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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上,一只秃鹫正在啄食她的肉体。

楚风扬突觉一股凉意,秃鹫的眼睛漆黑漆黑,像是装着地狱,明明吃着肉却看着画面外的人。他转头问收银小哥:“这是谁画的?”

“我朋友画的。”小哥说,“他在中专学相关专业,我也不懂这些虚头巴脑的。那幅画很可怕吧,我估计顾客都看了这幅画才选择不在店里坐……哦对了,就是刚才给你点单的那个人。”

楚风扬留意了一下每一张画的右下角都署名了季野,他熟练地拿出名片给了小哥一张,“这是我的名片,麻烦交给你的朋友。”

“茁野摄影工作室?在上海?”

“嗯,我的工作室最近在招员工,如果他有兴趣可以联系我。”楚风扬说,“麻烦一定要帮我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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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两天,楚风扬除了在鸣沙山和月牙湖帮未婚夫妻拍照片、沙漠露营蹦迪,以及躲避田赫对他上手上脚的肢体接触,其他时间都时常翻出手机,等待那个叫季野的男生给他打电话。

他甚至有重新去夜市的那一家烧烤店,但是点单的却换了个人。

楚风扬一直是个确定目标后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家庭环境让他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思想:他想要的势必会得到。他宽慰自己总有方法找到这么一个大活人的,难道还失踪了不成。

直到第三天,他在敦煌派出所遇见了急匆匆赶来的季野,他那瞬间想得是真有缘,这次好说歹说也要和季野交换个联系方式。

那天他们正准备转站去嘉峪关以及额济纳旗胡杨林那一条线,董广松因为一些造型上的分歧,和田赫当场吵了起来。董广松从副驾驶摔门下车,一直放在他腿上的钱包被顺带掉到了路边。

等两人平稳情绪再次出发后,董广松才发现了钱包没了,开回那条街四处寻找,而钱包早就不见了踪影。

董广松当场坐倒在路边崩溃大哭,说那里面有他这次旅程所有的人民币,还有几张银行卡和身份证。

他的未婚妻钟忆雪是个性格温柔有耐心的女人,此时此刻也忍不住露出嫌弃的表情。她遮着脸把董广松从地上拉起来:“去派出所查监控吧,也许还能找回来。”

监控里显示楚风扬开走车后没多久,那个地上明显的钱包就被一个骑着电摩的中年男人捡走了。随着线路一条条查过去,发现男人进了一家卖画的小商品店,店面简陋,类似于花鸟市场里的那种,董广松在激动地大喊赶紧把那人抓起来。

楚风扬嫌监控室人挤人的,干脆出门透气,靠在派出所大门的门框旁边点了一根烟。

尼古丁的味道也没能缓解他的烦躁,这几天因为董广松的固执己见,已经大大小小发生了很多破事,接下来还有七八天,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但是眼下他还有更焦躁的点,都快离开敦煌了,季野还是没有联系他。

他一直想着季野在烟尘中懵懵的表情。

用一见钟情来形容有些太过夸张了,楚风扬想,自己也不是冲动而头脑一热的大学生了,他对季野的观感处于碰到理想型外貌而想要进一步接触的程度。

还有那幅黑白画也是,季野看上去不像是想太多会诠释这种画的人,他承认他对这个男生开始有了深层的好奇感。

他叭叭地抽完一根烟,正要回去,然而下一秒,他所想的人就出现在了转角。

季野换了一件灰色的T恤,显然是不记得楚风扬了,见他在派出所门口,就开口问他:“那个……我捡到一个钱包,是交到这里吗?”

楚风扬还没来得及震惊季野的突然闪现,他看了季野手里的钱包脱口而出:“这是我朋友的钱包,怎么会在你手里?”

“上午在我打工的店里来了个男人,是我老板的朋友,和我老板炫耀他在路上捡了个钱包,里面金额巨大,差不多够他一年的开销了。他说已经花了其中两千块钱买了新手机。我听不下去就趁着那男人和我老板聊天的时候,把他放在桌子上的钱包带了出来,跑来这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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