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021-023(2 / 2)
梦境与清醒交叠,昏迷过去的姑娘动了动:“我……你……”
纯黑的环境叫她看不分明情况,莉莉安本能地伸出手,苍白的指尖触及到阿诺德的面庞。
“发生什么事了?”她迷茫地问,好似记不清刚刚二人的交谈。
“嘘,”阿诺德低声说,“你只是睡了一觉。”
“你……罗赛尔先生?!”
啊,是了,他的声音也恢复了往日的年轻。
莉莉安欲图挣扎,但是被阿诺德轻轻放回了床上。
眩晕感仍然侵蚀着阿诺德的头脑,而更多关于莉莉安·米勒的存在无处不在。
“不,你不该是罗兰·罗赛尔,”莉莉安呢喃道,“你究竟是谁?”
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仍然如此敏锐。
阿诺德失笑出声。
“我是谁不重要,亲爱的莉莉安。”
淡淡的芳香、温暖的躯体,还有那残留着的血的气味。这引得阿诺德莫名感到干渴,他吞了吞唾沫,却发现来源并不是缺水或者饥饿。
有生以来第一次,渴求换做了其他层面。
而阿诺德·克莱蒙,从来不会回避自己的需要与欲望。
他温柔地再次拥其入怀,微凉的手覆盖住莉莉安的眼睛,清朗的声线在她耳畔徘徊。
“反正你我是在梦中,不是吗?”
这句话让怀中的姑娘身形微顿。
她好像理解了阿诺德的意思——明明身为凡人,她不该理解的。可莉莉安抬了抬手,而后震惊与挣扎悉数消失。
“是的,”莉莉安低语,“我们的确在梦中。”
“那就没关系。”他抬手替她撩去额前的碎发,吸血鬼拥有卓越的夜视能力,他能在黑暗中看到那晶莹汗水自额头落下,坠入长长的发。
无与伦比的,生命的力量。
“梦境中发生的事情,”阿诺德低声诱惑道,“不会影响到现实。”
对此,阿诺德·克莱蒙毫无愧疚感。
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是诺曼·瑟瑞亚的神明承认的,唯一的克莱蒙伯爵夫人。
恢复年轻的掌心爱()抚着她柔嫩的皮肤,阿诺德注视着那张晕染开红色的面颊,骨节分明的手一路向下,直至轻轻捏住莉莉安的下颌。
婚礼上,在神明的注视与神父的见证下,新郎理应去亲吻新娘的双唇。
阿诺德不想叫他的腐朽污染这张漂亮的脸蛋,那一吻才落在了莉莉安的额头上。但现在不一样了。
金发随重力散落在她的面前,扫
过莉莉安的额角。
直至她紧张的躯体彻底舒展开,直至她的呼吸逐渐平复下来,阿诺德慢慢俯身,捉住了那平日牙尖嘴利的唇。
怀中的姑娘僵硬了瞬间。
但也仅仅是瞬间,因为下一刻,她的双手就已经圈住了阿诺德的脖颈。
澎湃的热浪笼罩住二人,吻与吻之间,阿诺德轻笑出声。
“……怎么?”莉莉安的声线在黑暗之中听起来非常迷茫。
“没什么。”
只是觉得有趣罢了。
端详着她因欲()求蒙着水雾的双眼,阿诺德几乎遏制不住勾起的嘴角。
她能分得清自己是罗兰·罗赛尔,还是阿诺德·克莱蒙吗?
若是分不清……他亲爱的小妻子,倒是真的毫无道德负担呢。
023
一吻过后,莉莉安抬眼。
明明离得这么近,二人的鼻尖相抵,莉莉安却依旧看不清罗兰·罗赛尔的面孔。
“莉莉安,”男人低语,“你还记得梦境之前的事情吗?”
“梦境之前?”
莉莉安迷茫地眨了眨眼:“我记得我与伯爵成婚,然后……就到了梦中。”
罗赛尔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与伯爵成婚,紧接着与我在一起,你倒是没什么负担。”
是你说的,梦境与现实无关呀。
莉莉安的脑袋晕乎乎的,她只觉得很热,热到血液仿佛在沸腾,而颤抖的指尖却是如此冰冷。罗赛的亲吻好似具有魔力,让她在这冰火交加的感受中几乎无法控制自己。
“我又……”朦胧之间,她坦诚开口,“不吃亏。”
罗兰·罗赛尔生得英俊潇洒,和帅哥在梦中睡觉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哪里来的负担?
她环住他的脖颈,轻声细语:“何况你我在梦中,伯爵抓不住的。”
罗赛尔:“你——”
一句话将二人的行为盖棺定论。
但这并没有让罗赛尔退缩,他的话因更为凶猛的亲吻而消失殆尽。
梦境毋须遵守现实的规则,不用动手,布帛自动散落。罗赛尔不再迟疑,他亲吻着莉莉安,先是嘴唇,再是下颌,再向下,用嘴唇与双手丈量着她的躯体。
山峰,平原,然后是低矮的丛林,最终停留在沟壑。
接触让莉莉安咯咯直笑,笑声到了最后又戛然而止。罗赛尔的动作停下来,莉莉安慢慢昂起头颅。
周遭的环境随着她的想法而亮了起来。
这是第一次,她看清了克莱蒙伯爵卧房的环境。
在伯爵的卧室里,与罗赛尔躺在一起,这样的认知叫她不禁红了脸。
眼前的男人是那么漂亮,奢华的床帏、昂贵的古董在他灿烂金发的衬托下黯然失色。暧()昧的光芒下,他的蓝眼倒映着流光溢彩,像一对珍贵的宝石。
……与克莱蒙伯爵在教堂中直视着她的眼睛一模一样。
莫名的念头闪过莉莉安心底(),她古怪地开口:“你不是伯爵的私生子吧?”
罗赛尔:“……”
漂亮的男人甚至一时没跟上莉莉安的想法?()?[()]『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他愣了愣,而后神情变得非常复杂。
“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吗?”他问。
“因为你的眼睛——”
后面的话,在罗赛尔的吻落于灌木丛下的沟壑时悉数哽在喉咙里。
“太生分了,”他含着她,发音模糊不清,“喊我罗兰。”
挖掘、开拓,直至甘露填满松软的泥土,婉转莺啼在他的上方鸣唱。肆意的水珠泅透身躯,在梦境中的感受竟是如此真实,一阵一阵的水叫莉莉安心痒痒。
罗兰·罗赛尔放开了她,又毫无忌惮地捉住了她的嘴巴。
汁()水混合,带着几分咸()腥,呼吸交错,他贴着她呢喃。
“还是说,”罗兰低语,“你就是想让我喊你……母亲?”
因为这个称呼,莉莉安抖了抖。
白皙肤色之上,晕染开的红说明了一切。
放肆的行径叫开垦只剩欢愉,没有痛苦,没有难捱,大地是如此坦然,在罗兰的怀中绽放。
最终,罗赛尔躺在奢华柔软的床榻之上,他依旧将莉莉安揽入怀中,二人的汗水交织,他上瘾般亲吻着她粘连在自己身上的长发。
没什么比这般行为更能说明情绪。
白日的机锋、试探,统统消失不见,余下的只有纯粹的热情。到了最后,莉莉安的行径几乎能称得上纠缠。
罗兰唐突笑出声来,莉莉安莫名其妙:“怎么?”
“我还以为你讨厌我,莉莉安,”他说,“毕竟你总是警惕地像是面对野兽。”
有吗?
反正莉莉安并不讨厌罗兰。
警惕是有的——他可是也许会抢夺莉莉安财产的人,怎么能不警惕?而且罗兰·罗赛尔平日说话装腔作势,还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攻击性,莉莉安初来乍到,也不能让他轻视了自己。
但现在不一样了。
别说是梦,就算是现实中,罗兰也没有了威胁性。
她已经是克莱蒙伯爵夫人了,一旦伯爵去世,莉莉安将会是唯一的继承人。
至于罗兰嘛……
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她甚至伸手摸了一把——青年光滑的面皮也果然如她所料肤若凝脂。
“视如己出,是吧?”莉莉安笑到。
还说她刚结婚就与他在梦中纠缠,那罗兰不也一样吗?一面说着伯爵对他犹如父亲,一面在梦中与莉莉安做这种事。
不过……
这是她的梦境。
哪怕没有诺瓦利斯在,出于莫名的本能,莉莉安也能分辨出这点。
没有石桥村的那段路,也不需要梦魇作为指引,那这只能是莉莉安自己的梦了。是她将罗兰拉入了梦中,然后做了这样的事情。
她的心中
() 充满悸动,而后他出现了。
这么巧吗?
是谁在肖想谁呢。
虽然,莉莉安也不是很在乎。
“反正,”她碰触着他的脸颊,“你也不会记得的。”
梦境的氛围从激昂转为安详,莉莉安疲惫地打了个呵欠。原来在梦里也会感到困顿吗?那梦里睡去,会是……
后面的思绪,因意识消散戛然而止。
再清醒时,眼前的场景发生了变换。
伯爵主卧室的奢华床帏,变成了莉莉安房间内得体大方的天花板。
她愣了好一会才发觉自己回归了现实。从床上爬起来,只觉得体内的悸动犹在。
门扉打开,安妮如常地步入室内,替莉莉安拉开窗帘。
晨曦的光芒倾洒至地板,天亮了。
“日安,莉莉安……夫人。”安妮开口,“睡得怎么样?”
是了,她已经结婚了,如今她是伯爵夫人,翠峰堡真正意义上的女主人。
昨天晚上,她明明在宾客的注视下,回到了伯爵的卧室才对。
“我怎么回来的?”莉莉安茫然问。
“是加勒特爵士在深夜将您背回来的,”安妮说,“说您操劳一天实在是太累,在伯爵的房间内睡着了。”
是这样吗?莉莉安沉思起来。
“夫人,”安妮有些担忧道,“需要为您叫个……医生看看吗?”
“什么?不用。”
莉莉安本能地抚向自己的脖颈,却没有摸到任何伤痕。奇怪,她为什么要摸脖子?
“我没有受伤。”莉莉安回答。
安妮却坚持道:“找个看……妇人伤势的医生。”
莉莉安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
理论上她在贵客的“监督”下步入伯爵的房间,是为了与他完成夫妻之间的责任。
当然了,伯爵病重在床没那个能耐是另外一回事。但房门一关,谁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安妮是在关心她罢了。
可要说昨天夜里具体发生了什么……
莉莉安只记得自己步入房间,然后伯爵说什么交易。之后的事情就好像她突然断了片,全部消失在睡意之中了。
晚宴上她确实喝了些酒,更别提忙碌一天非常疲累,还真有可能直接睡过去。
得找个机会再问问伯爵,他所谓的“交易”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用,”莉莉安迎上安妮的视线,“没发生任何事。来帮我梳头发吧,安妮。”
听到这话,安妮明显长舒口气。
她是莉莉安从家中带来的女仆,自然是发自内心为莉莉安着想。谁想看到自己关心的人,与一名老头子睡到一处去呢。
放下心来后,女仆任劳任怨地拿起梳子。
梳洗完毕、换好衣服,莉莉安推开了房门。
虽然她是新娘,但克莱蒙伯爵病重,莉莉安仍然要起个大早去招待整个城堡的宾客。她
已经做好再次操劳一整天的准备了,可没想到走下楼梯、步入大堂,入眼地一切都是那么井井有条。
宴会过后,连大厅都已经被仆从打扫过,地板一尘不染、家具焕然一新。
最重要的是,翠峰堡常年紧闭的大门,竟然罕见地敞开着,叫日光照射了进来。
那抹旭日投射到罗兰·罗赛尔的头发上,为青年镀上了一层迷幻的柔光。
听到脚步声,正与加勒特爵士交谈的罗兰转过头,迎上莉莉安的视线。
这……
莉莉安莫名奇妙地想: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在有太阳的时候见到罗兰。
“莉莉安夫人。”
罗兰扬起笑容,微微俯身:“您昨晚睡得好吗?”
莉莉安:“……”
回想起昨夜的梦境,她的脸蓦然一红。
…………
……
同一时间,翠峰堡后院。
亚历克斯·诺瓦利斯走出城堡,不远处,他的侍从翻身下马,匆忙将怀中的卷轴递到白骑士手上。
“大人,”侍从气喘吁吁道,“这是米勒家族的族谱。”
“嗯。”
“我不明白……”
侍从看起来很是迷茫:“您为何需要他们的族谱?难道莉莉安小……夫人,有问题?”
诺瓦利斯闻言拧起眉头,只是一个动作,就叫侍从噤若寒蝉。
他展开羊皮纸,米勒家族的历史悠久名不虚传。落拓贵族也有个一度风光的祖上,诺瓦利斯一个一个看过去,果然在族谱时间最早的位置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果然。
白骑士绷紧了面孔。
她有神明——真正意义上神明的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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