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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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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泠:“如何?他都交代了吗?”

不等谢衡之回答,她又说道,“若是他咬死不认,你就使出最阴最毒的手段,一定要折磨得他一五一十吐干净!”

谢衡之:“……不必,他都招了。”

而且他也没什么最阴最毒的手段。

“那就好……”

至于那些恶毒细节,亦泠也不忍细听。

她脸色木然,还是回想印象中竭诚为民的章县令。

“我想过千百种病因,就是没想过章县令才是罪魁祸首。他可是松远县百姓的父母官啊,怎么能为了朝廷的赈灾银子杀了这么多老百姓?”

“上梁如此,无怪下梁歪。”

亦泠原本只是自言自语,没想到谢衡之低声应了她的话。

而且他这讥嘲的语气……

虽然他确实和她一样怕死,都不敢靠近染病者。

但好歹是查了个水落石出,让百姓们不至于冤死。

亦泠偷偷瞥他一眼,劝慰道:“……你也不必如此说自己。”

谢衡之神色一滞,似是有些无奈,但又没再解释什么。

亦泠突然想到了什么,再抬眼看向谢衡之时,脸上有了一抹欲言又止的犹豫。

“怎么了?”

谢衡之问。

“所以……”亦泠打量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所以当初大夫都说亦泠染了“瘟疫”,他才敢陪着她。

“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

谢衡之笑了笑,“也就是章县令突然染了病,我才开始怀疑到他们身上。”

一个日日在悲田坊照顾病人的县令怎么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亦泠“染病”之后就病倒了?

更为蹊跷的是,亦泠根本就没有染病。

这便说明当初那个“神棍”不一定是个骗子。

那么他所谓的消除瘟疫的法子到底是什么?

谢衡之自然是不会相信什么鬼神之说的,但是抱着一丝疑虑,他又去了那个神棍口中的“鬼市”。

再次看到那口枯井时,一个荒谬又残忍的真相在谢衡之眼前似乎缓缓露出了一角。

而亦泠听了谢衡之这句话,倒是没有往下细想。

她只在意着谢衡之说他是在章县令病倒之后才知道此次“瘟疫”是人为下毒。

也就是说……

亦泠愣怔着,踌躇许久,才问出了口。

“那你当时还不知道这并非瘟疫,怎么敢日日跟我待在一起?”

可谢衡之却觉得她问得很是荒谬。

“你我夫妻,难不成把你丢出去自生自灭?”

所以即便知道有性命之忧,也要责无旁贷吗?

亦泠从不相信世上有这种人,毕竟连她血脉相连的亲生父母都做不到。

她更不会设想这个人是谢衡之。

可他确实又回回说到做到,从未徒托空言。

有那么一瞬间,亦泠莫名想问他,如果坐在他面前的是另一个女人呢?

他也会如此吗?

可是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她便惊觉不妥,连忙移开了视线。

“那、那既然是夫妻,你为何什么都不告诉我?”

“我本就没有打算把你牵扯进来。”

回想起那一幕,谢衡之眸光微动,声音也低了些,“但我没想到你会夜里出来找我。”

“我不是出去找你的。”

亦泠想也没想便矢口否认,“我只是夜里睡不着,出去闲逛的时候不小心撞见的。”

谢衡之看着她,只“噢”了一声。

“是我多想了。”

亦泠没再接他的话,轻轻地叹了口气。

即便已经知道是虚惊一场,每每回想起昨夜里的惊险,亦泠还是心有余悸。

特别是……

忽然间,亦泠拧起了眉头,握拳捶向谢衡之胸口。

“我当真以为你要烧死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哭得脸红筋胀!”

“混蛋!你害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又哭又闹的,丢死人了!”

任由她捶了会儿,谢衡之才点点头,认了亦泠的指责。

“嗯,你的夫君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那么坏。”

他叹了口气,“不至于要被你徒手打死吧?”

装什么装。

说得好像她这个弱女子力气很大似的。

亦泠收回了自己的手,还不忘白谢衡之一眼。

这一眼,却让亦泠注意到他左侧下颌到脖子那一整处都发红,在他原本白皙的肌肤上看着十分显眼。

“你脖子怎么了?”

“被一个夜里睡不着,”谢衡之抬头斜睨着亦泠,“出去闲逛的人。”

“不小心,”他几l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泼的。”

亦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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