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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可以摸一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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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巧。”

施黛兴冲冲:“我刚醒不久。”

阿狸:……

江白砚轻勾嘴角:“嗯。施小姐病情如何?”

“比中午好多了,只剩发热。”

施黛摸一把自己额头,还是烫:“我不会把病传给你吧?”

江白砚:“自不会。”

他说罢垂眸,右手腕骨微动,从袖中取出一件物事:“此番拜访,是为将此物赠予施小姐。”

施黛:“送我?”

江白砚上前几步靠近床榻,摊开右掌。

一块圆石,像是琥珀,色泽皎白,覆有薄薄的、水雾般的浅蓝。

幽蓝几抹,如点睛之笔,缥缈轻盈。

施黛从心赞叹:“好漂亮。”

江白砚:“施小姐试试握住它。”

施黛觉得新奇,从他手里接下琥珀。

指尖不经意擦过江白砚的皮肤,她没察觉,对方脊背一僵。

是冰冰凉凉的。

把琥珀握在掌心,施黛掩不下惊讶。

它通体寒凉如雪,并非冰冷透骨、让人觉得不舒服的森冷,而是如沐春风的清凉。

发热病的身体像在被火烧,触及这块琥珀,仿佛遇上一场沁人心脾的小雨。

“此物是我偶然所得。”

江白砚:“你身有不适,用它,可解热。”

“好舒服。”

施黛好奇:“这是什么?”

江白砚沉默须臾,淡声笑笑:“不清楚。大抵是极北之地雪山里的琥珀,浸润寒气,比寻常玉石更凉。”

阿狸:?

它怎么没听说过,雪山琥珀始终冷飕飕的?

而且……目光落在琥珀上的浅蓝,它觉得莫名眼熟。

等等,不会吧。

后背如被电流击中,阿狸头皮发麻,快要瞪出眼珠。

这颜色、这效果,浅蓝淡淡,终年冰寒,这这这不是鲛人鳞片吗?

施黛手里的,确实是块琥珀没错。

尾巴蓦地抖了抖,小白狐狸打个寒战。

江白砚这是……把自己鲛人形态的鱼鳞融进琥珀里头,送给施黛,给她解热?

阿狸心情复杂。

阿狸大为震撼。

生生剥下几片鱼鳞,无异于剜出血肉,偏生被他云淡风轻,随意找了个理由掩盖过去。

不愧是江白砚,有够不正常。

它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施黛?

“这是个稀罕的物件吧?”

施黛戳戳琥珀上的蓝:“送给我多可惜。等我病好,就还给你。”

阿狸:不,他还有一整个大尾巴,好多鱼鳞!

“此物于我无用。”

江白砚道:“鲛人极少感染风寒。”

他低低一哂,用了半开玩笑的语气:“倒是施小姐,它来历不明,你就这样收下,不怕我心怀不轨,对它做手脚?”

阿狸:你很有自知之明。

大昭有种流传已久的巫术,名“厌胜术”。

厌胜术以外物为载体,可对旁人施加诅咒,比如扎小人、在房中藏物破坏风水、在随身携带的首饰里滴入鲜血等等。

来历不明的东西不能接,是人尽皆知的常识。

倘若换作对江白砚颇为忌惮的原主,铁定毫不犹豫地拒绝。

“啊?”

施黛问:“心怀不轨?你对我能有什么不轨?总不能毒杀吧?”

她顿了顿,也用随性的口吻:“我们还有血蛊在身上呢。”

血蛊。

两个字在舌尖盘旋一圈,落在心尖。

江白砚眼瞳漆黑,凝视她一瞬:“倘若某日血蛊破解,施小姐当如何?”

他知道施黛不怕他。

哪怕见到他挥剑时的杀心、知晓他对疼痛病态的喜爱,施黛仍对他毫无畏惧。

江白砚不讨厌这样的态度。

因而谈及血蛊,他不由困惑,施黛究竟是坦然接受他本身,还是在血蛊庇护下的理所当然。

当血蛊解开,她与他的纽带斩断,施黛会不会如曾经那般忌惮他、嫌恶他、唯恐他哪天发疯伤害她?

“解开以后?”

施黛挠头:“你如果想的话……我请你吃顿庆功大餐,再拉个横幅,上书大字,‘恭喜江白砚挣脱血蛊’?”

江白砚:……

一时不知如何回应,他被冷不丁噎住:“不必。”

施黛很喜欢他这个表情,仔细瞧了瞧,轻轻笑出声:“这是你送来的礼物嘛。我要是怀疑这怀疑那,岂不成不识好歹的坏家伙了。”

施黛定神说:“你特意来送我礼物,是关心我。我知道的。谢谢。”

江白砚抿唇。

方才浮上心头的烦躁瞬息被抚平,取而代之,是另一种截然不同、更为隐晦的躁动。

像胸口被用力抓挠,令他又一次说不出回答。

“对了!还有在本命画里。”

施黛杏眼一动,仰面看他:“多亏你救了我一命。当时落进水里,吓坏我了。”

追捕画中仙时,施黛为保持士气,从头到尾表现得面无惧色。

案子结束回了家,面对江白砚,才总算能说说心里话。

“我不会游泳,很怕水的。”

想起落水后的景象,施黛拍拍胸脯:“里面还有那么多怪物,打算把我吃掉。”

她说这话时蹙了眉头,像是后怕,露出罕见的惊惶神色。

比起强撑出的镇定,更生动也更真切,眉目间飞扬的情态如同从画卷挣脱,裹挟勃勃生机,扑面而来。

江白砚于是想,原来她也会害怕。

他在床边的木椅坐下:“施小姐怕水?”

“因为是旱鸭子。”

施黛没觉得不好意思,承认得落落大方:“你们鲛人一生下来,就会游泳吗?”

江白砚挑眉:“难道施小姐见过被淹死的鱼?”

施黛眉眼舒展,噗嗤笑开。

“鱼有尾巴嘛。”

她说:“落水以后,我还以为你会变成鲛人的样子。话本子里不经常这么写吗?鲛人入水,立马化出尾巴什么的。”

结果没见到。

和江白砚认识这么久,她居然连一次也没见过。

施黛发着烧胡思乱想,因为江白砚不想让外人看见?这是鲛人的隐私吗?他说过自己的尾巴是蓝色,一定很好看。

可惜看不到。

她兀自思考,短暂地走了神,猝不及防,听见江白砚的一声“嗯”。

施黛循声,对上他微挑的桃花眼。

“施小姐,”江白砚没挪开视线,很轻地笑笑,“想看?”

施黛一愣:“欸?”

施黛一个激灵,赶紧给自己找补:“没有没有,我就随口一说。”

虽然的确有这个念头,但被他开门见山当面指出来,施黛超做贼心虚。

“我极少现出鲛形,不习惯罢了。”

江白砚道:“施小姐若愿意,我可以化形。”

施黛:……

发热的脑袋又开始咕噜噜冒泡泡。

他说她愿意,是什么意思?

这种事,不应该看江白砚本人愿不愿意吗?

江白砚的表情很正经。

和平常一样,眉眼清冷,带出微薄笑意。

施黛却觉得尾椎骨隐隐发麻。

她像咬住一个垂下的饵,心下雀跃,小声说:“可以吗?”

江白砚不急不缓:“嗯。”

两人一来一往,唯独施黛身旁的阿狸睁圆豆豆眼。

江白砚这这这是在干什么?

孔雀开屏……啊不,鲛人开尾?

它身为一只柔弱不禁风的狐狸,目睹全程后,不会被江白砚灭口吧?

“不过,若要化出鲛形。”

江白砚微顿,笑意收敛。

极其少见地,他迟疑斟酌措辞:“施小姐需稍回避。”

施黛微怔,直白发问:“为什么?”

江白砚没应声,轻撩衣摆,露出一角裤腿。

施黛明白了。

尾巴与双腿是浑然不同的构造,江白砚身穿衣裤,没办法容纳鱼尾。

也就是说,他得解开腰带。

这是个隐晦的禁忌边界,被他用恰到好处的动作阐明,不需言语,便足够暧昧。

耳尖似被火点一灼,脑子清醒大半,施黛一溜烟下床:“我去梳头发。”

妆奁在数步开外,她走前没忘带上阿狸,把白狐狸一把揽入怀中。

立在妆奁前,施黛随手梳理乱蓬蓬的长发,隔着一段距离,听见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挲声响。

很轻,当没人开口说话,格外明显。

吵得她动作呆呆,呼吸微乱。

阿狸眼珠发直。

片刻后,屋内响起江白砚的声音:“施小姐。”

见她一动不动,他笑了下:“好了。”

施黛扭头,江白砚仍是坐在床边的木椅上,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白皙的侧脸,以及上身一丝不苟的白衣。

还有下方一抹海水色的蓝。

江白砚右臂撑在木椅扶手,偏过头望她,是好整以暇、略显懒散的模样。

好奇心压过一切,施黛迈步上前,坐在床沿。

不知是不是错觉,江白砚肤色更白了

些,犹如冷色调的瓷,不含温度。

那双黑沉的眼由此更显深邃,近乎于无机质的冷,因含着笑,平添一丝矛盾的柔色。

白衣下方,是一小截玉白的尾鳍。

江白砚没说话,垂眸伸出右手。

骨节分明的指节微蜷,稍稍用力,把衣摆一点点往上拉。

布料上移,更多的蓝色逐渐显露,施黛心跳不自觉加速。

好漂亮。

尾鳍轻薄如纱,往上是粼粼的鳞片,在烛火下,透出类似珍珠的、泛有轻柔薄光的色彩。

像做梦一样。

施黛很诚实地捏了捏自己侧脸,确认这并非烧糊涂后做的一场梦。

看清她的小动作,江白砚轻笑出声。

施黛不会知晓,鲛人一族并非柔弱无害的造物,而是名副其实的凶兽、杀意盎然的妖。

化作鲛形后,他口中生出尖利的齿,比刀刃更为锋锐,能咬破任何生物的喉咙。

这条鱼尾亦是武器,在水中挥出的力道,足以轻而易举毁坏航船。

鲛人的天性,是毫无怜悯地、迅猛残忍地捕杀一切猎物。

现如今,因她的视线,莹白的尾鳍蜷缩出小小弧度。

视线并无实感,他竟像在被触摸。

施黛一瞬不瞬垂着眸子,噙笑夸赞:“它很漂亮。”

比她想象中更惊艳,叫人挪不开眼。

视野之外,江白砚长睫轻颤。

他忽地道:“施小姐。”

施黛仰头:“怎么?”

房中寂静,她耳边漾开几不可闻的衣物轻响。

江白砚脸色过分苍白,施黛望去,一眼看见他殷红的唇。

轻微上翘,色泽殊艳,张开时吐露温和体贴的话语,声调平缓,却好似引诱:“可以摸一摸。”

手指轻勾,将衣摆再上撩几分,鱼尾向她展露大半。

“施小姐不是发了热病?”

江白砚与她对视,无声笑笑:“它比那块琥珀更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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