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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0 章 刺猬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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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第一场考试结束,胤祝伸着懒腰站起来,准备回去睡觉,一转身看到带了三天的同考官才想起还有他们呢,笑道:“三位大人,去跟我一起休息吧。”

什么?

三人震惊了,这三天跟您同进同出的就算了,还不许回去换身衣服?

胤祝下楼,才听到说有几十个考生拉肚子,这下终于感觉自己总算有点事情可做了,马上叫凌树小跑回去把入场当天得到的六盒肠胃炎拿来。

跟在胤祝身后的三位同考官,只能跟这位爷一起停下来。

中间的甬道里都是在号舍憋屈三天,迫不及待来回活动筋骨的考生,他们几个站在路边是很碍事的。

但十五爷好像并不这么觉得,脑袋转来转去的在看第一场考试结束后的贡院,那样子就跟个刚从小地方跑到大城市的土包子一个样。

经过此地的考生们看见了恐怖骇人的巡考官这样,才都恍然想起来,哦,这位宝贝勒是在民间长大的。

因此众人心底不由得就产生一种浓烈的好奇的情绪,什么都没有见识过的宝贝勒回到皇宫之后,有没有被人瞧不起过?

胤祝好奇的视线跟一个同样好奇他的视线遇上,也不管对面是不是一个胡须发白的老爷爷,他就和人家挥手打招呼。

被打招呼的张贵山:---吓死人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凌树就揣着六盒肠胃炎过来了,胤祝转身走进明远楼一楼,在一个桌子上把六盒肠胃炎胶囊拆出来一堆。先看了看说明书,然后看数量。这一盒两板二十四粒,在两万人为基数的考场里实在是小得好像沧海里的一滴水。

胤祝还要给自己专门放一盒,他可不是先人后己公而忘私的人。

那么,这一点点该怎么分呢。

只好又跟着他回来的三位同考官看这位爷一会儿拿起来一会儿又放下,看那些盒子虽然模样奇怪但是很精致,突然就都明白了,他是在舍不得自己的东西。

这就有点,好笑了。

即使是龙肝凤髓,皇室还能少见吗?

刻薄一点的,觉得这位十五爷其实还是上不得台面。

胤祝可不知道站在旁边看着他动作的三人在想什么,想着该怎么分这个药给考生,吩咐凌树:“你去问问,拉肚子的那些人严重的有几个。”

看着桌子上被拆开的五盒肠胃炎,胤祝一边想一边拆胶囊,他真不是抠啊,只是考虑到接下来几天可能会生病的考生更多,就一人给半个胶囊的份量。

让他们先喝喝吧。

对于从来没有用过消炎药的人来说,一半分量应该也有很大的效果。

还不好的就只好让跟他一起过来驻扎在贡院内的太医去给把脉扎针。

尽量别影响第二场的考试。

三位同考官见着这位爷抠抠搜搜的把个圆棒棒拆开,倒出来一小堆儿粉末,分一半那张纸包起来,更加不知如何表示了。

那么点大的一个东西还分---原来已经以为您很抠了,没想到是特别能抠。

这小气巴巴的模样,真不像一个皇子。

胤祝看到傻愣愣站在旁边也不说帮个忙的三人那脸上的表情,就觉得很好笑。这是在嫌他抠搜,实话说吧如果皇阿玛在这儿,那老头能比我更抠。

凌树跑回来,说道:“爷,共三十六人拉肚子,还都拉得起不来。”

这数还真吉利。

得,都起不来,那就每人都给半份药吧。

还说有轻的,让太医给弄点药吃吃呢。

胤祝给凌树示意了下已经分好的十几个小包包:“拿出去让外面的兵送去给生病的考生。”

一时间药包被兵卒送到手里,生病的没病的考生们都感动不已。

某拉肚子考生打开纸包一看,脸色就有些精彩。

这难道是砒霜?

送药来的兵卒被叮嘱了,知道这是很珍贵的药,皇亲贵族都不一定有机会吃,为了保证这些考生顺利考完,十五爷都给拿出来了,绝对不能让他们浪费掉。

兵卒找到考生的水囊,给他倒了一碗水出来,“喝了吧。”

某考生:“这,这不会是———”

看他这么迟迟疑疑的,兵卒说道:“喝吧,这是好药,不是砒霜。”

“少见勿怪少见勿怪。”某考生不好意思的笑道。

以前咱也没见过这种治病的药啊,这样的粉末末,一般都是砒霜来着。

但是喝完这份能哭掉舌头的药,他肚子竟然很快就不疼了。这才后知后觉,十五爷给的很可能是这世间最珍贵的治拉肚子的药。

荒字号舍前,程辉跟何景云碰面,说道:“就算以后说巡考官要把那些小抄给展览出来,我也不会觉得他老人家对我们没有好意了。”

“你也看见了?宝贝勒着人送给考生的拉肚子药简直是神药,我们那排号舍的一人喝了很快就不疼了,前一刻他还捂着肚子直哎呦呢。宝贝勒真是个好人啊。”

程辉这次考试也很倒霉,第一次参加会试就被分到了臭号,提心吊胆一夜,第二天考卷到手写了半晌午才察觉没有任何让人反胃的味道。

原来臭号旁边的茅房,每隔一个时辰清理一次,还会用遮掩味道的石灰铺洒在茅房中。

他这才在这三天里没有被刺鼻的臭味熏得无法作答。

因此他对胤祝的感激,真的是没有一点掺假。

何景云倒是运气不错,分了个各方面都不错的考房,听到好友那边虽然是臭号也能忍受,心情就更好了,“我看那蜡烛比乡试的时候好太多,不会是年前就开始流行的九爷烛吧。”

“说起那些蜡烛,根根洁白如雪细腻如膏,我都没舍得用。”程辉也笑着说道。

“还有火柴呢,外面都见不到,听说是内造办出的,过年的时候皇上只给一些大人们赏了些。”

*

半个时辰后,胤祝看着

夕阳下(),??敧N偻N偻?銙??獼涙????厐?噓葶????↑()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抽了抽嘴角。

“还能这样?”他扭头看着去叫他一起出来放风的李光地。

李光地:“十五爷以前考---哦对,您没有参加过乡试,不过院试也有叫卖食物的,您没见过?”

胤祝:你确定不是故意说岔的?瞅了眼被夕阳照红脸庞的小老头,“我以为会试更严肃,不会跟菜市场似的。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考完一场,就让考生出去一次。”

李光地笑道:“十五爷,您亲自参与的入场检查,那有多繁琐您最是清楚,考一场出去一次,太容易出篓子了。”

“这话有道理,我一开始竟然没想到。”胤祝点点头,他还是有点想当然了啊,“难怪检查的时候我看见好多考生的篮子里都有银子,我还以为他们是准备行贿呢。”

这次换李光地抽抽嘴角了。

一会儿,张廷枢找了过来,完全不把胤祝当外人,过来就说:“李相,咱们判的那几份优等考卷,下官想与您探讨探讨。”

李光地点头,“张侍郎请说。”

张廷枢就叭叭地说了起来,重点谈论的是他最推崇一份考卷的内容和行文。

李光地摇摇头:“这份考卷谈民生谈的太远了,偏离了本官出题的本意。再一个,海禁矿禁有利于沿海城市的稳定,他却认为应该鼓励开海开矿提高商人地位,这很不可。”

张廷枢:“下官觉得那份考卷提出的应对措施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即使与现在的朝廷政策相背,也不算太出格。不能进入优等考卷,也应该给一个中等,李大人直接判劣,是否太不考虑莘莘学子寒窗十几年的辛苦了。”

李光地叹口气,“本官并非不能体会学子们的辛苦,只是这样激进的人若进入朝堂,恐有大害啊。”

胤祝:你放屁。

你们相沿几百年的海禁,还有老头为了防止矿工生乱而采取的矿禁,才是有害百年发展的措施好不好。

张廷枢继续争取:“那份考卷行文老辣,虽有些不合时宜,却也是见解独到。”

胤祝就竖着耳朵,李光地如果还是不同意,他就要管闲事了,现在能出一个鼓励开海禁发展工商业的人才多难得啊。

这就是万绿从中一点红,一定要保护下来,至少以后可以跟他一起搞红茶出口啊。

想着呢,小眼神偷偷朝李光地张廷枢那里溜了一下,没想到发现了了不得的。

张廷枢正一眼一眼看着他,给李光地使眼色。

胤祝:“张大人,你眼睛抽筋了?还是你们俩要说小秘密,我在这里不合适?”

李光地:忘了您了十五爷。

他一下子就领会了张廷枢的意思,万岁爷给众臣展示过的十五爷在某年院试的策论,不就是因为大谈出海而被黜落的?

自己今天坚持让那份考卷评为末等,不会让十五爷以为自己是看不惯他?

但是这个张廷枢,他也是故意在十五爷跟前

() 说起那份考卷的吧。

李光地捋捋胡须,亲切的笑道:“张侍郎说的,也有道理。那份考卷的行文,的确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既如此,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说着,斜眼看了下另一边的十五爷,果然这位听见他这么说,一副开心的样子。

李光地心里还复杂的,皇上让十五爷来维持今科会试的考场秩序,或许也是为了让他走出之前屡考不中的难堪吧。

皇上到底,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为父之人。

胤祝摸了下自己的脸颊,没有难看的疤喇啊,为什么李光地这个糟老头子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惋惜?

不过想到有鼓励发展工商业的人才在这场会试中,胤祝就又开心又忍不住脑洞大开,难道是还有一个穿越者?能考到现在那不就是科举文男主角吗?

或者就只是身在这个时代却走在时代前沿的牛逼人物?

无论如何,都可以跟这人交个朋友。

胤祝决定最后一场考官们判完试卷拆糊名密封的时候,他过去蹭看,如果张廷枢努力争取机会的这份考卷主人没中,他可以再帮人家争取一下。

现在的考试都是主观题,评判者的主观想法能影响到考卷优劣判断的最低百分之四十,像李光地因为不喜欢别人表达的政策观点就直接劣等黜落的,那都不是百分之四十而是百分之百了。

虽然胤祝现在的身份,可以让那位仁兄不通过科举照样进入仕途,但辛辛苦苦读这么多年谁还不想有个满意的结果正经的出身了。

非进士出身的官员想要在官场出头,除了依靠上位者的支持别无他路。

再说那都是能让张廷枢跑过来亲自跟李光地争取的考卷,应考者本人的能力毋庸置疑。李光地当官当得时间太久,脑子在只在一个圈子里思考都僵化了。

不过这在根本上还是科举参考用书的僵化导致的。

胤祝就想着,回去要跟皇阿玛提提这个事儿,反正现在弄的那个博学宏词科,要的就是数学音乐工艺等方面的人才,在科举中加一道数学题什么的也不会引起太大的反对。

他这一不吭声,李光地心里就含糊,看着西边天空紫红色的晚霞,提议大家一人做一首诗,用来纪念他们同场考试的这几天难得的亲近关系。

张廷枢还摸不着头脑呢,只见十五爷火急火燎地走到楼梯边扶着楼梯就下去了:“两位大人继续欣赏晚霞,我去看看那些拉肚子的考生怎么样了。”

急急忙忙的声音还在这三楼飘荡呢,人却已经看不见影了。

张廷枢恍然大悟地笑道:“李相,我说您怎么突然要做诗词,原来是想把是十五爷给支开。”

李光地笑了笑,“难道你不担心他突然想出来什么咱们闻所未闻,却又不算太出格的主意?”

张廷枢:可真是。有什么新主意,他们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

“诗嘛,还是要做的。”考场内很热闹,晚霞没有铺过来的天空已经能看到淡淡的暮色,李光地看了

看,说道:“这晩景很不错,景峰,你我二人制一首联句诗。”

张廷枢也想走了,什么联句诗,他最不擅长了。

胤祝在回去的路上碰见了太医,科场配备太医今年也是头一次,皇上担心他家的这个老儿子在贡院的九天内会生病,把太医院院首张顺之都派了过来。

胤祝让人送了药又让人去喊了太医给拉肚子考生看看。

张顺之早知道十五爷手里有奇药,却也没想到奇药的药效如此惊人,感觉比皇上去年吃的那个退烧药还立竿见影。

胤祝问考生们怎么样了,张太医点点头,顺势在右侧跟上,回道:“十五爷的药很管用,大多数考生吃了都能在一刻钟内止痛止泻,只有两人可能因为年纪大还有些泻,不过您交代半个时辰内不能给他们开药方,下官给扎了几针,目下都安稳住了。”

胤祝很相信中医在治疗疾病方面的效果,更别说张太医是现在的首席医生,“麻烦你们了,回去我替你们给皇阿玛请功。”

张太医好笑:“这是下官分内之事。倒是有件事,下官想请教您一下。”

胤祝道:“你是不是想问药的事?”

张太医点头,“不知下官有没有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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