天呐好害怕,二叔父怎么这么凶」的神情。

堪称言行不一的极致了!

忽必烈实在是忍无可忍,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他怕自己再多待一秒,就会忍不住跟这狗贼拼命。

身后,还传来了吕布困惑的声音:“义父,二叔父怎么忽然那么凶,他不会生气了吧?”

蒙哥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他脑子有病,吾儿莫理他!”

“看看这个你接管了东路军之后的势力分布图,关于下一步的攻宋思路,你有想法没有?”

……

忽必烈在蒙军中闷头待了数日,压根不出门,也不见客。

按照蒙哥的意思,他最好能识趣点,主动交出自己的主帅军印,那样对大家都好,可以留个体面。

但忽必烈现在摆明了就是要用拖字诀,毕竟南宋那边的十万大军已经准备进攻夔州了,他就是想要耽搁时间,让吕布少一些和东路军磨合熟悉的机会,然后打一场大败仗。

届时,他再赢一场战争,对比如此强烈,蒙哥总不能忤逆所有人的意愿,硬扶吕布上位吧?

蒙哥的应对之策是直接忽略他,就当忽必烈这个人不存在,管他耍什么花招都如同对上空气,随他去吧。

而吕布

也已经带着他亲自训练出来的异时空版本的并州铁骑,准备攻打泸州。

泸州这个地方离他们并不算远,蒙哥已经准备攻占之后,就将此地和夔州一起划分为夔路行省,以便就近管辖。

泸州如今的守将是南宋大将刘整,此人后来降元,为蒙古一统中原立下了汗马功劳,前几个副本里不定时出没,被岳飞等人连狗脑子都打出来了。

客观而言,他对蒙古的贡献确实很大。

蒙哥他们现在连一支像样的水军和船舰都没有,后来扫平南宋的那支水师,都是刘整一手缔造出来的,襄阳城也是他摧毁的,从而让整个江淮防线毁于一旦,南宋整个局面陷入了彻底崩盘。

吕布准备这次依然把刘整招降过来,收拾收拾,废物利用,让他练兵水师,己方实在是太缺少他这样的人才了!

然而,他未曾想到的是,刘整这个时候已经跟忽必烈看对上眼,暗通款曲了。

蒙哥在这些江南人的印象中,一向是高冷而又神秘,凶残而又可怕的一个形象,离他们比较远,反观东路军的忽必烈就在江淮沿岸,却是触手可及。

想要投降的话,当然还是找忽必烈最合算,何必舍近求远呢!

刘整这个时候还没有进行投降,而是在持续地跟忽必烈沟通,待价而沽,准备将手中的筹码卖出一个好价钱。

忽必烈当即给刘整修书一封,阐明了吕布这边的动向,并遥控他进行种种操作,务必要在泸州之战中将吕布彻底解决,全歼吕布铁骑,之后可以给他一个上将军的位置。

吕布怎么都不可能想到,他会做出这种近似于通敌的操作——虽然在忽必烈看来,这根本不叫通敌,刘整是他提前预订的未来属下。

但那些可能因此而战死的骑兵部队,可都是蒙古精锐、自家子民啊!

反正换作蒙哥,他是做不出这种事情的。

只能说,忽必烈不愧是内战小天才,后来和阿里不哥争汗位,咣咣杀死三分之二的蒙古精锐,一点不带心疼的,此等行径委实是让人扼腕叹息不已。

吕布迈着自信的步伐,向着泸州城出发了。在他看来,这将是一场一如既往的大胜,没有任何悬念。

“公台,此战之后我们该如何练兵?”

陈宫那边关了镜头,所以视频只能单向进行,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渺茫和倦怠:“明公驻军夔泸之地,任命刘整为先师,淬炼水军,而后屯兵力、厚储积、缓行军,最迟至来年秋日才可图谋行入江淮。”

吕布觉得他好像有哪里不对,关切地问道:“你很累吗?没事吧?”

陈宫沉默了一会,看向眼前城头的冲天火光,与当空猎猎飞舞的箭雨,轻声说:“只是下邳战事有些繁忙罢了,不必担忧。”

吕布顿时放下心来,神采飞扬地说道:“那你等我的好消息,此番定能一战克之!”

陈宫笑了笑,声音里裹挟着猎猎苍劲的风声,城下,曹操大军已经架设好了云梯,发动了最后的总攻,众军如蚁

般聚集附近,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

他的面前横亘着一支箭,是曹□□入城中的招降书,言他此刻若归降,尚可以如当初那般,同心同德,共谋一番大业。

陈宫将这张帛书投入了烈火,熊熊的火光映在他挺秀冷峻的面容上,如同星辰坠入了永夜之湖,耀目着明明灭灭。

他看着帛书最后一角被火焰吞没,冷冷道:“我与你何曾同心同德。”

吕布:“哈???”

听到这句话的他宛如受到了穿心一箭,他被自家谋士大人嫌弃了!

陈宫:“……”

险些忘了还开着单向视频了,他有些无奈地温声说:“不是说你啊,我在骂曹贼。”

吕布宛如一个忠实的捧哏:“骂得好!曹贼该骂!”

陈宫又道:“我自然相信你可以战无不胜,带回最好的奖励,即便…….”

即便今日战事不济,我们死在此处,也可以归来为我们复仇。

吕布完全没听出任何弦外之音,高高兴兴地抵达了泸州城下,准备安排军事战略部署,开始进攻。

而此时,一名意想不到的来客出现在了泸州城中。

少年文天祥听闻陆秀夫之事,顿时如同晴天霹雳,他自然是相信自家好友的,屡次上书给宋理宗之后不见奏效,索性决定自己动身前往夔州,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当然不可能一个人来,而是招募了一大批义士乡勇,浩浩荡荡拉起了一支队伍。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当朝状元,许多人看见这架势,还以为他要造反。

文天祥一路紧赶慢赶,结果还没到夔州城,这里就已经失陷了,陆秀夫和张世杰弃城出走,带着百姓和大军一道转战入川,现在已经收复了好几座城池。

文天祥停在了泸州这个地方。

他远来是客,准备拜访一下刘整,刘整客客气气地设宴相待。

结果,文天祥自己从家乡带来的美酒非常浓郁,酒性很烈。

酒过三巡,刘整登时就原形毕露,一不小心就在餐桌上吐露了自己和忽必烈的勾搭之事。

“我跟你说,蒙古四王爷位高权重,隐然有不臣之势,等他登基为帝,我就有从龙之功,这不比整天留在朝中受起,每天战战兢兢害怕被官家和贾似道弄死来得要好……”

“我观你才华横溢,神清骨秀,何不随我一道降蒙,共图大业!”

文天祥听了,当时不动声色,这么胡乱敷衍过去,当晚却纠集了一起带来的各路人士,直接杀入城主府,控制了刘整。

刘整第二日宿醉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束缚在了正厅的一根铁柱之上。

文天祥青衫如画,支颐坐在案前,提笔书写着接下来的战略,春日的落樱拂满衣袂,初升的霞光似水流泻,轻轻漫上他眉间。

刘整大声怒骂:“我好心好意招待你,你看看你做了什么?”

“卖国之贼,人人得而诛之”,文天祥目光若寒星,冷冷地扫向他,提着剑在刘整脖颈上比划了两下,淡声道:“你若是再敢提降蒙之事,我便杀了你祭旗。”

刘整态度仍旧十分强硬:“我不信你一个文官真敢动手杀人……啊!”

利刃擦着他脖颈刺过,刘整痛得要死,再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战战兢兢地点头应下。

这哪里是当朝状元,这根本就是不知从哪儿来的狠人!

文天祥的面前,摆着忽必烈写给刘整的秘信,就是让刘整配合除去吕布的那封。

他看完之后,决定将计就计,将刘整变成傀儡,自己来进行泸州的城防发布命令。

务必要让吕布这一批蒙古大军尽数折在此处,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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