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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躁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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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女王和佛子抵达了达尔丹。

呼延海莫拿出了最高规格的阵仗来迎接,展现出了对西域王庭莫大的尊重。

彩绸漫天,经幡烈烈,宫廷大殿布置的富丽堂皇,金玉连廊,琉璃灯盏,无处不是熠熠生辉。

瑶台之上,呼延海莫命人铺了华丽的波斯绒地毯,设了盛大的酒宴,招待女王还有西域诸臣。

两国官员们皆着锦缎华服,佩金银玉饰,将瑶台的席面坐得满满当当。

放眼望去,满座都是人,花团锦簇,人声鼎沸,气氛热烈。

侍女们端上一盘盘精心烹制的珍馐佳肴,色香味俱全,赏心悦目、香气扑鼻。

宫廷乐师们吹拉弹唱,奏出悦耳动听的曲子。舞姬们身着华美的舞裙,随着那乐声翩翩起舞,旋转跃动。引得众人目光流连、心驰神往。

席间,女王和佛子随呼延海莫坐在上位。

黑漆紫叶檀木的圆桌上,珍馐佳酿摆了满满当当一桌,为了让女王和佛子适口,呼延海莫还命人特意精心准备的西域菜肴。

这场接待,当真是做得滴水不漏,叫外人寻不出半点错处。

呼延海莫坐主面南,佛子和女王则坐于他对面。

只是这席面上空荡荡的,只有三人。

作为北戎王后的司露,却不得上桌同坐,只能随立在呼延海身后。

司露如何不明白。

呼延海莫前些日子羞辱她还不够,此刻分明就是故意要在女王和佛子面前折辱她。

他就是要让女王和佛子看着,却又无计可施、无可奈何。

如此赤裸裸的挑衅。

他方才能产生报复的快感。

女王坐于席间,看着这一幕,如鲠在喉,自然为司露不平。

“北戎王为何不让王后入座?”

她今日穿着华丽的金凤裙,裙摆层层叠叠,贵气逼人,手臂上悬了层层叠叠的臂钏,异彩纷呈,华丽耀眼,眉间点了紫金花钿,在潋滟凤眸的映衬下,妖冶妩丽,宛如精魅。

面对她的质疑,呼延海莫却是不屑一顾。

身着金缕王袍的他,面容深刻英隽,高大俊拔,楚楚谡谡好似苍松,抬眸时,下颌线凌厉冷峻,眼眸幽深又锐利。

“在我们北戎,女人可上不了台面。”

“尤其是不听话的女人。”

他不紧不慢,沉沉说着,将不听话三字故意咬得很重。

呼延海莫的故意针对,司露早已习以为常,只是静静垂首立着,目光淡然,不置一词。

她穿着一席织金锦长裙,裙摆翩跹迤地,发上金玉华冠将墨发尽数盘起,只垂下几缕,恰到好处的拂在面颊旁,使得玉雕般的一张面容愈发柔和娇弱,宛如新雪中的一朵寒梅。

恬淡楚然,见者生怜。

呼延海莫这个混蛋,竟然这么对待她的司露。

女王看在眼中,眼眸湿润,心疼不已。

虽说北戎女子地位低下,与家人吃饭不能同桌落座早成风俗,但司露好歹是王后,呼延海莫这分明就是故意针对。

心急之下,她顾不得场合,扬手欲再辩些什么,那只芊芊素手却被人在桌下,悄然按住。

女王身形微僵。

佛子的手宽大温暖,五指修长,骨节分明,唯有指腹带了些微薄茧,稳稳将她的手包裹住,带来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全感。

女王回首。

佛子一席白衣,眉清目朗。

他眉头微蹙,清寂的目光中带着劝告,提醒她不要在这样盛大的场合,失了分寸。

女王登时醒悟过来,看着瑶台上这无数双眼睛,忍下了满腔的怨怒。

呼延海莫看着女王吃瘪,如同大仇得报,心情大好,他眸光流转,像是又想起什么,转向身侧的司露,态度不善地驱使她。

“佛子不喝酒。”

“去,给佛子倒茶。”

“是。”

司露垂着眸子,顺从地应下。

呼延海莫这几日常常以她父兄作胁,令她不得不屈从。

迈步到桌前,她从侍女手中接过茶壶,小心斟了一杯,端到佛子桌前,素雅的织金长裙曳地,步步生莲。

“佛子,请用茶。”

见呼延海莫对司露呼来喝去,女王气不打一处来,满眼愤恨地盯着他。

呼延海莫对女王愤怒的目光丝毫不在意,他饶有兴趣地盯着佛子,目光一瞬不瞬。

表面清冷孤高、一尘不染的佛子。

背后还不是一样暗箭伤人、心黑手毒。

他定要撕去他惺惺作态的伪装。

安罗感受到呼延海莫的凝视,警惕心起。

面前。

玉杯晶莹,茶汤清澈,芳香扑鼻。

呼延海莫不敢在达尔丹对他动手。

但凡他和女王在达尔丹有半点损伤,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北戎,届时,两国必然交恶,呼延海莫不会愚蠢至此。

见他久久不喝,呼延海莫催促起来。

“怎么,我北戎王后斟的茶,佛子不愿喝?”

安罗迟迟未语。

呼延海莫深处结实的手臂,捉小猫似的,一把将身后的司露捞入怀中,轻轻掐了她把腰间的软肉,戏弄道:“她若敢招待不周,回去本汗定要好好罚她。”

此举弄得司露连连蹙眉,女王见了,更是怒不可遏,气得眼圈发红,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快沸腾了。

好在安罗及时解围,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北戎王言重了,王后斟的茶汤,极好。”

场面上,他不能不给呼延海莫面子,不然就会落下轻视北戎的话柄。

笃定呼延海莫不管动什么手脚,也不敢在自家的地盘伤他分毫。

安罗思虑再三后,端起玉杯,将茶汤一饮而尽。

“多谢北戎王赐茶。”

“佛子客气了。”

呼延海莫松开了怀中司露,客气有礼地笑了笑,眉梢轻挑,幽邃的长眸,深深望着他,眼中的玩味愈发重了。

*

酒宴结束后,司露才得以回到了寝殿。

呼延海莫报复心重,他故意在女王面前,将她当做玩物,看着女王为她难受,心中不痛快,怒不可遏却又拿他没法子,这样,他才能得到复仇的快感。

呆在他身边,司露只觉窒息。

可偏偏呼延海莫阴魂不散。

她前脚刚回殿,他后脚就来了。

门扉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席金缕王袍的呼延海莫大阔步走近内室,灯影下侧颜好似刀刻斧凿,轮廓分外明朗。

他又要来做什么?

司露只觉厌烦。

她长睫低垂,眉目冰冷,立于一隅不理会他。

呼延海莫却是心情大好的模样,一步步逼近她,将她揽进怀中,用如火的胸膛抵着她。

“怎么,不想看到我?”

“我没有这个权利。”

明明火烛下,她眉眼疏淡,说出来的话毫不留情面。

呼延海莫看着她,嗤然一笑,“能认清这点就好。”

司露不再说话了,她垂着眉睫任由他抱着,眼神冷寂,神情恹恹,可那道纤长的睫羽却状若一把把柳叶刀,直戳人的心窝,让人心痒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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