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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冷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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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启离喝了不少,他眼底清明,不见半分醉意,安景急匆匆要洗漱,显然很受不了自己满身的酒气。

晏启离以前没这么多讲究,寒冷大漠中,裹着一身酒意睡去是常有的事。

第二日照样骑马射箭。

肆意又潇洒。

而现在……潇洒豪迈的北疆王听着楼上安景咚咚的脚步声。

顿了顿,晏启离也往浴室走去。

二楼,安景动作有些粗狂。

在KTV玩的时间比他想象中要久一些,他今天的

() 更新还没着落,他得抓紧时间,洗完澡后就去码字。

这段时间总有这样那样的事,他的存稿告急,每天更新都是现憋。

还好他打字手速,连载这么长时间没翻过车,保持日更没断过。

安景挤了一大坨沐浴露在浴球上,有一部分落在瓷砖上也没注意。

他一边搓澡一边想待会儿要写的内容。

晏启离接下来没事做,洗漱也慢条斯理,刚刷完牙,就要听楼上‘咚’的一声闷响,同时响起的,还有安景的叫声。

晏启离抬起眼皮看了眼天花板的位置。

洗个澡,洗出这个动静?

晏启离蹙了下眉,上了楼。

安景的房间亮着灯,门虚掩着,身高192的晏启离站在门边,都快有门框高了。

晏启离没直接进去,抬手敲门:“安景。”

里面传来安景如若有丝的回答:“怎、怎么了。”

晏启离神色微动,手搭上门把手:“你在做什么?”

主卧卫生间内,踩到沐浴露摔了一跤的安景痛得面目扭曲,还要应付门外的晏启离。

安景吸气吐气,平复好呼吸后才故作镇定回,没事啊,我洗澡而已,能有什么事。

门外的晏启离沉声回答:“给你三秒钟,我进来了。”

一次不挂躺在地上的安景:“!!!别!”

太激动扯到痛处,安景又成了苦瓜脸。

太倒霉了。

今年可能是流年不利,总有各种状况发生。

但晏启离要是能听他的话,就不叫活阎罗北疆王了。

晏启离手往下压:“一。”

安景睁圆了眼,手忙脚乱找东西。

门外是晏启离极具压迫感的嗓音:“二。”

摔倒时尾椎的剧痛没把安景痛哭,但晏启离催命符似的一二三,快把他急哭。

‘三’字落下,说一不二的晏启离推开了主卧房门。

两人之间如今就隔一道玻璃门。在自己家洗澡没有反锁的习惯,晏启离很快就会进来。

情急之下,安景随手扯下一条毛巾。

晏启离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安景赤条条倒在浴室,脸色涨红的看着自己。

晏启离明显愣了一下。

也不算赤条条。

毕竟还有一条可怜的毛巾搭着。

看着从头到脚都红了个遍的人,晏启离眉头不松反紧:

“哪里痛?”

安景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脸,都在晏启离这里丢尽了。

他闭眼不愿面对现实:“你别管我。”

等他缓缓,会自己爬起来的。

晏启离居高临下看他:“安景。”

安景闻言,梗着脖子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撑住——没人能在活阎罗的眼神下,硬气撑过十秒。

安景这下脸脖子都红透了,小声说:“尾椎骨……”

安景头上身上还有绵密的泡沫,晏启离取下花洒,开了水。

看着安景不断颤动的眼睫和上下滚动的喉结,晏启离面无表情:

“难为情就闭眼。”

安景内心天人交战好一会儿,最后认命闭眼。

在浴室躺的安详的安景,脑内一片虚无:

啊,我死了。

晏启离快速给安景把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给他裹在浴巾里抱出湿漉漉的浴室。

用来应急的毛巾,无情的被人丢弃在地板上。

晏启离把安景放床上,在衣帽间随便拿了一套他的衣服,

赤条条被晏启离从浴巾里扒拉出来时,安景想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了。

晏启离拎着他的灰色平角内|裤,握住他脚腕时帮他穿内|裤时,安景想:……哦。

还是有的。

刚才那一下,怎么没直接摔晕我?

此时此刻,安景说不上是屁|股更痛还是心更痛。

安景踩到沐浴露。这一跤摔得,就膝盖以下和胸部以上可以活动。

腰部和屁|股成了重灾区。

不动都疼,更别提动了。

他刚才挣扎着想自己穿衣服,结果冷汗都疼出来了。

惊慌难为情的情绪褪|去,一张白净的脸痛得惨白。

晏启离握住他小腿,冷漠的把他的反抗压了回去:“老实点。”

安景看单膝跪在自己脚边的晏启离,真的老实不动了。

也没脸见人了。

因为这个角度,他很不合时宜的想到了一些不可言说的梦中画面。

晏启离握着的那一片皮肤都在发烫发麻。

过电似的触感从小腿沿着毛细血管游走,很快遍布四肢百骸。

令人心惊肉跳的酥麻,好似连尾椎骨的痛都压过去。

安景紧抿着唇,扭过脸不看晏启离了。

他现在的脑子里只剩下废料,太糟糕了。

晏启离好心帮自己,自己却在这里想一些有的没的……

总是给人添麻烦,还有空想这些……

安景,你指定是脑子哪里被摔坏了。

……

安景连路都走不了,情况看着严重,晏启离给他穿好衣服后,叫了个车准备送他去医院。

安景像条失去梦想的咸鱼,任由面色冷淡的晏启离把他抱起来。

为了给晏启离省力,安景胳膊环住他肩膀。

他蚊子哼哼似的跟晏启离道谢加道歉:“麻烦你了。”

晏启离单手就很轻松抱起了他,另一只手去开门,听了他羞愧的话后,冷冷地哼了一声:

“洗个澡都能摔,笨死你得了。”

安景:对不起QAQ

晏启离眉目疏淡:“你到底怎么长这么大的?”

安景也疑惑,感觉今年特别容易出状况,不是这有问题,就是那伤着。

想到这里,安景偷偷瞄了一眼晏启离。

晏启离目不斜视:“看我做什么?”

安景:我听过一个说法,不知道准不准确,你要不要听一下?不听也没事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晏启离言简意赅:“说。”

安景说老一辈说,人一辈子的气运不是源源不断,而是有限的,不可能一辈子好运,也不会一辈子走霉运。

一旦把好的运气都用完了,接下来就该走霉运了。

晏启离扫他一眼,没什么表情的开口:

“你的意思是,认识我,把你的好运用完了?”

安景一噎。

虽然我是这个意思,但你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不会觉得难为情吗?!

显然,在活阎罗的人生字典里,是没有‘羞涩’‘难为情’等情绪的。

他还觉得安景不愧是读书人。

说话还拐个弯。

安景咬着唇,闭嘴不说话了。

他在这里叭叭一堆,晏启离始终是那沉静淡漠脸,波澜不惊的模样,哪有半点姜辰说的在意?

安景不安躁动快两天的心,缓缓下沉。

晏启离确实什么都没说。

是他和姜辰在脑补。

晏启离重情重义,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晏启离在得知好友背叛自己之前,会为了他闯九死一生的惩司,也愿意为一个身陷敌营、毫无功勋的无名小卒,不顾危险单骑奔走,把人从箭雨中拎出来……

晏启离面冷心热,给朋友转账八百万,也算不了什么。

晏家有钱,晏启离又不看重金银……

长这么大,好多好多年没有被人公主抱过,和晏启离紧实的肌肉相贴,安景一边想,一边不是很自在的动了动腿。

晏启离对朋友一向大方,价值连城的明珠也能赏给——

不老实的腿碰到某个地方,安景愣了一下,随即整个人一僵,连脑子里刚刚在想什么都忘了。

不止脑子空白一片,安景表情也出现了空白,呆滞抬头看晏启离。

他刚才碰到了什么??

抱着人下楼的晏启离,第一时间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

但他并不在意。

还是那副平平淡淡的模样。

看着他这云淡风轻的模样,安景更震惊了,你是怎么做到上下如此割裂的!

安景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冲击之下情绪更是毫无掩饰。

晏启离看着那双烟茶色眼眸中的凌乱,不知道他在大惊小怪什么:

“这不是正常反应?”

安景:“???”

哪里正常?

晏启离淡声开口:“我是一个健康且正常的成年男人。”

自己若是什么反应都没有,那才是不正常。

安景:“……”

说得很有道理,他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点。

“但是……

你,这……”安景又开始语无伦次:

“你这……”

难道就这样出门?

还有,你下面都这样了,到底为什么还能做出一副坐怀不乱的性冷淡的表情啊!

脸皮薄的人心里有很多话要说,但没办法顺畅说出口。

主要是晏启离反应太过平静坦然了。

好像那啥了的人不是他一样。

太怪了。

安景耳尖红得快要滴血,腿也不乱动了。

就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

原来刚才那模样……不止自己胡思乱想了。

他现在不想什么朋友义气了。

因为没人会对朋友产生生理反应。

除非对这个朋友,本身就怀着一些不清白的心思。

知道晏启离不是表现出来的这样淡定,安景洗澡摔跤要让人救的尴尬难堪,诡异的减轻不少。

毕竟现在好像某人更尴尬。

跟物业打过招呼,这次叫的车直接开进了小区。

被晏启离抱上车时,安景咬牙认痛,目光却不受控制朝晏启离看去。

想看对方恢复没有。

就他刚才那无意慌忙中碰到的一下,嗯……不愧是北疆王,很有资本。

安景一边唾弃自己下流,一边脸又开始红。

精准捕捉到安景眼神的晏启离:“……”

上车不到一分钟,在安景第六次看过来时,晏启离面无表情:

“回家再看。”

不明真相的司机搭话:“看什么?”

‘轰’地一下,偷看被抓包的安景彻底熟了。

安景恨不得跳窗而逃,一直到了医院,都没再开口。

***

满是消毒水味道的医院。

安景挂急诊拍了个片,尾椎骨没折没移位。

但有轻微骨裂,肌肉挫伤比较严重。

医生把片子放回桌上:“骨裂不严重,可以自愈,我给你开点止痛的药,接下来一段时间少站少走,多卧床休息。”

“若是后面有问题,来医院复查。”

安景:“还有复查?”

医生:“要是恢复得好,不复查也行。”

复查也是对病人负责。

因为出现过受伤后当时来医院拍片没问题,结果回去没几天病情加重,来医院复查结果发现骨移位的情况。

还不止一例。

人的骨头坚硬又脆弱,说不准的。

说不定拍片的时候没断,回去不小心拉扯一下,就恰巧断了。

晏启离:“他其余地方没事?”

医生:“他还有哪里疼?”

安景脑袋也有点疼,摔倒时脑袋撞到了墙壁,后脑勺鼓了个包。

医生起身按了按,按得安景眼泪差点飙出来。

医生仔细询问:“这么疼?有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头晕不晕?”

安景:“不想吐,晕。”

医生开单子:“这样吧,再去拍个片。”

包鼓这么大,万一里面有淤血或者摔成脑震荡呢?

打印机吐出检查单,医生递给晏启离,又提醒:

“你弟弟走路不方便,一楼可以借轮椅,也不用你抱来抱去了。”

一百多斤的人,楼上楼下的抱着跑,也累人。

晏启离:“不用。”

说完后,晏启离一手拿单子,一手把安景捞起,去楼上照脑部CT了。

上了年纪的医生目瞪口呆了一会儿,感慨:

“小伙子力气还挺大。”

晚上的医院病人和家属依然不少,安景把头埋在晏启离肩膀,全程没有抬起来过。

太社死了。

太尴尬了。

他伤的是尾椎,坐着其实是有点疼的。

可他宁愿坐在轮椅上疼,也不愿意被晏启离抱着社死。

伤患发出微弱反抗。

反抗无效。

……

脑部CT检查结果显示,安景这一摔,摔出了轻微脑震荡。

但不严重。

医生说可以回家静养,也可以住院观察一晚上。

安景想回家,晏启离却给他办理了留院观察。

从刚才开始就毫无发言权的安景:“……”

单人病房内,安景跟晏启离讲道理:“我今天还没更新。”

正在发消息让人准备东西的晏启离闻言看他:

“你觉得你这样,还能工作?”

安景认真:“我手指还能动。”

身残志坚,说的就是他。

晏启离冷漠:“别想。”

安景退一步:“要不你把我笔记本给我带来?”

晏启离眉一挑:“你还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安景期待:“都满足我?”

晏启离冷哼一声:“给你个机会说出来,过过嘴瘾。”

安景:“……”

QAQ

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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