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林海归回国(2 / 2)
吴建政笑道:“他们也太谨慎了,如今已经不是80年代初期,何必搞得那么严肃认真。”
林羽在一旁道:“下场玩两把也未必会被资本主义腐蚀。真正心里清白的人,不可能被这样的菠菜游戏给腐蚀掉。”
李副行长对两人的说话非常满意,说道:“过分的谨慎和过分的放纵都是不恰当的。
矫枉过正的年代已经过去,现在我们的工作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很多事情都是在发展中产生变化,又在变化中谋求发展的。”
吴建政立刻恭维:“李行您说得太正确了。”
李副行长说道:“现在我们国家虽然也困难重重,但比几年前已经好太多了。
小吴你刚才提到的80年代,当年我像你这么大的岁数,跟着经贸代表团去欧洲参加谈判,那个时候才是真的困难,太不容易了。”
吴建政赶紧说道:“您是我们国家经济建设的功臣。”
李副行长说道:“功臣谈不上,我只是一个见证者,我们国家经济高速发展的见证者。”
林羽想起阿雷斯对他说过的那些事,便问道:“曾经有个外国朋友对我聊起咱们国家上一次申请入世的事情,他说我们国家很招部分欧洲人讨厌,您能为我解惑吗?”
李副行长有些意外的看向林羽,笑道:“你这年轻人还挺好学,也很爱国。行,我给你说一件我亲身经历的事情。”
林羽立刻兴奋的点点头,做洗耳恭听的架势。
李副行长接着讲述了一件让林羽很感慨的事情。
我们国家上一次入世,是1986年申请,1987年才开始真正的谈判,但谈到去年,谈崩了。
为什么会谈崩?李副行长解释,因为欧美国家不愿意承认我们是市场经济国家,而WTO只接纳市场经济的国家。
1987年,世贸组织开始对华夏经济贸易的体制进行审议,审议了一年,差点把我们国家的申请给打回来。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李副行长道:“当时谈判最大的困难,就是要证明我们国家确实是在进行经济体制改革,但当时我们又不能承认自己在搞市场经济,这是姓资还是姓社的原则性问题。”
李副行长继续说道:“当时我们叫市场调节和计划调节相结合的商品经济体制。
可老外哪里听说过这个新发明的名词,在他们的理解里,你要么是搞计划经济,要么搞是市场经济,没有第三种可能性。”
林羽好奇的问道:“那你们代表团当时是怎么去谈的呢?”
王副行说:“怎么谈,解释呗。我们拿着欧美人自己出版的教科书,给他们解释啊,说这个市场经济是客观范畴的东西,反映了整个经济发展的客观规律,说这个计划只不过是一种调节手段,是主观范畴的东西,说这个经济制度还是要从客观规律来辩证看待。”
陈文笑道:“那个时候你们真是难啊。”
李副行长情绪上来了,兴奋的道:“那个时候老外逼着问我们说,你们华夏的企业到底是怎么运作的?这个问题很厉害,企业是一个国家经济的细胞,企业的问题如果答不好,那是要犯错误的。”
林羽做捧哏道:“你们肯定答得非常好了。”
李副行长说:“我们就按照准备的口径,苦口婆心地解释。但人家根本不听,他们质问我们,说我们的企业既有厂长又有书记,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只好解释,厂长是核心书记是中心。”
林羽笑了起来,这个说法他是很熟悉的。
李副行长说:“那帮老外开始反驳我们,他们说这个两心是怎么变一心的,据他们调查审核,我们国家企业的书记是上面派的,代表了计划调节,厂长是管生产经营的,代表了市场调节。”
李副行长继续说道:“我记得那次就是在瑞士日内瓦,一堆国外专家包括WTO的人,还有许多外国银行的大佬。
这么恶狠狠地逼问我们,问我们华夏企业的厂长和书记在企业的运作当中,在重大的生产决策中,谁的作用更高,又是怎么起的作用。”
李副行长道:“那天的事情我这辈子忘不了,我们一帮子专家太可怜了。我们站在会场里讲不清啊,我们确实讲不清这个问题。我们只能使劲讲啊,越讲越糊涂。
我们讲得嗓子都冒烟了,到了最后老外打断我们,不要我们讲了,逼着我们回答一个问题,华夏搞得是不是市场经济!当时我们谁敢讲这个话,要犯错误的。”
林羽知道在21世纪,“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这个名词已经合理合法,但是他从历史的见证者李副行长的叙述中听出来,在80年代没有人敢把这个话说出来。
李副行长问道:“小林啊,你知道去年1月份伟大老人南巡,最重要的讲话是什么吗?”
林羽说:“发展才是硬道理。”
李副行长微笑道:“那是他刚刚抵达深城时说的见面话。最重要的是他发表了讲话,提出了在社会主义的条件下也可以搞市场经济。去年9月,十四大正式提出了我们国家经济体制的目标是建立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
去年10月份,在瑞士日内瓦举行的会议上,我们代表团的团长非常自豪地对全场的各国代表讲,我们华夏也是搞市场经济的,与欧美国家不同的是,我们是社会主义条件下的市场经济。
你当时不在场,你没看见,整个日内瓦轰动了,我们华夏第一次痛痛快快地承认是搞市场经济的。”
李副行长说:“为了市场经济四个字,我们谈入世谈了6年却没有谈成。现在我们已经解决了根本的问题,你的那个外国朋友,还有许多欧美人,他们很快就会看见我们国家的决心。”
林羽问:“请问李副行长,您认为我们国家会重启入世的谈判吗?”
李副行长说:“这是肯定的,只是时间不好说。”
林羽追问:“您猜一下,大概什么时候。”
李副行长笑道:“我哪里能猜这种事情,乱猜是要犯错误的。”
林羽品出味道了,时间估计不会很远,恐怕不像他以为的那样在93年下半年,很可能是上半年。
第二次入世谈判,林羽搀和不上,他也不需要去管,谈到1999年一定会谈成。
林羽关心的是美刀汇率升值。
他越来越有一种强烈的判断,美刀的大幅度升值与华夏申请入世有关,美利坚人拿汇率变化来要挟华夏。
很显然,李副行长不是业务干部,而是学术专家出身,属于研究理论和为银行工作提供方向指引的那类人。
这样的干部,他没什么机会发财,却实实在在地为我们国家的经济建设做出了巨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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