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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便新账旧账一起算,赏两顿板子。 中元节前两日,北巡队伍经过连日赶路,终于抵达旧都盛京。 容淖的咳嗽不见好转,反倒越发厉害了,整个人的气色明显萎靡许多?,有一日手绢上竟咳染了血。 皇帝见状,怒不可遏。先把御医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又让人把孙九全抓出来打了一顿,不由?分说直接赶到盛京附近的破落行宫去了,怕他再传染给其他人。 孙九全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离开之时可见凄惨形容,看得嘠珞直叹气。 “公主,孙九全也弄走了,你这‘病’是不是该好起来了?”嘠珞问?道。 “不急。总不能?他前脚走,我?后脚立刻康复。若真如此,春贵人怕是会恨不得食我?血肉。”容淖把玩着孙九全留下?来的河灯,顺手点燃,似随口问?道,“对了,我?的药还有多?少?” “公主近几?日为了装病都没好生服过这药,真弄得像染了病一样,那日还故意咬破舌根装咳血。”嘠珞抱怨过后,这才答道,“只剩五粒,该重新开方炮制了。” “唔……等中元节后吧。”容淖轻轻吹灭河灯。第21章 道家称七月半为中元节,佛教则称其为盂兰盆节,很为时人看重,一般持续数日。 其意?也?逐渐从慎终追远、普渡施孤,演化为存亡俱泰的民间节日。 家家户户设食祭祀、诵经作法。祈求先人庇佑,消疫病、保家宅,万事平安。 是?以?七月半当日起,不仅皇寺莲花净土实胜寺兴建起了盛大道场,盛京城中乃至国中各地寺庙,皆是?香火鼎盛,规模十分盛大。 但凡本朝皇家大祭,女眷要么没资格入祭,要么由太后?或皇后?主持着与男子分开祭祀,中元节亦是?如此。 太后?领着一干后?妃、公主、贵眷虽随御驾亲至了皇寺,但从始至终都是?拘在?内殿佛前?点灯念经祈福。 隔着幽寂的中庭以?及三进?佛殿,外大殿正前?方广场,皇帝领着一干王公大臣做道场的动静清晰入耳。 铜钟神鼓,梵音吟诵,遮过檀香缭绕间女眷低喃的祈祷。 两相对比,高居内殿正中的金身佛陀,似乎都笼了一层寥落冷寂。 八公主很是?眼馋外大殿的热闹,悄悄后?仰换了个省力的跪姿,趁机悄摸嘟囔。 “跪了这许久,天光仍旧不见暗淡,也?不知何时天黑能去放河灯。我听说民间有些地方过中元,先是?女子下跪叩拜祭祀,再轮到男子的,风气全不似我们这般拘束。咱们女眷只能圈在?内殿念一日的经,到晚间放河灯时才?能得?片刻松快。” 诚如八公主所言,宫规拘谨,等级森严。 是?以?,跪拜颂佛的位次也?是?有讲究的,依据尊卑而定。 她们这一排,便只跪了三位随行的未婚公主。五公主居中,容淖与八公主各居左右。 八公主与五公主素无交情,甚至有些敬畏这位五姐,她这一大堆拉拉杂杂的嘟囔抱怨自是?说给容淖听的。 她跪佛诵经憋了大半日,实在?无趣。也?不管容淖没有应声,逮着空子,忍不住多念叨几句。 “咱们中元惯常是?祭祖后?放河灯,以?恭送祖先魂灵返还地府。但我宫内小太监闲侃是?曾说过,在?民间有些地方,中元送返是?不放河灯的。而是?在?祭祖后?烧‘包’,还要任由稚童去各家地里偷取最合心意?的瓜,雕刻成船的模样,与‘包’一起焚化。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风俗讲究,唔……反正听着十分有趣。” 容淖连日身体不适并非全然?假装,来?皇寺跪经这大半日已是?强撑,无心力与八公主私语,闻言只在?心中轻哂一句。 倒是?居中的五公主,出乎意?料的搭了八公主的腔,嗓音如含了冰片,“你?只是?觉得?偷瓜有趣罢。” 五公主一语中的,同时道出了容淖与八公主的心声。 八公主顿时噤若寒蝉,双目一闭,不敢继续叨叨。 又过了片刻,八公主悄悄睁眼,余光瞟见五公主虽跪得?笔直,但额角沁汗,显然?同是?被这中元祭祀折腾得?难受。 难怪口?气那般呛人! 八公主又瞟了瞟禅定如僧的容淖,佛前?祭祀,她妆容较平日素净许多,能看得?出唇色浅淡,身如细叶,估计也?是?在?勉力支撑。 八公主想了想,悄悄摸出装糕点的小荷包。 自己捏了一块在?手中,然?后?胳膊轻捣五公主,掩着袖子偷偷把荷包递了过去。 其实按规矩祭祀诵经是?能抽间隙进?食的,不过殿内这些娘娘们顾忌今日是?由太后?主持着为国祈福,不敢异动罢了。 太后?她老人家笃信佛法,常年在?仁寿宫小佛堂里焚香拜佛,少食好静,自是?耐得?住,倒是?苦了其他养尊处优惯了的女眷们。 五公主略一迟疑,便接过了八公主的荷包,却并未拿里面的糕点。 她自幼由太后?抚育,闻听缭绕佛音长成的。耳濡目染,虽不如太后?虔诚佛法,但自有祝祷的坚守。 五公主举止比八公主坦荡多了,直接把荷包转塞到容淖手中。 小荷包口?是?开着的,甜丝丝的蜜味涌出来?,还夹杂一丝冷素油的腥气。 容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楚里面是?什么,身体先对食物?有了反应,喉头一呕,胃中翻腾,险些把早间勉强吞下去的两口?粥吐出来?。 为防露出异样被人察觉,她立刻装作咳嗽,拿帕子掩住口?鼻,并顺势把藏在?身上应急那一粒丸药咽下。 只一个简单动作,她后?背已爬满了冷汗,手脚麻痹冰冷,脑中昏沉得?紧,整个人不受控制歪倒。 “六姐姐!”八公主余光瞟见容淖仿佛瞬息之间被抽干了精气,吓得?惊叫一声,连忙伸手去扶。 五公主先她一步,接住旁边摇摇欲坠的容淖。 她们这厢动静不小,引得?殿内女眷纷纷侧目,一直侯在?殿外的宫人也?赶了进?来?。 太后?经文念到一半被打断,捏着佛珠,睁眼以?目示意?身边的老嬷嬷。 老嬷嬷具体传达了什么话容淖没听清楚,左不过是?太后?感她以?病躯奉神佛为国祈福,心意?虔诚,特允她早些退下歇息之类的。 容淖只觉头晕目眩,等她缓过神来?,人已躺在?旧宫内殿万字炕上歇着了。 八公主正软在?圈椅上,捧着茶任由两个宫人按揉膝盖,余光瞟见容淖醒来?,连忙跑近扶容淖半坐起来?,高兴中又不无担忧。 “六姐姐你?终于醒了,大殿那边皇阿玛听说你?病倒,已派梁公公领太医院判前?来?问诊过了,幸好你?只是?体弱疲累,别无大碍。此番大祭过后?,你?可要多休养着了。” 容淖听见‘太医诊脉’几个字,掩在?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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