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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我的依靠。”
“何呈奕,你从来没有给过我我想要的心安。”
“你憎恨何成灼,同样憎恨他的母亲,你难道忘了吗,他母亲的身份也同样卑微,在这宫里被无数人耻笑。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也变成那样,你以为你将我塞到南州徐氏的族谱里就能瞒过所有人吗,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我从行宫到内庭,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我哪天的日子过的是轻松快意的?爱你的女人恨我入骨,想要在你身上得到荣华的女子恨不得将我抽筋扒皮,就连你,何呈奕就连你当初不也是同样嫌弃我?”
“你可以说我小气,说我记仇,可你别忘了,我秦葶当初将真心捧给过你,是你将它踩在脚底下,是你将我贬的一文不值,现在反过来问我为什么?”
“给我好吃好穿我便要对你感激涕零?何呈奕,你可想过我是一个人,不是一条狗。”
自她回来,从未同何呈奕讲过这么多的话,更多时候,或是沉默或是轻笑,好似只沉寂在自己的那一方小天地里,对他,对所有事都不多过问。
原来那些平静的表象,不过是她的逆来顺受而已。
偏却是这样的表面平静,却让何呈奕以为是两个人的逐日贴近。
原来是他错了。
这是秦葶第一次主动唤他的名字,却是以这般形式。
“所以,你宁愿拼上一条性命,也不乐意为朕生孩子,你宁愿死都不想与朕所有关联,是吗?”
从前在长河她已经拼过一回了,这次亦是。
“是。”秦葶干脆点头,不带半分犹豫,“你能将我留在这宫里出不得动不得,但你管不了我的心,我知道这天下都是你的,你若不想放我,我这辈子只能老死在你身边,我认命了,我认命了何呈奕。”
四个月的孩子,已经成了形,长了手脚,会在秦葶的肚皮里翻动,秦葶不是铁石心肠,她同样不舍得。
秦葶的话,何呈奕一字一句细细回品,身形微晃,不由也朝后退了半步,他从来不知道软钉子是何意,可现在瞧着秦葶他便明白了。
秦葶就是那看似软弱实则锋利的软钉子。
你可以抓着她左摇右摆,摆成你任意想要的姿态,但她的棱角以及那不起眼的锋芒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过去自己带给她的那些伤,并非痊愈,只是她不提罢了。
“朕不会丢下你了......”良久,他终消了漫身的火气,连声音都暗了下来。
说的毫无底气,拿不出任何可以佐证的东西,仅是苍白的一句。
听到这句,秦葶突然发笑,睫毛上的泪珠似破碎的星光,“从前阿剩也答应一辈子不离开我,可那些都是假的。我早就不信那些东西了。”
浅闭双目,何呈奕转过身去,脊背依然挺拔,却隐透着伤意。
光线中跳跃的浮尘缓缓升起复又落下,一束光打在何呈奕的眼中,将他的瞳色照成琥珀色。
他一身玄色长袍静站片刻,这瞬,他好似一下子通透起来,也仿似此刻才明,秦葶所要之物究竟是什么?????。
长久以来,十分倔强执拗的那个人不是秦葶,而是自己。
沉肩抬眼,酝酿许久才终于又认命般的开口道:“秦葶,朕活到现在,只输给过两个人,一个是何成灼,另一个就是你。”
“何成灼被朕踩的已经毫无还手之力,可你.......朕今日才知,到底还是赢不了你的。”
“你若想走,朕放了你,随你去哪,朕不会再勉强你。”话音一顿,每说一字,便好似有一柄刀子在他身上反复扎击,他沉着眉目,面容略有扭曲之意,强忍住心口的痛楚和不忍讲道,“不过有一点,这个孩子你得生下来,朕不是为了传宗接代,也不是为了去母留子,太医曾说过,你身子极不易有孕,四个月强行落胎,有性命之危不说,这种药对身子伤害极大,很有可能往后你再也不得有孕。”
“这孩子算是天赐,留下吧。也当是为了以后你不会后悔。”
“秦葶,”喉结上下缓动,何呈奕强忍着眼中的湿润,硬压了心口的钝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量平和毫无哽咽,“别为着恨朕,屡次拿自己性命去赌,长河那回你已经试过了,你未必每次都会走运。”
又日两颗泪珠子砸下,正落到秦葶衣襟上,绽开两朵没规矩的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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