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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怪啼,十米之外难辨敌我。
然而萋萋荒草中,居然远远儿散发出淡淡蓝绿色光芒来。
“快来看这是什么?”
侍卫统领下马,用手抓起一把土细细查看。他摆手示意不要将灯笼靠近,半晌道:“好似萤石粉,应当是人为留下的记号。”
“前面好像还有!”
“仔细顺着有光的地方找。”
一众人马无头苍蝇似的转了半天,如今总算抓到一点线索,顿时看到曙光般欣喜若狂,按照萤石粉留下痕迹的地方策马狂奔。
一路上果然发现不少蛛丝马迹。
只是没想到大喜之下迎来大惊,线索居然在处悬崖前断掉了。
满地尸首,血腥味浓重扑鼻。
而几缕幽寒月光下,横七竖八的尸体中央,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男子握剑单膝跪坐于地一动不动。
“这、这人好似是安乐郡王身边的侍卫。”有人迟疑上前,探了探鼻息,“还有气……啊、啊!”
活死人般静止的青年猛然从昏迷中惊醒,反折住面前之人的胳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清其身份,眸中冷厉杀意才渐渐退却。
他的字句好似是从喉咙中艰难挤出的一般,声音嘶哑低沉,道:“崖下、救人。”
此话说罢,握剑与制人的手俱是一松,砰得一声倒在地上。
和四周的尸体一般无二。
侍卫统领立即下令:“放绳索,下崖!”
……
……
细雪铺满宫道,松柏梅蕊之上皆堆霜砌雪。
宣鹤殿内,火盆铺置一地隔绝了凛冽寒风,药香氤氲。
太医与宫侍进进出出,无论静坐或忙乱俱是热出一身汗。
灯火摇曳,映照在床幔上朦朦胧胧,软玉锦枕上云渺长而翘的羽睫一动不动。
他沉沉睡着。分明手脚冰凉,却感到喉咙里刀割般热辣辣的疼。心头烧着一把无名火,火势蔓延一路烧到五脏六腑。
渴望着有一滴水救救自己,可下一秒却如坠冰窟般冷得发抖。
“整整三日,小郡王怎得还没醒!”
素日待人温婉柔和的荣安长公主,这几日摔了不少瓷瓶玉器,就连佛珠都扯断了一个。
她此刻声音沙哑而尖厉,冲着地上跪下请罪的一众太医宫侍道:“过了今晚,小郡王若是再无好转,你们便做好陪葬的准备!”
她的阿菟多可怜可爱。从小到大没有沾染一丝外头宗室公子的坏毛病,每回生病,说的最多的话不是“药好苦”、“心口好痛”。而是,“娘你别怪罪伺候我的太医,阿菟一定乖乖的”……
荣安长公主思及此处,再也止不住泪如泉涌。
宫装再华丽,妆容再精致,身份再尊贵,也掩盖不了她和全天下母亲相同的怜子之心啊!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对她无辜的儿子,她唯一的牵挂呢?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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