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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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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时眠看不见的地方,跟在他身后的男人脸色由苍白一点点的涨红,那红意漫延得如此迅速,甚至连脖子、耳根也连带着泛起红潮。

一开始,见宋时眠拖着熊出来的时候,厉潮没想起来关于这只熊的片段。可等到那句轻飘飘的“把我老公洗干净”的话一出来,那些被他遗忘的片段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涌现在脑海里。

“宝贝,搂着你老公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很开心?”

“看,你老公身上全是我们的痕迹。”

……

洗衣机转动发出嗡嗡的声音。

大熊身上的痕迹洗得掉,可他脑海里无端多出来的那些记忆却怎么也洗不掉。

厉潮站在宋时眠身后,别开脸,不再看洗衣机,“眠眠,你听我解释……”

宋时眠不是一个喜欢生闷气的人,他也不喜欢冷暴力。之所以这么做,是想告诉男人,他这次做得的确有点过分了。

如果他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的话,可以跟他说,他们商量着来,而不是一声不响地在他睡着的时候悄悄将他绑了,还伪装成另外一个人。

他明知道他的眼睛看不见,根本不知道在他跟前的人是谁,却还要那样戏弄他。

而且,一开始的时候,他是真的很害怕,甚至都做好了要和对方同归于尽的准备。

他想,要是他没有及时认出厉潮,要是真的被他解开了手上的丝带,让他摸到藏在枕头底下的那把小刀,男人可就不是一个牙印那么简单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照了进来,将立在角落的发财树拖曳出一条长长的痕迹,有些变形的影子刚好落在宋时眠的脚尖。

他的双腿微微岔开,坐在沙发上,微长的发丝挡住眼睛,垂着眼,神情柔软,就连说话的腔调也带着南方人独有的温润口音。

“不是要我听你解释吗?你现在可以解释了。”

厉潮跪在他跟前。

明明是他一直渴求的机会,可当青年真的让他解释时,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往前挪了一步,挤进宋时眠的双腿中间,伸出手搭在他的膝盖上,慢慢的塌下肩膀,像一头丧家之犬。

“如果……如果我说,我对昨天发生的事完全不知情,你信吗?”

宋时眠快被他给气笑了,“你看我像个傻子吗?”

厉潮伸手拉住他的手,“我说的是真的,昨天我喝醉了,醒来就变成这样了。”

宋时眠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你要骗我好歹也得找个像样点的理由吧?怎么,难道你喝醉了还能人格分裂不成?”

他此话一出,客厅里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不知为何,宋时眠的心莫名地跳得有点快。

他抬起膝盖顶了男人一下,“不想回答这个是吧?那我换个问题,之前住我隔壁的邻居是不是你?”

这回男人没有保持沉默,“是。”

明明心底已经有答案了,可当听见他亲口承认时,宋时眠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没必要。”厉潮说。

“我于你而言,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我不想因为这点无关紧要的交情,影响你的抉择。”

宋时眠有些愣怔。

从小到大,他身边多的是挟恩图报的人,只要付出一点小恩小惠,便时刻挂在嘴边,生怕你记不住。

可他万万没想到,却有那么一个人,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朝他施以援手,将他从泥潭里拽出来,见他好了,又默默地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如果不是他的记忆不会出现差错,他甚至怀疑对方的出现是个梦境。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他以为消失的邻居,却换了个身份,变成他的相亲对象,又回到了他身边。

如果不是昨晚的意外,那么他估计一辈子都要被男人蒙在鼓里。

宋时眠微微抿了抿唇,有些不开心。

厉潮察觉到了他嘴角的弧度,有些徒劳地张嘴道,“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

宋时眠有些烦躁的坐得离他远一点,“对不起?嘴上说着对不起,下次还敢是吗?”

他问他,“你当初为什么要帮我?”

为什么呢?

厉潮在心底思考了下他的问题,其实答案显而易见。

他看着宋时眠,眼里满满地都是他。

“因为喜欢。”他说。

“因为喜欢眠眠。”

宋时眠搭在沙发上的指尖轻颤了下,神情有些无措,“喜欢啥呀!我们都没怎么见过。”

“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了。”

厉潮说,“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让你感到烦恼,所以就换了地方,可我没想到你去相亲了。”

“那时候我就在想,既然你都相亲了,为什么那个人就不能是我?”

“于是我去了。”

“我很开心,眠眠,开心你最后选择的是我。不是因为我帮过你,仅仅只是因为我是厉潮。”

傻子。

宋时眠在心底默默说。

别人都是上赶着加好感度,只有他,上赶着跟他撇清关系。

想到这里,他又没忍住我用膝盖顶了厉潮一下,“蠢死你算了!”

厉潮,“……”

他还没反应过来,又被青年顶了一下,“怎么,你以为跪着我就会心软吗?我告诉你,我的心现在跟大润发的刀一样冷,哪怕你跪个三天三夜,它都不会软化。”

这时候的厉潮又老实得不像话,“没关系,眠眠三天不原谅我,我就跪四天,四天不原谅我,我就跪五天……”

宋时眠鼓了鼓嘴,只恨他是个榆木脑袋,给他台阶都不下。

他冷哼一声,“你跪十天都没用!你还没跟我说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怎么跟变了个人一样?”

一牵扯到昨晚的事,

男人就跟个锯嘴葫芦似的,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

说来说去,也只是一句记不太清、那个人不是他,但问他为什么不是,却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

宋时眠好不容易缓和的心情又被气了个半死,“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哪怕说这是你的癖好我也认了,可问你原因你不说,还非说那个人不是你、你什么都不记得。怎么?难道我认错人了?还是你大半夜的搞精分?”

“我……”厉潮张了张嘴,脸色有些发白。可他知道,这件事他终究是瞒不住的。

“你什么你?难不成你还真人格分裂了?”

空气里很安静,他跟前的男人默默垂下头,像是一种无声的默认。

宋时眠的心跳忽地漏了一拍,只觉得荒谬,“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过了一分钟,男人终于开口了,声音艰涩无比,“就是你说的那个意思。”

他说的那个意思?

什么意思?

人格分裂?

宋时眠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短促的笑,像是无语至极,“你编也得编个像样点的理由吧,就用这个来敷衍我?”

“不是敷衍,是真的。”厉潮说着,有些狼狈地垂下脸,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对不起,是我一直骗了你。我有病,很严重的精神病。”

“我……”

他张口说了一个字,然后又闭上了嘴巴。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他事后的解释只会显得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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