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踽踽独行,仅此而已。
手机铃响了起来,云肴六神归位,他掏出手机,看见来电人,眼里透出疲惫的色彩。
他点了接听键,听到亲人的声音,却没有缓解焦虑,只有更大的不安。
“最近有空吗?”女人的声音显的那么客套,“能不能回来吃个饭?”
云肴听着这道似熟悉,却又觉得陌生的音线,今年开始,他没有再听到过这个声音,好像已经过去了半辈子,他问:“有什么事吗?”
“回来再说吧,你跟家人也挺久没见了。”女人说。
是的,云肴忘记了家在哪个方向,他忘记了来时的路,他多么希望找到那个方向,可是太多年了,他早就忘记了。
“等我电话吧。”云肴说完,挂掉了电话,他看着面前的十字路口,有点迷茫,该朝哪个方向走。
·
二十四度的天气,不算炎热,地下室阴凉,音响里放着轻音乐,台球室里“啪嗒”的球子撞击出清响。
靳泽将手里的球杆放进了竖在一旁的杆桶里,结束了和叶玉涛的娱乐局,他站在光线下,抬手看着那愈合的伤口,疤痕快要消失。
“技术下降了。”叶玉涛评价着说,虽然这一局他输了。
靳泽垂下手说:“不下降才是怪事,谁有空每天泡在球室里吗?”
他们现在都不是十几岁,重担沉得压垮人,娱乐局也不让人放松,心中想着的永远是那些讨厌的正事。
“别把自己逼得那么紧,”叶玉涛也将球杆放回,佣人送来了酒水,叶玉涛向之道谢,端着酒杯说:“又不是圣人。”
佣人转而向靳泽递酒,靳泽抬抬手,没有接,让他们出去了,他没心思喝酒,半坐在球台点了烟。
“你回来做什么的?”靳泽知道叶玉涛很忙,他们家在国外的生意做得大,叶玉涛亲自管着,想来没那么多时间闲着,回来转悠。
叶玉涛一饮而尽杯中酒,而后将酒杯放在身侧的台球桌上,靠着桌子说:“生意的事,之前合作过的盟友有些新想法,想找我谈谈。”
靳泽没有过问。
叶玉涛和靳泽都是出身家大业大的几世家族,都有继承的压力,但是叶玉涛深知,自己没有靳泽那么高压,家中大小事宜都需要亲自料理,靳泽在商战上的作风迷人,而这种手段用在治理家族虽管用,但未免过分凌厉,以至于很多人说靳泽冷漠无情。
可是叶玉涛了解他,他必须这么做,作为一家之主,如果软软诺诺,靳家早就得乌烟瘴气了。
靳泽低头抽着烟,语气敷衍地说:“挺好。”
方才打球的时候,叶玉涛就感受到了靳泽的心不在焉,他心里有事,叶玉涛没问什么事,他当然明白此时此刻这个男人心里揣着什么事。
“你是怎么想的?”叶玉涛一直想问,也知道现在让靳泽心乱的人是谁,“把他弄进靳家?”
这简直是个疯狂的想法和举动,天知道云肴对靳泽的杀伤力有多大,叶玉涛曾是唯一知道云肴存在的人,他们的爱恨情仇叶玉涛都看在眼里。
云肴,毫不夸张地说,他能要了靳泽的半条命。
他不相信靳泽没有自己的私心,他不相信云肴来到靳家只是为了靳辰,他到靳家是靳泽提出来的,靳泽在想什么,叶玉涛不想拆穿。
“不是最好的办法吗?”靳泽没问他说的是谁,“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还能让他怎么办呢,靳辰那么喜欢,他要固执地拆穿两人吗?什么时代了,他没有那么古板,可是要他接受吗?他要怎么接受让云肴成为他弟弟的爱人?
荒唐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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