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2 / 2)
腕子被李霈握住。
宫婢求助地看向他:“九殿下答应过要饶奴婢一命的!”
李霈半蹲在陈卿瑶身后,他如今身量高挑,弯下身时,刚好把她从后整个罩住,二人姿态亲昵暧昧。
他微笑地看着陈卿瑶,眼里极尽柔情,话却是对那宫婢说的:“我是什么信守承诺的人么?”
宫婢被毒折磨得痛不欲生,咒道:“狗男女,你们这是乱'伦——”
簪子刺入喉间,话止于此。
陈卿瑶第一次杀'人,
虽解气,但迟迟回不过神。
李霈维持着把她搂在怀里的姿态,从她手里抽出簪子:“阿姐,下次记住了,簪子要像方才那样刺才可以。”
陈卿瑶心跳狂乱,本能地点头。
李霈低下头。
“阿姐,你的心跳得好快。”
他贴在她耳际说话,薄唇开合间,不时碰到她的耳垂。
陈卿瑶匆匆离开他怀里:“她不是你的人,你又为何来得那样巧?”
李霈淡道:“因我时常留意阿姐
,故能及时出现。可我没想到,阿姐竟如此防着我,半点都不透露。”
陈卿瑶含糊其辞:“本宫是见殿下近来为情忧心,不愿麻烦你。”
李霈悠然轻叹:“是啊,阿姐一面与三皇兄藕断丝连,一面同父皇琴瑟和鸣,确实让我忧心。”
陈卿瑶心里的猜测彻底成真。
他的心上人,竟是她?
太离谱了。
不管是不是,都与她无关。
她迈步要往外走:“多谢殿下相救,宫中事情未了,母妃先回了。”
李霈微微一笑。
他伸手把陈卿瑶拉入怀中,圈紧她腰肢,眸色深深:“阿姐这是第一次对我自称母妃。看来我猜得没错,你真的打算给父皇侍寝,当我的母妃。”
陈卿瑶怒道:“既唤我母妃,就当以长辈之礼敬我!快放我回宫!”
“来不及了……”
李霈再次把她拉入怀里。
“阿姐,你斗不过殷氏那毒妇。青鸾台起火那时,父皇也遇了刺,如今宫里是殷贵妃主事。殷贵妃为了不伤及与三皇兄的母子情分,只说你没能及时逃出,葬身火海,并不提你们要私奔的事。纵使我不曾把你藏起来,可那婢子已背叛你,殷贵妃手上有证据,你此时再回去,她必会斩草除根,甚至会牵扯陈家。”
陈卿瑶喉间哽塞。
李霈分析得很对,殷贵妃在后宫数年,手段阴毒。她那样信任的一个宫婢,竟也因为殷贵妃而背叛她。
可她想为姑母报仇,就这般难?
“别哭啊,阿姐……”
李霈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
他的吻让陈卿瑶从莫大的震惊中回过神,她伸手推开他。
“李霈,你疯了吗?!”
他已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只消轻轻一攥,便让她无力逃脱。
湿热的舌尖从她耳根划过。
他的低语温柔得诡异:“阿姐熏的什么香,早就想尝尝了……”
陈卿瑶被舔得头发发麻。
“李霈,你……你快放开我,别忘了,你该唤我母妃!”
李霈从她颈窝抬起脸。
昳丽的凤眸如罂粟,蕴着危险。
“要唤母妃么……”
他低垂眼帘,长指描摹她的唇畔,极慢地划过她脖颈,落在襟□□叉处,轻挑又暧昧地停在她心口。
“心跳得好快啊……
“原来,你更喜欢我唤你母妃。这样能让你更兴奋,是么……”
这人的脑子怎这样扭曲龌龊?!
陈卿瑶气得脸都红了。
“放开我!我只把你当作弟弟,我对你毫无男女之情!”
“但我有。我不想把阿姐只当成阿姐。”李霈那声“只”字咬得意味深长,“阿姐太好,我舍不得放。”
起初他只是想接近她,把她放在父皇和三皇兄身上的关注夺走。后来发觉她也被仇恨蒙蔽时,他们有了共同
点。
但也仅限于此。
“那日我服过药,毒已解了大半。可阿姐一来,我再次起了欲。”
李霈手贴在她心口。
“本以为只是动欲那样简单。过后见你为父皇擦汗,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恐怕当不了阿姐的‘儿臣’了。可阿姐却开始与我保持距离,这怎么行?”
短短几句,他的偏执尽显无疑。
这人不受礼义廉耻所困,无法同他讲道理,也挣不开,陈卿瑶偏过头:“可我还接受不了,给我些时间……”
李霈剑眉轻挑,手捏住她的下巴,细细端详着她的眉眼。
“看着我的眼睛,好么?”
陈卿瑶硬着头皮看他,一对视,和名义上的皇儿纠缠不清的悖伦之感格外真切,她颤着目光躲开。
李霈很喜欢这样的对视,凤目愈发深沉,挑眉道:“阿姐是想先稳住我,过后再偷偷逃走,对吧?”
陈卿瑶没应他。
他笑了声:“放过你了。”
陈卿瑶刚松了一口气,身前忽然变暗,李霈的吻重重地欺过来。
“唔……”
她错愕的那一瞬,少年郎撬开她紧闭的唇,舌尖钻入她口中。
陈卿瑶没了理智,用力咬了他。
李霈唇角渗出血滴。
他抽出舌头,将她压到墙上,长指拂过破口,微挑的凤眸恣意糜艳。
他满足地笑了。
陈卿瑶很怕他这样笑,看着他熠熠生辉的眸中,她顿时明白了——
被她伤害,他竟是很享受!
唇角微凉,李霈沾血的指压在她唇畔:“想尝尝我的血么?”
长指毫不犹豫地探入她口中,勾住陈卿瑶舌尖搅弄,极尽缠'绵。
甚至有些下流。
陈卿瑶口中发出含糊的呜咽。
“喜欢么,我也尝尝。”
他再次吻过来,这次的吻不留任何余地,缠得陈卿瑶喘不来气。
她拼命拍着他肩头。
她越如此,少年越兴奋,将她的两襟打开,拉至臂弯。
身前凉嗖嗖一片。
陈卿瑶忙要拉上,手被李霈握住,十指相扣抵到墙上。
他的吻肆无忌惮,话亦是。
“那次后,阿姐每次见我都要穿得严严实实的,见父皇和皇兄时却不一样。这处,曾有个红'痕吧?
“他们得到过的,我也想要。”
说罢,重重吮吻了下。
他太可怕了,竟暗中留意了她这么久,陈卿瑶发觉她无意招惹了个阴鸷的人,忙解释:“只是蚊虫叮咬,本宫为了激三殿下,刻意如此!”
“是么?”
他愉悦地笑了:“不管是他们得到过的、不曾得到的,我都想要。”
陈卿瑶心口完全袒露。
李霈一手扣住她一双腕子,另一手带着好奇轻轻握住。
“阿姐
的心(),果然是软的。”
他说得很虔诚⒏()_[()]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没有狎昵的意味,和他不断抓揉的动作很割裂。
“呜……”
陈卿瑶话都说不出来。
“阿姐,阿姐……”
他像个狂热的信徒,不断呼唤着。凤眸半阖,脸贴着她的心,像只要把自己整个埋入雪地里的雪狐。
本以为他会继续玩弄。
但李霈埋了会,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替她理好衣襟。
他神色安静,十分平和,又是那个对她毕恭毕敬的好“儿臣”。
但没有哪个儿臣会揽母妃入怀。
侍婢的背叛,殷贵妃的狠毒、李霈的偏执。今夜的一切都在嘲笑她的无能。陈卿瑶望着虚空木然呢喃:“姑母做错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为姑母报仇,只是对你心软了。你为何要将错就错,把我困在身边……”
“阿姐没错,阿姐不会有错。
“错在我不想放你走。阿姐身边的人太多,又会忘记我。”
李霈低喃着,轻抚她发顶。
“阿姐,你算计得很周密,但今夜的漏洞出在殷家势头过大,也正因此,你的人才会背叛你。不过,我们还有机会,其余世家不会放任殷氏独大。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再等等,届时那些人,我们一个也不留,好不好?”
他虽不择手段要留住她,但亦言之有理,她已败了,只能蛰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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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遇刺卧病,太子表兄因伤被困,朝政完全握在殷氏手中。好在陈家余威犹在,又有其余世族在朝,殷氏不敢太嚣张,暂时未敢动太子之位。
而李霈也要往琅琊国就藩。
陈卿瑶被他带了走。
几度博弈过后,他同意她将自己还在人世的事告之陈少傅。
但出于谨慎,只能告知父亲。
离京那日,陈卿瑶遥望颍川的方向,喃喃道:“阿姒那孩子自小粘着我,她现在一定很难过。你曾说坐山观虎斗,莫非你想谋渔翁之利?”
他正往她颈侧淤青涂药,涂上后,又在她颈侧轻柔吹气:“阿姐又在替你的太子表兄套我的话。”
陈卿瑶也不掩饰。
“姑母对我恩重如山,我欠了姑母许多,自然想弥补。”
李霈漂亮的眼中含了意味深长的笑:“哪怕阿姐身边只有我一人,心里却还是装了太多太多的人,妹妹,父亲,表兄……不觉得挤么?”
陈卿瑶反问他:“你既知道我牵挂旁人,为何要强留我在你身边?”
李霈笑了,指腹揉开膏药:“人在我这里,心飘得再远,又能怎样?只要阿姐在身边,我便能安心。”
他目光沉静,脸贴在她颈侧。
这人就像有怪癖。
他不碰她,但极爱肌肤相贴,尤其喜欢将脸埋在她颈窝,每当如此,他会变得格外平宁,安静如一樽玉雕。
他的偏执让陈卿瑶细思极恐。
得
() 寻机会离开他。
往后两个多月,她假意逢迎,乖乖待在李霈身边,可抵达琅琊后,他仍旧看得很紧,她根本没机会逃出。
不久后,李霈开始忙起来,陈卿瑶一问,得知朝局即将生变。为哄陈卿瑶,他允许她给陈少傅传信。
她在信中让父亲劝表兄韬光养晦。谁料胡人趁乱进攻,太子殉国。而爹爹也和小太孙于南下途中被人杀害,就连妹妹,也在南迁途中遇贼而死……
大乱当前,生死不能自控。
那数月,陈卿瑶活在痛苦之中,她不信阿姒真的死了,托李霈在她出意外的那一带寻人,然而无果。
没了爹爹,也没了阿姒,陈卿瑶不知还要留在李霈身边作甚。趁着李霈疲于应对战事,她逃走了,隐姓埋名,在一处僻静村落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日若白驹过隙。
某日,邻里从山外回来,说起外头发生的大事:“那什么殷家造反,被几个世家镇压下来,灭了族了!()”
陈卿瑶得知李霈登基的消息。
离开他数月,再想起那个偏执的少年,她还是会浑身不自在。
陈卿瑶远眺天际。
当年被人踩在脚底凌辱的小少年,竟成了帝王。如今他坐拥江山,七十二宫三十六院,总有一人合他心意。
而她只想远离尘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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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火让大周百孔千疮,但江南的春风和煦如故,登基大典礼成。
新一页的史书在此刻起笔。
建康宫中,梨花盛放。
身姿的俊逸少年帝王身后跟着几位公卿大臣,众人穿过一片梨花雪海。
称帝的玄色冕服衬得少年面容更加冷白,帝王十二道旒冕遮住那一双没有半点笑意的凤眸,旁人只能看到他说话时带笑的薄唇,摄人心魄。
众公卿暗自感慨。
想不到当年孤僻的九皇子,竟成了帝王,越发从容亲和,游刃有余。
回到勤政殿,暗探来报:“陛下要寻的人有了踪迹!?()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朕知道了,下去吧。”
玄衣帝王面无表情,似不在意。
然而待殿门闭上,他独自立在华丽阔大的殿内,神情恍惚。
梨花的香气挥之不去。
少年帝王怔了会,眯起的凤目越发诡丽,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轻颤。
他摊开一直紧攥着的那只手。
手心有方被揉皱的雪帕,上面绣着梨花,还有个“沄”字。
陈氏长女,乳名阿沄。
风从窗隙吹入,梨花香更浓烈了,脑中那张脸越发清晰。
欲念因思念和挣扎而生。
李霈将那方帕子探入冕服之下,缚住那罪恶之源,手不断收紧,帕子上凹凸不平的绣线磨着他。
像她一样,折磨人。
薄唇开始发颤。
十二道旒冕摇曳相撞,发出空灵的声响,在偌大宫殿内尤其寂寥。
“呃……”
身上的欲得以疏解。
心里的痛苦却叫嚣得厉害。
李霈靠着殿门。
他仰着脸,眸子痛苦紧闭,绯红的眼尾,缓缓渗出一滴泪。
“阿姐……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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