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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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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到了初二,梁堇劝荣姐外头赁个梳头的来,这房里没有梳头娘子,日后出门总是不方便,都言入乡随俗。

唐娘子家的席面置在了十三那日,到时,人都梳南髻,独荣姐一人梳北髻,多有不好。

荣姐听梁堇的劝,上回孙婆子教她请梳头娘子,是为取悦官人,她如今再梳南髻,却不是为此,而是为自个的前路,哪会不肯。

她道:“一姐,你为我赁个什麽样的梳头家来?”

“我想为姑娘去赁乔家酒铺后头姓范的婆子来,她专门与官娘子们梳头发,知晓什麽髻样体面。”梁堇道。

荣姐听闻是与官娘子们梳头的婆子,心里满意,又问她:“你可知我那两位妯娌,用的何人梳头?”

这梁堇还真知道,便说:“大娘子房里有专门的梳头娘子,姓周,杨娘子用的也是带来的陪房,听说很会梳头。

只张娘子,赁了外头的,也不是长赁,而是要出门了,就使人去她家唤她过来梳头,那人唤刘二娘,在外头颇有些名气。

东院的潘娘子,和小李娘子,俩人使一个梳头媳妇,也是外头赁来的,是长赁。”

房里的喜儿听了,不觉暗服了这个梁一姐,她不仅知晓去外头哪里请人来,也知江家各房的情况,不知胜了孙婆子多少……也胜了她。

“范婆子和我大嫂嫂使的刘二娘比较,如何?”

“自是不如那刘二娘,姑娘不知,这杭州的梳头娘子,分了几等,头等的是与马娘子她们梳头的。

一等的是与府公娘子们梳头,二等是与小官们梳,四等是与小吏,五等就沾不上当官的人家了,那刘二娘是一等靠下的人。

咱们要请的范婆子,是二等,常与司户司理的娘子们梳,价钱公道,人也好请,姑娘要是不想使,嫌她身段低,咱也能去请上头的梳头人。

只不过,请人来一趟,少则七八贯,多则几十贯,人才肯来。”

梳头的也看势,谁家相公在官场上权大,不给钱都来与家中女眷梳头,要是见你无势可言,你不多拿出些银钱来,是不肯去的。

荣姐吃了一惊,道:“恁贵的价钱,连我这样的,都使不起她们。这范婆子,咱要长赁她是何价,短赁又如何说?”

“长赁半年,赁金明面上要五十贯,还价二十人也肯来。她来了咱这,咱要管她吃住。

短赁便是像张娘子那样,不搁咱这住,也不吃喝咱的,什麽时候梳头去请了她来,一个月是二贯钱。”

“二贯钱,一年就是二十六贯。”荣姐见一年仅梳头就要用掉恁多钱,多为不舍,问梁堇可还有更贱些的。

梁堇道:“再贱些,唯恐人来了,姑娘嫌。”

“不嫌,你往二等里头,寻那最赖的,咱与她短赁。”荣姐昨日算了账,只觉花销大,孙婆子往汴梁置礼,竟用了她二十贯钱。

与一姐了四十贯办事钱,又赏了她几贯,与孙婆的钱算在一处,已有七八

十贯之多,想到这,她不由得叹气起来。

梁堇问她:“姑娘可是手中银钱不衬手,作何叹气呐?”

“我在叹我母亲只与了我一间生财的铺子,那铺子一年也就能得百贯之余,日子一长,难免入不敷出。

旁人瞧我嫁妆怪是那个样儿,可都是死物,手里的银钱总有花销完的一日,难不成到那个时候,我要典卖嫁妆不成?”

梁堇见荣姐愁钱,忽地一激灵,她也愁钱,这不正是个机会?要是她能劝动荣姐在外头弄下营生,到时她也能为自己挣下一笔银钱。

可此时房里有喜儿,梁堇只得把心思先压了下去,等它日房里只有她与荣姐的时候,她再劝她。

荣姐的嫁妆,除去死物外,只有泉州老家的十几亩薄田,一处老宅,这都是江家所出,再有就是冯氏给她的那间铺子。

梁堇下晌,便去外头与她找梳头人去了,找了两日,找到一位吕媳妇,一个月赁金只要两贯钱,她把人领了回来,荣姐瞧了见人长脸干净长相,便试她梳头。

那吕媳妇道:“一姐,你家可有水教我洗洗手。”

梁堇与她端来了半盆水,那媳妇言说在外头洗,又要了澡豆搓手,房里的春桃掀了帘儿一角,教荣姐往外看。

荣姐看了,在心里直夸一姐会挑人,有本事。

须臾,那媳妇洗罢手,提着自个梳头的物什,来房里与荣姐梳了一顶高髻,唤月里红,一顶罗髻,唤官儿髻,俱是南地官娘子们常梳的两种髻样。

“姑娘衬梳官儿髻,显得人秀美。”春桃夸道,荣姐瞅了瞅黄铜镜儿,问梁堇,梁堇也说好。荣姐就赁下了她,教梁堇去与她签赁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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