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幻境(二更)...)(1 / 2)
另一头。
灵山巫咸所在的朝天阙内。
事情还要从昭昭潜入开始说起。
这座宫阙应是专门为灵山巫咸和灵山巫女修建的,风格与鬼族的宫殿完全不同,处处都是灵山的特色。
黑暗中,金色的符箓闪烁了一下。
昭昭瞥见了那道游魂,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那少女在宫阙深处的一处神龛前,手指颤抖地掐了个诀,神龛后的机关打开,她迟疑许久,昭昭看到她背后的符箓渐渐隐没。
少女抬脚走入了密道之中。
昭昭就跟在她身后不远处,这已经是一个极近的距离,昭昭不确定对方有没有注意到她。
又或者说,即便是注意到,她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因为那道符箓,已经控制了她的心神,让她不能违背下达的命令。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密道,抵达最深处的出口。
走出阴暗密道,眼前视线陡然开阔。
“见过巫咸大人。”
宽阔的石窟内,几位灵山巫者默然护法,中央的金色祭台上,不怒而威的灵山巫咸缓缓睁开双眸。
“是宓瑶叫你去哄诱道君的?”
跪在地上的少女游魂张了张嘴,舌尖却无法如她希望的那样说出想说的话,不能告诉她自己的任务失败了。
“是的。”
仪态端庄的巫咸微笑着浅叹一声:
“总是做这种会露马脚的小动作……那道君信了吗?”
“他信了。”
“哦?”
烛火摇曳下,巫咸的眸色深不可测,她轻声细语地问:
“他信了?”
“是的,道君对云麓仙府的那位仙子情深意笃,昆吾的天璇君因为见死不救而被道君亲手诛杀,此后道君又为复活那位仙子叛离仙门,巫女大人让我假意借她的口来诉苦,我编造了那位仙子痛苦万分的言辞,道君果然心软,松口可以放过灵山。”
“是吗……”
巫咸意味不明地说了这两个字。
“可是,如果灵山与道君和解,第五根魂属金灵的人柱,又要从何来?”
祭台上静默了片刻,洞窟中只余烛火噼啪的声响。
良久,环佩叮当的巫咸走下祭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向某个方向问:
“今夜宓瑶的婚宴应当很热闹吧?”
“是的……”
“委屈宓瑶了,当日鬼王对灵山已有吞并之心,若不是宓瑶舍身提出联姻之策,灵山或许撑不到今日,就要已经被那个疯疯癫癫的鬼王夷平。”
巫咸的裙摆拂过冰凉石面,她哀婉地叹息一声,是作为姐姐对妹妹的怜惜。
“但好在,终于撑到了今日。”
昭昭藏身在拐角暗中听着,总觉得她最后一句话里有话。
终于撑到了今日?
就好像他们在暗中,已经完成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恭喜巫咸大人。”
巫咸浅浅笑着问:“恭喜我什么?”
“恭喜……巫咸大人的大业,又……更进一步。”
“你错了,不是我的大业。”
繁复累赘的衣摆下,伸出一根葱白如玉的手指,穿过她的魂魄,如搅弄一团云雾。
“是整个灵山,是万年前至今,直至今后子子孙孙——我灵山一脉,可以不必依附于人,看他人眼色,可以堂堂正正与其他人站在一个起点,问道长生的大业。”
少女颤抖着,俯跪在地。
“我记得,你是灵山楚氏一族的后人,是灵山三大氏族之一,正因为有这样尊贵的血脉,当初修界的几个邪修抓走了你的家人,以他们的血肉炼成丹药,拘他们的魂魄为奴为婢,永世不得超生,修界那些有能力的修士却都自扫门前雪,根本无人理会我们。”
“这样的事,千万年来不知发生了多少,这都是因为灵山一脉无法修炼,若非我们还有一丝用处,在这修界,我们死了就死了,无人会为我们讨个公道。”
说到此处,灵山巫咸的指尖蓦然穿过她的身躯,将她体内那道谢兰殊设下的符箓打出了她的身体。
那少女终于不受符箓操控,泪盈于眶地喊了声:
“巫咸大人……”
“为了能够摆脱这样的命运,灵山无数义士死在了天枢道君的剑下,就连我的妹妹宓瑶,也不得不主动将自己献祭给那个疯子鬼王——而你,却在明知自己被人操控的情况下,不自行散魂,还敢带着这个符箓回来迷惑我。”
明艳端庄的灵山巫咸很浅地笑了笑,眸色深如潭水。
“太让我失望了。”
话音落下,那金色的祭台忽而震颤,昭昭看着原本平整如镜的祭台缓缓开启,底下散发出如岩浆一般炽热刺目的金色光芒。
那少女的魂魄被她轻轻一抛,瞬间没入其中,如投入烈火的纸片般消失不见。
昭昭心中猛然一跳。
是人柱。
与之前昭昭他们所见到的那个不可触碰的人柱不同。
这次出现她眼前的人柱,不知是否是解开了最外层的封印,不仅可以吞没魂魄,灵山巫咸走上祭台,指尖触碰到金光的同时,昭昭亲眼看到那些金色的灵力朝她涌来。
她在吸收人柱里的灵力。
待处理好那少女之事,祭台四周的护法又齐齐背过身去,灵山巫咸也回到原位,似乎准备继续修炼。
……原来如此。
灵山巫咸或许是知道,她们暂时等不到最后一根人柱的诞生。
所以,她们不得不放弃原本集齐五行人柱,再改变整个灵山后裔体质的计划,转而让灵山巫咸先借人柱修炼。
待到灵山巫咸修为大成,足矣庇护灵山之时,无论是天枢道君还是第五根人柱,都手到擒来。
这五十年,她们一直拖延时间,就是在筹谋这件事。
或者说,这件事已经快要成功了。
拥有修界四位近乎于神的大能之力,一旦真的让灵山巫咸修炼成功,恐怕修界没有几个人能阻拦她。
不能在这里久留。
她必须将这个消息带回去,让他们快些行动。
昭昭转过身,刚要顺着来时的路返回,却突然感到被身后而来的一道力量束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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