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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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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将手中的胭脂放下,平静叙述道:“本就不是。”

李羡鱼鼓起腮来。

她当然知道不是。

她攥着临渊袖缘的指尖添了几分力道,示意他俯下身来。

而自己也踮起足尖,在他耳畔小声提醒他:“临渊,这是在宫外呀。”

她道:“总是要编撰个身份出来的。”

临渊看她一眼,以仅有两人可以听闻的语声问她:“那女掌柜自己不是猜了个身份出来么?公主为何要否认?”

李羡鱼本能地道:“那不一样!”

临渊却问:“有何不同?”

不都是杜撰出来的身份。

李羡鱼认真给他解释:“因为我穿着宫女的服饰,宫女在放出宫前,是不能婚配的。”

她抬起羽睫,一双杏花眸格外清澈:“若是我说你是我的夫君,岂不是立时便要露馅。”

临渊对上她的视线,轻皱了皱剑眉。终于还是转过脸去。

他道:“公主随意。”

李羡鱼从这场争辩里得胜,立时便弯眉转过身去,对那女掌柜道:“我便说他是我家哥哥嘛,他自己也承认了。”

女掌柜掩口而笑。

她自己也曾有过情窦初开,口是心非的时候。

如今瞧他们耳语了这许久,才得出个结论来,还有什么不懂。

不过她并不说破,只是笑着打圆场:“是不是哥哥都不打紧,姑娘看看这盒胭脂可好?”

她将方才递给临渊的胭脂又递给李羡鱼:“姑娘的肤色白净,这盒胭脂格外衬你。”

李羡鱼便将胭脂盒接过,抬手将盒盖打开。

许是价钱更贵的缘故,这盒胭脂的粉质要比方才的两盒细腻上些许,颜色也更为鲜艳。

是李羡鱼鲜少见到的那种鲜艳。

毕竟内务府里做的胭脂,供给公主们的,大多是一些端庄淡雅的颜色,少有这样艳若桃李的。

李羡鱼有些迟疑:“会不会太浓了些?”

女掌柜瞄了她一眼,胸有成竹的模样:“不会。姑娘若是不信,可以取些试试。”

李羡鱼想了想,正想沾些在手背上看看颜色,临渊却已将那盒胭脂接了过去。

他道:“我来便好。”

李羡鱼想了想,有些担心自己若是往后躲,会让女掌柜看出端倪来,猜出他们不是兄妹。

便乖乖地仰起脸来。

只是略带担忧地轻声叮嘱他:“这胭脂的颜色很浓,你可别涂多了。”

她顿了顿,欲盖弥彰地唤道:“哥哥。”

临渊动作一顿。

却并不配合她,只是不带称呼地简短道:“知道了。”

他沾了些胭脂,修长的手指轻落在她的脸颊上。

少女的肌肤细腻,白如羊脂,柔软得像是新蒸好的酥酪。

仿佛他略微倾注点力道,便会将她的

脸颊刮红。

临渊垂眼,将手中的力道尽数卸下。

胭脂徐徐在李羡鱼的颊畔晕开,像是桃花落在干净的雪中。

李羡鱼安静地等了一阵,直到他将长指垂落,方轻声问他:“好看吗?”

她有些担心:“会不会很奇怪。”

临渊正用方巾擦拭着指尖的胭脂,闻言垂下眼帘,手中的动作随之停住。

稍顷,他颔首,如实答道。

“好看。”

不是胭脂好看。

而是李羡鱼好看。

她生得太好,杏眸桃腮,雪肤红唇。

不用胭脂时肤色莹白如玉,轻染一点胭脂上去,便显得双靥浅红,杏眸潋滟,鲜洁如枝头春色。

他就这样毫不避讳地在人前看着,看得李羡鱼的双颊愈发红了,像是又上了一层更鲜艳的胭脂。

她转过脸去,躲开临渊烫人的视线,对那女掌柜道:“将这盒胭脂包起来吧。一共多少银子?”

她说着,又要伸手去拿荷包。

女掌柜将这盒胭脂与方才的两盒包在一处,对李羡鱼笑着道:“这盒胭脂比方才两盒贵些,要一两银子。”

话音落,临渊已将银子放在她的柜台上。

他接过女掌柜递来的纸包,对李羡鱼道:“走吧。”

李羡鱼却不挪步,只是拿着荷包讶然望着他。

临渊便停步,复又问她:“还想买胭脂么?”

李羡鱼摇了摇头,抿唇小声道:“你怎么又把银子付了?”

临渊却并不觉得有什么。

他只是略一颔首,对李羡鱼道:“若是不想买了,便走吧。我们再去别处看看。”

毕竟宫外的地界很大,天高海阔,李羡鱼会感兴趣的地方,应当不止这一间胭脂铺。

李羡鱼手里拿着荷包,还在迟疑。

女掌柜却也笑着道:“姑娘不是说是哥哥么?那都是一家人,谁付银子有什么要紧。”

李羡鱼愣住。

她一时答不上来,觉得像是掉进了自己挖的坑里。

女掌柜对她笑得促狭:“这哥哥不是当得挺好的嘛,还会给妹妹梳妆。”

说着,她又有些感叹道:“不像我家那个死鬼,让他给我涂个口脂,都能把人涂成吃人的夜叉。”

死鬼?

李羡鱼觉得自己又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词汇。

应当是骂人的吧。

她这样想,便轻声安慰她:“没事的,我家哥哥也没给我涂过口脂。”

即便是关系最好的太子皇兄,也没有过。

女掌柜噗嗤笑出声来。

而李羡鱼不明就里,只是被临渊握住了宫装袖口。

少年带着她往外走。

李羡鱼跟在他身后,抬步迈过胭脂铺的门槛,好奇地问他:“我们现在要去哪?”

临渊看她一眼,语调平静:“去买口脂。”

李羡鱼便在热闹的长街上顿住步子。

“不用去买。”她从荷包里取出一盒口脂给临渊看:“我带了口脂的。”

为了证明,她还将口脂打开给临渊看看,眉眼弯弯地道:“是我最喜欢的颜色。”

临渊看向那盒口脂。

碧桃红,一种属于春日的颜色,被以这种旖旎的方式藏在小盒中。

李羡鱼素日里,都喜欢用这种颜色的口脂么?

他的视线抬起,停留在李羡鱼的唇瓣上。

少女的唇瓣柔软殷红,像是开得正好的碧桃花一样的颜色,唇角随着她的笑颜而扬起一个柔和的弧度,露出唇畔两个清浅的梨涡来。

不知为何,他想起之前与李羡鱼玩六博时的情形来。

李羡鱼输了他两局。

而他象征性地在她的梨涡上点了两个红点。

如今想来,那时候,便应当问她要唇脂的。

免得她如今向旁人抱怨。

于是他垂眼,向李羡鱼摊开掌心。

李羡鱼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过来。

她没将口脂递给临渊,反倒是立时将其藏进荷包里,双手紧紧地捂住。

她还记得那女掌柜的话,可不想当街变成吃人的夜叉。

“不要。”她紧张道:“临渊,我方才说得是哥哥,是我的——”

人潮涌动里,她悄悄做了个口型‘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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