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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二更】(气息温热,若有似无贴在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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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黛没来得及回答。

在她开口之前,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沈流霜:“嗯?”

孟轲:“咦?”

不对劲。

源于本能地,沈流霜眯起眼睛。

她与江白砚不熟,但多少了解此人的脾性,貌若霞姿月韵,实则古怪得很。

都说剑意随心,江白砚的剑气冷冽暴戾,不像善茬。

他哪曾对旁人发出过这种邀约。

江白砚为何突然转变态度?

如果这是一册惊悚悬疑话本子,他必然心怀不轨,暗中筹谋某个见不得光的计划,之所以接近施黛——

打住。

沈流霜思忖,她妹妹这样好,被人在意,是理所当然。

倘若江白砚的邀请出自真心,不为任何目的,那岂不是……

心神剧荡,沈流霜的眼神猛然锐利。

“教黛黛用剑?”

孟轲莞尔:“我怕这丫头吃不了苦头。”

施黛:……

请不要这么一语中的。

“以前让她过一段日子的刀法。”

孟轲道:“刀剑太苦太累,黛黛坚持了……我想想,半个月不到。”

施黛在脑子里搜寻一遍,想起这段记忆。

施敬承是用刀的一把好手,原主见惯了亲爹挥刀伏魔的潇洒,顺理成章地,对刀法生出过向往。

然而正如孟轲所言,过程太苦太累,仅仅七天,手上便满是水泡。

施黛很有自知之明地想,换作她,也难坚持下去。

江白砚很难主动邀人,愿意教授施黛剑法,类似于年级第一的同无偿来补习功课。

身为家长,孟轲心中欣慰,毫不犹豫地撺掇:“去试试?”

谁小时候没个手持长剑笑傲江湖的梦想,施黛当然愿意。

在大昭,男女大防并不严重,习武之人更是随性,切磋教习时,不会刻意纠结男女的分别。

江白砚都这样说了,她要是犹豫,只会徒增尴尬。

“江公子愿意的话,当然好。”

施黛嘴角一翘:“我们去哪儿练?”

练武场里,早被施云声和施敬承的刀光占据,别人插不进去。

“空旷之地皆可。”

江白砚道:“施小姐想去何处?”

施黛思索:“沧浪亭附近?安静一些。”

她不想去人多眼杂的地方,沧浪亭位于后院,僻静清幽,背靠竹林,环境正好。

施黛没忘欢欢喜喜补充一句:“谢谢江公子。”

她出声时噙着笑,双眼如一陂春水,泛出粼粼日光,是很高兴的模样。

江白砚神情未变,低声应道:“好。”

沈流霜端详他的眉眼,看不出端倪。

“沧浪亭?”

沈流霜佯装讶然:“我正巧打算去亭中看书。你们不介意吧?”

孟轲直白得多:“我也想看练剑。”

剑不是隐私,施黛没什么心理负担,点头应下,与江白砚前往沧浪亭。

跟在两人身后,沈流霜若有所思:“江公子以前,从不这般。”

“是啊。”

孟轲满心宽慰:“长大了,真好。昨日我还和敬承商量,如何才能让他和你们更亲近些。”

镇厄司的同僚相互教习切磋,此事并不稀奇。

不久前,江白砚就曾指导过施黛画符,颇有成效。

可……

不确定。

沈流霜决定再看看。

倘若真被她发现猫腻,沈流霜高低得和那混帐小子打上几架。

沧浪亭紧邻池塘,正午时分风光极好。

水波潋滟,池边竹树环合,微风拂过,沙沙作响。

江白砚在亭外的竹下站定,递来他的剑。

施黛顺势接下,还没拿稳,手腕一颤。

——好重!

这把剑看上去轻轻薄薄,握起来,重量怎么像块大石头?

她看江白砚挥剑如洒墨,还以为剑身没多少重量。

江白砚果然从喉间溢出一声笑。

施黛被笑得不好意思,回想他拔剑的动作,取剑出鞘。

这把剑和他很像,清光氤氲,皎白如玉,御敌之时,又迸出势如破竹的杀机。

“江公子。”

施黛问:“它有名字吗?”

听说剑客视剑如命,有的把它当夫妻,有的把它当子女,也有人将其看作不可割舍的同伴。

无论哪一种,都要为剑取个名字。

江白砚:“断水。”

断水。

轻盈秀逸,暗藏杀气的名字。

施黛倏然笑开:“和它很搭。”

五指并拢,掌心触到剑柄的寒凉。

她不懂拿剑的正确姿势,把它在手里掂了掂。

“先正握。”

江白砚看她捣鼓好一会儿:“掌心朝上裹起,拇指食指握紧,其余三根自然相贴。”

他尾音带出很浅的笑。

江白砚看出她握剑时的那一颤,绝对绝对在笑话她。

施黛瞥他一眼,按照江白砚所说的法子,把剑柄牢牢锢在掌中。

“施小姐。”

他来前从练武场拿了把平平无奇的铁剑,手指收拢:“想什么?”

施黛虚心求教:“我能什么?”

她的本职是符师,之所以想握剑,只为过把瘾。

太繁复的剑法,施黛连边也沾不上,顶多一入门级别的招式。

她很怀疑,自己能不能将这把重量不轻的剑舞起来。

施黛对剑法纯属一时兴起,江白砚怎会不知。

静思须臾,少年手腕轻旋:“这个?”

寒芒一闪,剑锋骤起。

江白砚站在竹林阴影下,光线不刺眼,恰好让施黛看清动作。

明镜般的剑光流泻而上,如蝶掠花枝,轻飏旋转。

紧随其后——

施黛就看不懂了。

等等。

为什么剑身在江白砚手中荡来荡去、肆意穿行,快得像阵风,却没伤到他自己一分一毫?

她她她都见剑锋险险擦过江白砚耳朵了!

这个动作开始和结束都很快,当江白砚收剑,施黛顿在原地没动。

第一反应,好灵动好漂亮,哪怕是把普普通通的铁剑,被他这样一旋,也像穿花蝴蝶似的,叫人挪不开眼。

第二反应,江白砚干了什么?

无论剑还是他,施黛都没看清,只记得白莹莹一片流光。

最后的综上所述。

这是她能的吗?

江白砚压下唇边一道弧:“施小姐。”

施黛宕机的大脑重新启动:

“这是,剑花?”

挽剑花,剑客的入门动作。

通常是手腕用力,作为轴心,让剑身凌空划开大小不一的弧形。

当一个接一个的剑弧连贯划出,光影层叠变幻,很能夺人眼球。

简单来说,好用好看。

施黛眼中漫出纯粹的翘望和崇拜。

被她这样盯着,江白砚暗觉好笑:“想?”

施黛没一丁点儿犹豫:“想!”

说完有些忐忑:“会不会太难了?江公子,你别高估我。”

“不难,手腕灵活便可。”

江白砚侧目看她,腕骨一振:“看好。”

这次他动作很慢,足以让施黛看清每一个细枝末节的动作。

如此示范下来,施黛才发觉,原来挽剑花真的不难。

长剑在身侧穿行,不需太多技巧,只要熟练掌握旋转的弧度,就能划出道道残影。

应该是这样。

施黛握着江白砚的剑,模仿他的姿势。

旋即发现,看起来容易,实际压根不轻松。

挽剑花讲求灵巧熟练,她连剑都没怎么接触过,哪怕是最基础的旋剑,也做得极为生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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