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焰亲王的叛逆(1 / 2)
一场大战之后并不都是所谓胜利的喜悦,阎云舟没有回去休息,而是和宁咎一块儿去了伤兵营。
宁咎看了看他的脸色,又想了想他的此刻的位置,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杨生将准备好的药给他端过来,又看着他服了大蒜素。
到了伤兵营宁咎本来已经做好了再像昨天的一样化身没有感情的缝合机器了,但是进去才发现今天的伤兵比昨天看见的那些人伤的要轻了很多。
身上即便有伤口的也并不深,而且这些伤兵也和昨天的不同,一个个脸上还带着打胜仗的笑意,见到阎云舟过来纷纷起身,阎云舟抬手点了点:
“都坐下吧,那盔甲重吧?”
阎云舟在军营里一贯没架子,捡了一边一个空着的床铺坐下,就像是闲话家常一样地开口:
“王爷那重甲重是重,但是真能挡住羯族那刀,这身上的口子都没多深。”
“就是,刚才一刀砍在手臂上我当时以为这条手臂都要废了。”
一屋子的伤兵都在讨论着方才在战场上的情形,宁咎这才注意到他们方才脱下来的铠甲,乌黑色,确实好像是和前几天门前守卫的那些士兵穿的不一样。
他再一次查看了一下几个伤兵的伤口,确实都是浅浅一层,甚至有的都不用缝合,他回头看向阎云舟:
“所以这铠甲真的能挡住刀剑?那之前为什么不穿这铠甲?”
有这么厉害的东西,要是早点儿用也不至于之前死了那么多人。
阎云舟微微扬了扬下巴,笑了一下开口:
“你去拎一拎。”
宁咎还真的走过去拎了一下,一只手干脆没拎动,他方才看着这铠甲也并不是那种特别厚实的,没想到这么重?这铠甲穿在身上还能在战场上挥舞动大刀实在是要点儿本事的。
阎云舟看着他开口:
“这重甲的数量不多,只有500套,是很早之前我父王还在的时候打造的,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机会用上,没想到这一次用上了,重甲太重,人最多负担一个时辰就要换下来,所以日常用兵不会用到它。”
今天的伤兵伤口都比较好处理,因为伤的都不算深,宁咎缝合了几个比较严重的就随阎云舟回了住处,他看的出来那人就是在强撑。
回去的路上,宁咎这才看到这府外竟然连着一条河,这么冷的冬季,这条河竟然没有结冰:
“这河怎么没有冻上?”
阎云舟看出了他的惊奇,开口解释:
“这条河冬天一直都不上冻,这水是从那边的黑山上流下来的,甚至这水还是温的。”
宁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黑山?从上面流下来的河水不结冰,还是温的,这听着怎么这么像是火山呢?
还不等他开口阎云舟便咳嗽出声,一咳就有些压不住,宁咎这才回神儿:
“先回去吧。”
阎云舟的烧总是有些退不下去,这不是一个好现象,这
说明他肺部的炎症还是没有得到缓解,大蒜素的作用比宁咎想象中要小。
宁咎刚刚给阎云舟胸口的伤口换上药,外面便有人进来禀报,李寒和几位副将过来了,阎云舟穿好了衣服起身,没有注意到宁咎的神色有些不对。
“你们议事我先出去了。”
毕竟阎云舟和副将说的涉及到具体的作战,宁咎也懂得避嫌,却还没起身就被拉着坐下了:
“坐下吧,没什么你不能听的。”
宁咎看了看阎云舟,也没有推脱,因为他确实有些好奇阎云舟怎么退敌。
李寒几人进屋,身上沾雪的铠甲都还没有换下去:
“王爷。”
阎云舟坐在榻上没有起身,在几个心腹将领的面前没有再强撑,他点了点手边的位置:
“今日一站羯族定然会退远,百花村的村民都还没有都安葬完吧?”
李寒点头:
“是,安置了一部分,前阵子守城,百花村的位置太远所以没有贸然再让士兵过去,上一次只来得及将所有的尸骨都归置在一起,搭了棚子,盖上了席子。”
在北境有的时候战死的将士的尸骨没有来得及收敛,就会在将所有人归置在一处,盖上席子,再搭上棚子,不会让尸骨真的曝尸荒野,待回头再将人一一安葬。
宁咎坐在边上听着这话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一整个村子就这样死在了羯族的屠刀之下,尽是老幼妇孺,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样残忍的种族,无冤无仇却能够残忍到没有人性。
阎云舟眼底一片霜寒:
“明日我亲自去百花村祭奠。”
李寒单膝跪地:
“王爷,百花村惨遭屠村是末将的过失,我明日去百花村跪拜祭奠,您还是不要来回奔波了,再者羯族刚退,万一…”
李寒是阎云舟一手提拔起来的,没人比他更清楚阎云舟那一身的伤,这一次他看的出来王爷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忍他再奔波。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阎云舟才微微抬手,手心向外,止了他的话头:
“本王是主帅,过失也在本王,别脑袋那么大什么都认,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羯族不是一个轻易言退的种族,今日的火炮只是暂时打退了他们,随州事关中原门户,他们法定了主意,要从这随州过去了。”
今日的小胜确实能够鼓舞士气,但是随州毕竟只有两万的兵力,对上对方联军没有任何的优势。
宁咎忍不住开口:
“今日的土炮威力甚大,羯族就是再强也终究是血肉之躯啊,下一次再来还用土炮招呼啊。”
在宁咎看来,土炮这种□□几乎可以在这一片土地横着走了,有大炮还愁什么?
他的话音落下,一屋子的人都看了过来,阎云舟就知道他会有此疑问:
“土炮确实威力大,但是随州只有三门土炮。”
宁咎愣了一下:
“那为什么不加紧赶制?”
阎云
舟叹了口气:()
“这土炮的制备和流火箭不同,稍有不慎就会爆炸,从前炸了两次,死伤了不少的兵将,所以到现在这土炮已经不再制备了,随州剩下的也只有这三门,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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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咎虽然知道□□制备的方程式,但是他也明白这方程式和具体制备是两码事儿,其中操作顺序,原料的纯度都会影响制备。
所以阎云舟手中虽然掌握了一定□□的制备方法,但是显然还不够成熟,不足以将火药完全搬到战场上。
“所以白天的时候才会先让士兵穿上重甲,在最后的时候才用土炮?”
阎云舟点头算是肯定了宁咎的推断,宁咎叹了口气,也是,如果阎云舟手中的土炮足够用,又怎么可能看着手下的士兵去拼命?
阎云舟看向了李寒:
“这几日你将军队中青壮有力的挑出来,训练他们穿着重甲作战,幽州存的重甲,我已经修书景郡王送来了,想必三天后就会到,剩下的两门土炮不可再用,分别运到我之前标注的地方。”
阎云舟的话音刚落下,李寒和两位守将却齐齐单膝跪地:
“王爷,我等愿誓死守护随州,王爷,将士们很多都在随州生活了一辈子,我们实在不愿看着…”
李寒的情绪有些激动,眼睛都有些发红,宁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阎云舟方才也没有说什么啊?这几人怎么这么激动?
阎云舟靠坐在床头,脸上有些不正常的嫣红,非但没有显得气色好一些,反而更多了两分病态,他微微闭上了眼睛,胸口的闷涨让他呼吸都有些费力,勉强提了一口气开口:
“羯族和北牧联军合起来有五万多人,如今随州城内不过不到两万的守将,此刻白城告急,将信城,阳城的兵将也同时牵制住,其余各州能调出来的兵也不过一万,正面对上羯族并非没有胜算,但是如此悬殊的兵力胜也是惨胜,本王理解你们对随州的感情,但是城没了可以再建,人死了就真的死了。”
宁咎没有听明白阎云舟的话:
“这,这是要放弃随州?”
不是说随州的位置很重要吗?
阎云舟看向了他:
“随州最大的杀器不是流火箭,也不是那几门土炮,而是随州城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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