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压岁钱(2 / 2)
和他们一起守岁,喝茶聊天,难得熬了一整夜。
天亮后,各宫都在四处拜年,祝卿梧却有些熬不住。
正准备去睡觉,却见堂溪涧身边的小太监跑了过来,给了他一个装得满满的钱袋子。
祝卿梧打开,竟是满满一兜金子。
“这是?”祝卿梧问道。
“陛下今日要见朝中诸位大臣,没空过来,所以让我给您送压岁钱。”
“压岁钱?”祝卿梧只觉得胡来,堂溪涧明明比他还小两岁,怎么能给他压岁钱?
但今日过年,也懒得和他计较,因此终究还是收了下来。
一旁的小五看着那一袋金元宝,感慨道:“阿梧,这得有多少钱?”
“不知道。”祝卿梧说着从里面掏出一块递给他。
“你的压岁钱。”
小五愣了一下,连忙说道,“我可不敢要,这是陛下给你的。”
但还是好奇地接过在手里掂了掂,“这么沉,陛下出手可真是大方啊。”
说着突然看见元宝的底部,“阿梧?”
“嗯?”祝卿梧闻言转身问道,“怎么了?”
“不是,我不是在叫你,这元宝下面有个阿梧。”
祝卿梧闻言好奇地凑了过去,然后就见元宝下果然刻着两个字:
阿梧
祝卿梧见状,似乎反应过了什么,倒出了其他的元宝。
然后就见每个元宝下面都刻着两个字。
【阿梧,平安,康健、顺遂,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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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刚过,各位大臣便纷纷上书,又提起了立后的事情。
这一次比上一次更激烈,毕竟帝王子嗣事关江山社稷,而堂溪涧登基也有些时日,然而后宫至今空虚,实在是说不过去。
因此各位大臣像是提前联系好了一般,各种提议立后的奏折雪花一般飞进了乾明殿。
甚至每日早朝,先提起的也是这件事。
然而堂溪涧对此却始终不陈一言,关于立后的奏折,一封也不批。
诸位大臣着急得不行,然而又不能替堂溪涧娶亲,只能不断上奏折提议,苦口婆心地劝谏。
后来堂溪涧大抵是烦了,终于透露了一句“朕已心有人选。”
众大臣闻言,几l乎激动得要落下泪来。
一时间从上谏催促堂溪涧赶快娶亲,到变为明里暗里地打听堂溪涧心中的人选到底是
哪家小姐。
然而堂溪涧对此却始终闭口不言。
一时间从宫内到宫外,全都开始猜测堂溪涧要娶哪家的贵女为妻?
宫中甚至还有宫人下了赌注,赌了郢都各家的名门贵女。
玉珠是个小八卦精,自然不肯错过,于是跑过来找他一起分析该押哪家小姐?
然而分析来分析去,还是觉得谁都有可能,于是转头问祝卿梧,“祝哥哥,你觉得会是谁呢?”
最近织造局给小狸花送来了许多衣服,祝卿梧正一件件给它试穿,闻言不由愣了片刻,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淡淡地回道:“买纳兰家吧。”
“纳兰家?”上次祝卿梧提的就是纳兰家,因此玉珠很是好奇,为什么祝卿梧这么高看纳兰家?
“为什么呀?”玉珠继续问道。
“不为什么。”祝卿梧说着,把小狸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感觉罢了。”
玉珠虽然觉得奇怪,但她从来相信祝卿梧,于是用半个月的月钱押了纳兰家。
祝卿梧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他早就知道结果。
然而过了差不多半个月,这日玉珠突然满脸惊慌地跑到了乾坤殿,满眼惊讶地望着他。
“怎么了?”祝卿梧见状,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祝,祝哥哥。”玉珠今日不知受到了什么惊吓,说起话来结结巴巴。
“你怎么了?喝口茶慢慢说。”
玉珠接过茶杯,却没有喝,而是抱着茶杯坐在椅子上缓了片刻,这才继续开口说道:“不是纳兰家。”
祝卿梧闻言,立刻便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于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壶里的茶叶不知是不是放的有些久,喝起来有些苦涩。
“那是谁家的小姐?”祝卿梧垂眸问道。
“是……”玉珠刚说了一个字,便又闭了嘴,低头猛地喝了一口茶,似乎觉得不知该怎么说。
祝卿梧见状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催她,只是在心里挨个想着除了纳兰家,还能是谁家的小姐?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来,就听玉珠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开口对着他说道:“是,是你,祝哥哥。”
玉珠话音刚落,便听“啪”得一声,祝卿梧手中的杯子没拿稳,就这么落在了地上。
杯子生脆,一下子便摔了个四分五裂。
“我?”
“嗯。”玉珠也是满脸的惊讶,“陛下说想要立你为君后,已经在拟旨了。”
祝卿梧消化了许久似乎才明白了她的话,一时间哑口无言,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许久,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句,“他疯了。”
朝中的大臣显然和祝卿梧是同一个想法。
从堂溪涧准备拟旨起,文武百官便纷纷赶至乾明殿外密密麻麻跪了一片,请堂溪涧收回旨意,放弃这个想法。
然而堂溪涧却始终坚持己见。
一时间谁也不肯退让,双方就这么僵
持在了乾明殿。
文武百官在乾明殿外跪了三天(),堂溪涧也三天没有从乾明殿出来。
年富力强些的还能支撑?[()]?『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那些上了年纪的大臣,已经晕倒了好几l个。
第三日,祝卿梧起了个大早,然后在乾明殿的小厨房内做了一份牛乳糕,端到了前殿的书房。
海恩正守在外面,堂溪涧没睡他自然也不能睡,硬生生在这儿L陪着熬了三天,眼睛里满是红血丝,通红一片。
“祝公公。”海恩看见他,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陛下三天未吃未睡了,您快进去劝劝吧,一直和大臣们僵着也不是办法。”
“我知道了,您放心吧。”祝卿梧说着,推门走了进去。
堂溪涧正伏在案边批阅奏折,听见动静有些烦躁地闭了闭眼,冷冷地说了句,“出去。”
祝卿梧闻言停了片刻,这才继续向前走去。
堂溪涧似乎这才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抬起头来,一看见是他,眼中的神色立刻变得温和。
“阿梧。”堂溪涧唤他。
目光落在祝卿梧手中的牛乳糕时,堂溪涧更是愣了一下,眼中透出几l分追忆来,“你许久未曾给我做过牛乳糕了。”
“那吃一块吧。”祝卿梧说着,拿起一块牛乳糕递给他。
堂溪涧下意识想要伸手接过,然而刚一碰到,随即便意识到了什么,重新把手收了回去。
这几l日他似乎水也没怎么喝,嗓子又干又哑。
他向窗外看了一眼,乾明殿的窗户紧紧关着,什么也看不见。
但他们都明白窗户外是什么。
“还不能吃。”
祝卿梧闻言在他旁边坐下,看着他惨白的脸色问道:“为什么要立我为君后?”
“我的皇后自然要是我喜欢的人。”堂溪涧说着,似乎怕他跑了一般,伸手握住了他。
祝卿梧这次倒没有收回手,而是任由他握着,平静道:“我是男子,还是个太监,我不能给你绵延子嗣。”
“我不在乎。”
堂溪涧说着,抬头看向他,沉吟许久,终于说出了藏在心中许久的话,“阿梧,上一辈子我就想娶你了。”
祝卿梧闻言只觉心中一酸,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扑面袭来,激得他整个人都颤了一下,但很快,他便控制着自己将所有的情绪压下。
“可你还没问我愿不愿意?”
堂溪涧听到这儿L似乎已经猜到了他的答案,眼眶瞬间红了。
但还是为了那千分之一的希望,满怀期待地问道:“你愿意吗?”
“我不愿意。”
“放我出宫吧。”
虽然早已猜到了结果,但亲耳听到祝卿梧的回答时,堂溪涧还是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狠狠剜了一下。
大概是痛意太过尖锐,触发了身体的保护机制,一时间反而觉得没那么疼了。
他似乎还是有些不信,于是抬头看着祝卿梧的眼睛,可是无论他怎么看,却始终找不到自己的身影。
“我猜到了……”堂溪涧声音艰涩又嘶哑,“前段时间你生病时我就猜到了。”
“你迟早会离开我。”
不知是这些日子没有吃过东西还是被冻得,堂溪涧只觉得自己的动作似乎迟缓了许多,他想握住祝卿梧,然而无论怎么用力,却始终握不住。
只能看着祝卿梧一点点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出去。
就像手捧流沙,流沙终究还是会顺着手指间的缝隙落下。
“这是我最后留下你的办法。”
“我想把所有都给你,可是似乎太晚,你已经不想要了。”
“阿涧。”
堂溪涧听到这个称呼,不由愣了一下,随即有些艰难地挤出一个笑,终究拿起了那块牛乳糕。
待他将那块牛乳糕吃完,这才仿佛有了力气一般,回了一句,“好。”
随即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小心翼翼地和他商量道:“但能不能等你过完这个生辰?
“阿梧,送你的寿礼我还没准备好,所以再多留几l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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