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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玄学VS推理的第二十八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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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尤为可恨之处。

“受伤也是。”赤司征十郎眼眸微垂,“并不是为了‘你’。”

换成别的人她同样会救。

为侦探的自我修养、职业道德之类的常常被她挂在嘴边的话而救。

“我知道啊。”江户川乱步无所谓地说,“如果把这件事当成侦探社的入社测试,栗子可以打到八十分以上。”

“扣二十分是因为哭得太大声了,还把我的披风弄得一塌糊涂。”

“但那又怎样?”他平淡地说,“发生的事就是发生了,会因为你一两句话便一笔勾销吗?”

江户川乱步的声音中不含攻击性,两人谈话的主动权却无声无息地易了主。

“乱步大人本来不想掺和这种麻烦的事,反正笨蛋栗子也不会为此烦恼什么。”

他直白对赤司征十郎说:“你其实很讨厌吧,讨厌栗子离开东京,讨厌她一点儿不顾留在东京的朋友,说一个人走就一个人走,

开开心心在新城市开始新生活。”()

“好像她的朋友——比如你,在她心里其实并不重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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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寂静蔓延在走廊中,白炽灯将赤司征十郎的影子拖得很长。

“……不是这样的。”

赤司征十郎最终开了口:“栗子是随时愿意为朋友而死的那种人,她说这是侦探的必修课。没有谁对她来说无关紧要。”

所有人都一样重要。

换句话来说——没有人是特别的。

也不存在为谁留下,为谁离开,对于未来的选择只纯粹关乎她自己的意愿。

令心怀异念的人无比挫败。

“抱歉,乱步先生。”赤司征十郎闭了闭眼,“我不该那样说的,忘了吧。”

“乱步大人又不是会打小报告的人。”江户川乱步撇嘴。

他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困了,我要回去睡觉,让你的司机送我。”

名侦探无事一身轻地走了,赤司征十郎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若有所思。

“看样子是什么都没有呢。”他自言自语,“因为没有多余的心思,所以才说得出这些话吧。”

是他多虑了。

病房中传来女孩子梦呓的声音,赤司征十郎推门进去,听见呼呼沉睡的女生口中小声地喊:“猫猫……不要打架……”

“在做什么梦呢?”他低头看她,抚了抚少女睡乱的额发。

黑暗中,晶亮的小眼睛盯着赤司征十郎,他侧过头,黑鸟停在床沿边,安静地瞅他。

“差点忘了,栗子还有个忠诚的小侍卫。”赤司征十郎收回手,在椅子上坐下。

土匪扑扇翅膀,离没心没肺只顾大睡的主人更近一点儿,才继续把脑袋埋入翅膀休眠。

横滨是一座夜生活非常丰富的城市。

这里从来没有宵禁,为了养生早早睡下的居民也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概率被深夜的枪声、爆炸声、建筑物倒塌声吵醒,翻个身继续睡。

因此,当江户川乱步回到侦探社宿舍,发现太宰治精神抖擞地在楼梯上吊,是十分合理的一件事。

“……”名侦探选择无视之。

“乱步先生,不要这么无情嘛。”太宰治把脖子挂在绳圈上随风荡漾,欢快地朝江户川乱步招手,“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快帮我把板凳踢掉。”

“你深夜不睡在楼梯间等我,就为了这个?”江户川乱步困得要命,错过太宰治继续往家里走,“明天让社长把太宰开除好了。”

太宰治:“不要啊——我在咖啡店的赊账还没有还——咦好像死了就不用还了?乱步先生快帮我把板凳踢掉!”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江户川乱步以“万一把与谢野医生吵醒,太宰你这辈子都不用再自鲨了”为威胁,让太宰治死心,摘下脖子上的绳圈。

“我听说了哦。”太宰治一边卷绳子,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发生在横滨国大的案子。”

江户

() 川乱步一点儿也不意外。这个脱离港口黑手党干部职位几年的男人看似把简历洗得清清白白,实则仍有蛛丝般的情报网深入这座城市最黑暗的地方。

“栗子受伤,可怜兮兮地住了院。”太宰治弯了弯眼眸,“听说乱步先生决定在医院守一晚的消息,我们都吓一跳呢。”

什么我们,明明是只该被福泽谕吉和与谢野晶子知道的消息。擅自打听八卦还要舞到当事人眼前,这种事只有惟恐天下不乱的太宰治干得出来。

“现在离‘一晚’还早得很。”太宰治咬重音,“乱步先生怎么先回来了?”

你深夜堵我只是为了问这么无聊的问题吗?江户川乱步眼里写着这行大字。

太宰治可不觉得无聊,他无疑找到了不可告人的乐趣,一脸洗耳恭听地等江户川乱步回答。

“有人帮她守夜。”黑发绿眸的青年没好气地说,“医院的椅子又硬又冷,我才不要委屈自己。”

“原来如此。”太宰治没有穷追猛打,反而一副接受了解释的模样,“乱步先生觉得栗子不需要你,便回来了。”

这话听着可不太顺耳。

所谓名侦探,即使并非自视甚高之辈,骨子里也是极为傲慢的存在。

自认不凡,以超乎寻常的智慧解救无知的群众,一个不自信的人休想从事这一行。

没有人不需要名侦探,即使是笨蛋,特别是笨蛋,不可能不需要!

江户川乱步气呼呼的,黑暗中的绿眸蒙上一层明亮的光彩。

“帮栗子守夜的是什么人?”太宰治愈发感到有趣,“她的朋友?”

严格来说是爱慕者,以及本人追求得其实很明显但笨蛋完全意识不到的追求者。江户川乱步在心里回答,没有说出口。

他看任何事都看的太透,这世界对江户川乱步而言委实没有多少秘密。

对太宰治也是。他轻易从名侦探的沉默中读出了答案,故意作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乱步先生,你就这么走了?”

江户川乱步:“?不行吗?”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太宰治连连摇头,“一方还对另一方存在爱慕的心情。乱步先生,姑且不提你是不是想好心当个助攻,栗子的安全怎么办?”

什么助攻?江户川乱步皱眉。

“笨蛋能出什么事。”他小声嚷嚷,“医院里,讨厌的坏鸟也在,赤司家的小子也不是……”也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那可不一定。”太宰治不以为然,“被情绪控制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医院是赤司家投资的,栗子又信任他,她养的贪嘴鸟说不定吃两颗花生就把主人卖了呢?”

太宰治一次性造谣了超多人,他超勇。

江户川乱步迟疑了,他动摇了。

理智和推理能力告诉他太宰治在讲屁话,又有个声音在名侦探脑海中恶魔低语:想想太宰的上一份职业,他经验丰富。

江户川乱步下意识看了眼楼梯,现在赶回医院的话……

太宰治将他无意间的反应尽收眼底,换成欢脱的语气:“开玩笑的啦,中途离开是乱步先生做出的判断,肯定没问题,什么事都不会有。”

本来很确定的事情,从太宰治口中说出来却怎么听怎么像flag,听得人心里七上八下。

港口黑手党私下形容太宰治是“魔鬼在说话”,可谓肺腑之言,绝不是恶意诽谤。

江户川乱步咬了咬嘴巴,毅然决然地掏出社长送的眼镜——【超推理】!

“……什么意外都不会发生。”他控诉地看向太宰治,“太宰,不要危言耸听。”

“是是。”太宰治认错认得爽快,“我错了。”

被涮了一道的名侦探又困又累,已经没有和坏心眼同事计较的力气,蔫蔫地拖着步子回宿舍补眠。

太宰治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目送侦探的房门在他眼前合拢。

“噗嗤。”他笑出声,“乱步先生,因担心她而使用【超推理】的那一刻,你已经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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