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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回到了书案旁边。
她挑亮了案上的灯看病案。
滕越见她不说话了,倒也不出言打扰,先是把自己的竹榻收拾好,不敢把竹榻摆的离她的床太近,却也放到了一眼能看到她的地方。
只是刚放过去,房顶上咕咕噜噜地竟落下了一串水来,正就落在了邓如蕴的书案上。
邓如蕴的书案放满了纸张书簿,这一落雨立时兵荒马乱起来。
男人倒是眼疾手快,连忙拿了个茶壶放到了漏雨之处,接着便道,“我去屋顶遮瓦,一会就不漏了。”
外面雨下的正大,邓如蕴想说算了,可他已然出了门进到了雨幕里,他伸手连利,镇上房子又不高,没多少会就给她遮好了瓦片,又去涓姨她们处看了看,涓姨的房间也漏了雨,顺道一并修了。
但等人回来的时候,浑身上下湿了个透。
他倒是不在意,抹了一把脸上的雨,将湿透的长袍褪了下来,挂到了一旁,挺拔的身形只着了一身素色中衣站在房中央。可他但里间的中衣也湿了不少,他完全不当一回事,反而问邓如蕴冷不冷。
“要不要喝点热茶?我给你烧去。”
邓如蕴不用,说自己不冷,刚想让他找条巾子将身上擦干,却见他把杯中的冷茶一仰头都饮了,似还意犹未尽。
邓如蕴见状不由就开口。
“入秋时节,你又是淋雨又喝冷茶,必然是要染了时疫的。”
可他却完全不在意她的提醒,只眨着眼睛看向她,“蕴娘是担心我了吗?”
他自己说着,脸上就扬起了笑意,“这算什么?我没事的!”
不知是不是表现他确实没事,先见她手边的砚台上墨不多了,给她添水磨了墨,又见她忙碌,一时不准备睡下,又给她拿了件衣裳披在肩头。
邓如蕴见他给她忙个没完,不得不道。
“你不用做这些。”
可他却道。
“蕴娘,我特别乐意。”
从前皆是她悄悄跟在他身后,在他以为寂寞无人之时,陪他度过无数日与夜,如今也该轮到他陪在她身边,若她愿意,他可以使出所有力量,托她直上青云!
... ...
等到夜深到整个山间小镇都寂静无声的时候,邓如蕴房里才熄了灯火。
房里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可莫名地,邓如蕴却觉得竹床上的人似乎不肯睡下,一直朝着她的帐边看来。
他的目光仿佛就这么萦绕在她帐边不肯离去,直到她渐渐困倦,沉入了黑乡里,那目光萦绕的感觉还未消失... ...
翌日雨还没停,可山上的树叶似是一夜之间染了秋黄,摇摇飘飘地落了满地。
邓如蕴是送不走这个人了,只能由着他给自己挑伞,去把服了试用药丸的病患,看了一遍。又去临时搭建的制药的药房,细看了一下制作的成药。
药丸才刚制作起来,约莫还要等些日子才能初见疗效。不过邓如蕴还是忙碌的不轻,在药坊与囤药的库房与病患间来回穿梭。
滕越一直跟在她身边,却也不敢打扰她,只是到了快入夜的时分,隐隐听着镇口路上有动静,不时就有亲兵来报。
“将军,老夫人和姑娘来了。”
母亲和阿箫。
滕越见邓如蕴正盘点库房里的药材,没有打扰她,自己先去了镇口。
*
镇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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