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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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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间房的分配,荔知和荔象生都是单独一间,嘉穗和荔慈恩同住一间。

荔知所住的房间恰好就在谢兰胥旁边,听说是为了谢兰胥特意空了一间出来,最后便宜了荔知。

其实她背上的伤,并不严重。鲁从阮没能狠心下重手。

上过药后,荔知已经感觉好了许多。

第一日,鸡一打鸣,荔知就起床了。她正打算外出去寻李管事,问自己的差事如何安排,门外就响起了轻柔的敲门声。

荔知从敲门声猜到来者是谁,赶紧过去开门。

门一开,果然是谢兰胥。

谢兰胥虽然换了一身衣裳,但还是平民所穿竖褐,只是布料全新,料子看上去也比平常的竖褐要软上一些。

“殿下有什么事吗?”

谢兰胥手里拿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隔着一段距离,那独有的苦臭味已经冲入荔知的鼻腔。

“你要去哪儿?”他问。

“去找李管事——”荔知说,“昨日他还没有分配我差事,我打算去问问他……”

“先把药喝了。”

荔知接过谢兰胥递来的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她自认已经算是能吃苦的人了,但眼前这碗药,怎么闻着比普通的药还要苦臭呢?

“吃不下?”谢兰胥盯着她。

荔知怕他疑心,连忙说:“吃得下!”

她深吸一口气,以壮士断腕的心态一口闷完碗里的汤药。

“喝完了……”她一张脸皱成苦瓜蛋,龇牙咧嘴道。

谢兰胥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只剩荔知端个空碗在原地发愣,他是来干嘛的?这碗她该还给谁呢?

她走出屋门,嘉穗正在院子里踩灭几簇飞出炉子的火星,看见荔知端着碗出来,一脸高兴地小跑过来。

“小姐!”她一激动就喊错称呼,“你喝完药感觉怎么样了?”

“本来伤也不重,吃了药更没感觉了。”荔知宽慰道。

“那就好,昨日见你脸色苍白,我心里好是担心……”

“没事的。”荔知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只是辛苦嘉穗了。”

嘉穗反应过来荔知是在说她准备这碗药辛苦,连忙挥手解释:

“不是的,我熬药一点也不辛苦。倒是殿下……是殿下天不亮出去,亲自采的草药。”

“你说,是殿下出去给我采的草药?”

嘉穗点了点头。

荔知暗自吃惊,正想说些什么,李管事大步走进院落。

“还有两个呢?”李管事皱眉环视四周。

“这里——”

荔慈恩和荔象生两兄妹分别从自己的房中走出,看上去是刚刚收拾好的样子。

“嗯,人都齐了。我和你们说说在这马场的差事。”李管事点头道。

“管事请说。”荔知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马场就这么大,活虽然多,但是简单,你们就把那些马想象成你们照顾的主子就好了。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问先来的人,还是不懂,再来问我。要是被我发现谁在这里偷奸耍滑,惹是生非——别怪我向都护府打小报告!”()

李管敲打完四人后,分别安排了他们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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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穗是洗马,荔象生是训马,荔知和荔慈恩则负责马厩的清扫工作。

李管事分配好差事,四人立马上值。

荔知和荔慈恩工作的马厩离住的地方较远,好处是离得远没那么臭,坏处是每日起得更早,要步行两炷香时间才能到达工作的马场。

按李管家的说法,从明日开始,他们所有人都要寅时就起床。

一旦迟到三次,就会打回都护府受罚。

荔知到了马场,很快就摸清楚了同样清扫马厩的下人喜好,得知在这里做事的以本地农户和军户居多,像荔知这样发配过来的奴隶反而是少数。

马场共养有骏马千余匹,马多人少的结果就是工作繁忙,大家没有工夫勾心斗角,整日都忙着和马屎蛋子斗争。

和荔知他们清扫一个马厩的是两个婶子,万幸她们都是淳朴之人,荔知和荔慈恩原本就嘴甜,没多一会,两个婶子就接纳了她们。

虽说离开了都护府,但荔知觉得,除了工作环境臭了一些,整天面对眼睛乌溜溜的马儿们,反而让荔知感到一抹难得的放松。

动物的心眼子比普通人少多了,而普通人的心眼子,又比谢兰胥少多了。

荔知有心想向谢兰胥道谢,顺便问问他为什么要纡尊降贵亲自去给她采草药,没想到一忙就忙到太阳下山,也没空去找谢兰胥问个清楚。

还好背上只是皮肉伤,未伤到根骨,否则荔知今日真要倒在臭气熏天的马屎蛋子里。

要不是亲自打扫,她真的想象不到一匹马每日能拉出那么多马屎蛋子,更别说,一个马厩里有数不清的马,生产着数不清的马屎蛋子。

荔知还算适应良好,荔慈恩第一次干这活儿,当她好不容易扫干净了一间马厩,还没来得及走出栅栏,就看见身后的马儿扫着尾巴,扑通扑通地掉出新的马屎蛋子——

荔慈恩的惨叫伴随着荔知和两位婶子的笑声,传出很远很远。

荔知在马厩里清扫着永远扫不干净的马屎蛋子,偶尔会看见分配去训马的荔象生骑着马从马厩前经过。

这差事比荔知的更难,荔象生头回训马,光荔知看到的就从马上摔下来六次。

那些需要训练的烈马,体型是荔象生的两倍,要是一个不小心落到马蹄下,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内脏俱裂,命丧当场。好在荔象生几次坠马都是有惊无险。

一忙起来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日月已经完成了更替。

荔知下值的时候,荔象生还在马场上驰骋。相比起早上他刚上马的手忙脚乱,已经明显熟练多了。

“哥哥,回家了!”荔慈恩快活地向马上的少年挥手。

() “再骑一圈——”荔象生的声音随着草甸上的夜风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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