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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这位对朋友体贴又慷慨的先生好感丛生,决定不再兜圈子,开门见山道:“那我反而还要感谢您安排了这次见面,自上次在咖啡馆一别之后,我就产生了想要购入几位画作的想法。”
苏冉的话音落下,莫奈的眼睛猛地一亮,雷诺阿闻言也下意识松开了方才拦着莫奈的手臂,眼底流露出一丝欣喜。
巴齐耶没有预料到苏冉的直接,稍稍愣怔后,嘴角轻扬,转头对着自己的两位朋友递去了一个鼓励的眼神,随即便兴致高昂地带着苏冉参观起自己的画室。
其实从个人审美角度来讲,苏冉更偏爱莫奈晚期的作品,以及梵高、高更等后印象派的画家,不过想要看到那些画被创作出来,她至少还需要再等上二三十年。
现在开始买画,一方面是为了未来离开欧洲去美利坚做准备,更重要的是,她想要资助一下这两位现在连买颜料都很困难,为了省钱甚至连午饭都跳过不吃的年轻画家。
她准备动用手中七千五百法郎中的两千法郎,只是不知道这些资金现在到底能买多少幅画了。
在苏冉提出购画的愿望之后,莫奈和雷诺阿便积极地将原本一幅幅叠在角落里吃灰的画搬了出来。随着遮尘布的撤下,这些在现下无人问津,在后世会流落到各大博物馆和私人收藏家手中的画作终于展现了它们本来的面貌。
琳琅满目展现在苏冉面前的,加上原本挂在墙面上的画,足有三十幅有余。
莫奈和雷诺阿才刚刚开始崭露头角,目前的绘画风格还和未来世人所熟悉的成名作品有所不同,但当她站在这些色彩鲜艳充满生机和悦动的风景画和人物肖像前时,还是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触动。
沉浸在万千思绪中的苏冉在看到一幅熟悉的画时猛地停了下来,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
她万万没有想到,今天在这个画室里,她居然可以看到一幅她在现代看到过的作品——
两年前去纽约出差,她和同事硬是在繁忙的工作中挤出了时间去参观了大都会博物馆。那天她踩着从会议室里穿出的高跟鞋,连走带跑腿都要断了,最后实在撑不住,找了一张博物馆展厅里的长椅上坐了十五分钟。那时同事还和她打趣,说她不愧是老王手下的得意战将,从不吃亏,连坐下休息都要挑最值钱的展厅,逗得她哈哈大笑。
而那时,莫奈这一幅描绘海边花园的作品③,就挂在正对着她的那面墙上。
苏冉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幅画,有一瞬间感到自己变成了梦蝶的庄生,一时竟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
平日潜藏在内心深处万般回避的回忆被猝不及防地打开,排山倒海地涌上心头,历历在目,恰恰因为突如其来又毫无防备,这样产生的情绪最为真实而汹涌,让人一时难以控制。
一直在她身侧关注着她表情的道林最先觉察到了她平静之下隐藏的湍急暗涌,那不住颤抖的睫毛和加速起伏的胸膛透露出一种一触就碎的脆弱,仿佛一朵被西风压倒的百合,在他的心底搅动起一阵充满痒意的渴望,又让他对让她露出这样表情的画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嫉妒。
苏冉对这幅画与众不同的兴趣太过明显,道林侧过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大部分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此刻的神态。
他勾起一抹让玫瑰也要失色的笑容,对着站在一旁的画家问道:“这幅画卖多少钱?”
莫奈脸上的喜悦顿时变得踌躇起来,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他低声报了价:“一百法郎。”
“……一百法郎?”苏冉听到这个价格,从自己的情绪中惊醒,难以置信地转过头。
以普通人的生活标准来看,一百法郎并不是一笔很小的数目,它可以付三个月的房租,在外面吃一百顿简单的午餐,甚至还能买六十几瓶和皇帝陛下同款的香水;可从某个角度看它同时又少得可怜,租巴黎歌剧院六个月的标准六人包厢需要支付五千五百法郎,香榭丽舍大道附近的房子一年的租金是八千法郎④,就连她身上这一套由德里曼夫人为她定制的裙子,算下来也要接近一百法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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