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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更低了头。
“若不是,本宫也不会开这个先河。”林元瑾转过身,用信赖的目光看着李管事,“李管事忙碌,底下人擅自做主,一时疏漏也是有的。”
“‘不以规矩,不成方圆’,从来如此,往后也是。”
说罢,林元瑾愈发疲倦,转过身朝屋里走去。
张嬷嬷稍作停留,看向李管事,轻松似玩笑道:“殿下喜好清净,向来心善,但并非懦弱之人,她不计较,您可不能真就不当回事。”
“自然不会!”李管事立刻应声,重重摇头,“昨日当真是底下之人擅自做主,老奴真真是不知啊!”
他在府中这么些年,怎会犯这种错误。
“真相究竟为何按下不表,如今此事闹到了陛下眼前,那胆大包天的林氏女要进府为选侍,崔氏也要得才人的位份。”张嬷嬷笑着说道,挑了挑眉,提点,“人多热闹,您往后要安排的还多着呢。”
李管事百密一疏,未曾想这一疏竟成千古恨,一听皇帝便觉太阳穴突突地疼,却也如有了定心骨,笃定地说:“您放心,往后的琐事老奴定会安排得明明白白,定不会辜负殿下信赖。”
“如此便好。”张嬷嬷说完了,转身泰然地走进了屋子。
刚进里屋,便看见了林元瑾趴在窗边的绿菊旁,闭着眸似在浅眠,眉间隐见心神不宁,似乎在做梦。
张嬷嬷不忍吵醒她,从榻边取了一方小被,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上。
似乎越是头疼,就越不容易安眠。
林元瑾坠入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到她没有和太子订婚,自然也没有遇险,不需要人救。
她嫁给了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世家子,婚后平淡似水,压着她的从皇权变成了旁的权贵,朝三暮四的丈夫,表里不一的妾室,婆媳、妯娌间的龃龉,同样压得她喘不过气。
林元瑾开始不住地想念前世。
虽然有糟糕的家庭,但她有明确的努力方向,在法治社会以及国家的教育扶持下,她有自主独立的能力。
耳畔隐约传来关窗的声音。
林元瑾刚要醒来,眼皮却沉重得如何都抬不动,头疼欲裂下,紧接着又坠入另一场梦境。
梦里她回到了湿漉漉的悬崖下,冰冷的雨水滑过她刺痛的伤口。
眼前再一次出现了黑色的身影。
林元瑾狼狈地、小心翼翼地抱住少年纤瘦的腰肢,安静地泣不成声。
……
“夷玉。”
梦中之人眼覆面具,只露出一截皎白的下颌,薄唇微抿,陡然从阴影中落下,浑身漆黑若影:“属下在。”
房内早已屏退左右,只余二人。
太子手中笔墨不停,思忖着开口:“有件事要你去办。”
“孤算着时日,再过半月,便是例年秋狩之时,父皇率领阖宫上下前往秋山猎场狩猎。”
“如今孤不巧受了伤,伤筋动骨,只怕半月之后失了气势,被二皇弟压一头,有损威名。”太子手中的笔一停,看向崔夷玉,挑眉,“你替孤去。”
百官面前,太子名誉不容有失。
哪怕皇后封锁了消息,皇帝在宣阳宫大怒之事多少也传了出去,若在此时太子再在猎场失手,只怕会引起众议。
“遵命。”崔夷玉不疑有他,平淡答应。
往年秋狩之时,他也与旁的暗卫一同护卫在太子左右,自是知晓其中流程,此事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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