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 章 唯一赢家(十六)(1 / 2)
“太慢了,东尽。”
在奔雷的轰鸣声里(),雷鸣从东尽擦伤的咽喉扫到他沾血的脚踝?()?『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最终他重新凝视着东尽的眼,平静到近乎诡异地说出了这句话。
虽然他语调正常,但只一瞬,东尽就听出了这份平静下无法抑制的暴怒。
随后雷鸣抬手缓缓摩挲着他的后颈,似是在拭去他脖颈处的血痕。然而这一秒,这位神明指腹间的温度远比他流下的血液更烫,连带着对方的声音都带上几分烈火余烬般的暗哑:“——你觉得我只会在黑夜回应你?”
察觉到自己的伤势正在因雷鸣的神力迅速愈合后,东尽破天荒地有些心虚。
由于此刻他还处在与黑夜神格及戏剧神格的双重共鸣状态,纵使东尽选择沉默,雷鸣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东尽拖到现在才召唤他,不仅仅是出于概率问题。
为了防止接下来再被联合针对,东尽想找一个舞台宣布他们宇宙已经提前锁定胜果的事。所以他才会刻意在罗伯和掠夺之神的围攻中撑到天黑,以求在最合适的时机取信于人。
说真的,现在东尽身上这些伤完全是他自找的。
可即便什么都清楚,雷鸣还是遏制不住地暴怒。
这份暴怒并非冲着东尽——他早就知道这只小蝴蝶是个什么德行,他只是纯粹在愤怒于有人让东尽重伤至此。他们怎么敢?!
东尽当然知道,只要他开口,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雷鸣都必定会应召而来。
他也知道这家伙究竟在气什么。先前维思德姆削了他一截头发,雷鸣都发疯到让人做了一夜噩梦,何况现在这种放常人身上近乎濒死的伤势。
可选择在黑夜以三枚硬币召唤雷鸣,对他来说已经够破天荒的了。即便召唤时再怎么笃定,东尽也做好了一旦雷鸣没有回应,他就直接开启“暴风眼”强拼的打算。
真到那时他也能赢,顶多就是将一万天的寿命统统烧光而已。
不过……看着雷鸣近在咫尺的金眸,东尽忽然笑了起来:“看来这次又是我赌赢了?”
雷鸣闻言垂眼嗤笑道:“你什么时候输过。”
这可是东尽第一次去赌他性命之外的东西。
既然他的小蝴蝶愿意迈开那一步赌他一定会来,他又怎么可能会让他输?
“这么看来,可以提前奏乐了。”东尽说着看向了游轮甲板,准确来说,他看向了站在甲板上的格瑞帝。毕竟这位游轮主曾说过,要以《暴风雨》庆贺他的胜利。
如今暴风雨已经降临,正适合用这首曲子呼应他的到来。
格瑞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东尽在说什么。因为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那铺天盖地的孤月纹,以及被孤月纹环绕的烛龙虚影上。
雷鸣降临的那一刹那,黑夜蔓延明月高悬,狂风骤雨更是摧枯拉朽地席卷着整个海面。
以上所有元素都完美对应了烛龙的传说,于是格瑞帝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原来这才是那
() 位烛龙……”
先前的腾蛇已经让他格外忐忑不安,现在这位烛龙出现,那种天灾似的威势更是让他罕见地起了撤退心思。
原本看到东尽拿出三枚硬币,格瑞帝还在怀疑这家伙和鸠鸟里应外合,盗走了他保险柜里的存货。可等到雷鸣被召唤出来后,他只觉得自己的怀疑异常可笑。
这样鲜明的力量差异,有谁会蠢得弃烛龙而选鸠鸟?
没等格瑞帝感慨结束,一根煞气十足的画戟破空而来,直接撕裂了甲板,甚至贯穿了游轮龙骨,几l欲将这整艘游轮都劈成两半。
而与这画戟一同而来的,还有画戟主人杀意难掩的嘲弄:“聋了吗?没听见我家小蝴蝶在叫你奏乐?”
格瑞帝顿时敢怒不敢言地让一旁的钢琴师奏响了那曲《暴风雨》。
念及这首钢琴曲的曲名,再看看冰面上那位暴风雨般的神明,联想到这位一来东尽就让奏乐、仿佛胜局已定的做派……格瑞帝简直越想越心焦。
这两位默契至此,今天他真的能成功占据东尽的躯壳,再次鸠占鹊巢吗?
东尽倒是没关注格瑞帝的异想天开。
此刻他正静静注视着雷鸣长戟的落点——那根画戟离龙骨上的白昼神格碎片仅一线之隔。要说这不是雷鸣故意的,东尽实名表示不信。
除此之外,刚才雷鸣按向他后颈时,另一只手甚至刻意按住了比斯特先前所搭的肩膀位置。考虑到雷鸣现在就是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东尽选择暂时当个睁眼瞎,随他去了。
随着《暴风雨奏鸣曲》第一个音阶的响起,雷鸣终于转身看向了罗伯和掠夺之神所在。
只见他平抬右臂朝游轮方向随意张了下手掌,沉重的画戟瞬间掠回了他的掌心。画戟入手之后,便是一场单方面地极致碾压。
雷鸣倒是没先处理罗伯,而是几l个呼吸间就在掠夺之神身上复刻了东尽的所有伤势。
等到又一分钟过去,这些伤势逐渐从双倍奉还变成了数倍叠加。
即便是掠夺之神的身体素质,也很快就撑不下去,直接消散在了冰面上。
一旁完全插不了手的罗伯看到这一幕后,瞬间想通了雷鸣没先杀他的原因——因为雷鸣一旦先杀了他,就没办法出手报复被他召唤的掠夺之神了。
既然已经从掠夺之神身上看到了自己结局,罗伯当然不会再傻傻地等着被虐。
念此,只听他半点不带犹豫地高声道:“我认输。”
然后紧赶慢赶,终于赶在画戟刺穿他的咽喉前离开了副本。
东尽见状算是明白了罗伯为什么只拿了一次MVP。
这位试炼者的实力哪怕在MVP中都排得上号,但他就和他的掠夺天赋一样,活得过于自我也过于会辨别强弱。
有时候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可在关键的时候,却会少了一分以命搏命的勇气。
别人都在放肆前进时,他自己就已经先一步激流勇退了。
“懦夫。”东尽理解
罗伯的选择,站在暴风雨下的雷鸣却毫不客气地嘲讽起来。
显然,他完全余火未消。
东尽闻言没再继续看戏,只是笑着走向游轮道:“——还有第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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