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1章 主公,你骗我?(二)(2 / 2)
见他仍旧冥顽不灵,陈白起气息一下变得十分危险,她道:“看来你还没有受够教训……”
她将手上的白剑重归于虚无,然后反掌一运手上的巫力便不再是圣洁的白,而变成了一种不详的黑色。
她淡淡地问道:“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
她慢慢地走近他,半蹲下身子,与他靠得很近,却见他短促地颤抖了一下,像是痛,又像是别的什么。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他不等她说完,便平静道:“你杀了我吧。”
死?
他以为她想杀他?
不,在没有问出谢郢衣的下落,她是不会杀他的。
陈白起再也没有留情的想法,直接一掌按在他方才被刺穿的痛处。
下一刻,一种剧烈的痛意遍布他的全身。
啊——
他喉中低吼一声,再也无法保持忍耐的状态,斯文丧失,如同一条丧家犬一样尊严全无地满地打滚,那种痛不是着用于身躯,而是精神,远比刀刮或油烹更令人痛不欲生。
陈白起知道没有人能够撑得过暗巫之力浸体,这是一种病邪之气,当它进入人体后便会大肆体破噬啃,会让人的痛感神经每分每秒地遭受着难以言喻的刺激。
见他在地上痛得扭动痉挛时,由于在地面摩擦的时间长了,面上绑着的纱布稍有些松动,陈白起冷眼旁观的桃花眸微微眯起,莫名觉得那张脸某种角度好似有些熟悉。
她想了一下,半蹲下来,疑惑地掐住他的下巴让他不能移动,再将他脸上已经被血染透的面布一把扯了下来。
顷刻间,那张被折磨得惨无人色的脸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她眼前,他那一双如墨玉般漂亮的眸子失神涣散,身躯不停地抖动着,血似红梅,点点成泪,顺着光洁白皙的面庞流下来。
陈白起瞳仁一缩。
只感觉到一股凉意从指尖一下透到了心底。
她脑子像一桶糊浆,张了张嘴,声音好像被人毒哑了一般的难听艰涩:“姐、姐夫?”
不可能……
——为何会是他?
她牙齿咬紧,张大的瞳孔中充满了荒谬与不可置信。
她刚才一直折磨伤害的人,为何会是他?
而他明明认出了她吧,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还一直遮掩着不让她知道?
他想做什么?他要做什么?他为什么宁可死,亦不与她表明身份?
她有太多的不明白与疑惑冲击着脑海,这让她的思绪有片刻的空白。
她眼底的黑渊雾色一下蔓延成了失控的魔性,呆呆地立在那。
所以……杀了谢郢衣的人,是他吗?
不——
不可能,他不会这么做的!
她不信!
一种濒临绝境的难受袭上心头,她脸上一直维持的平静与残忍在知道他是谁时全数粉碎,她有些慌乱,有些紧张地看着如今的姬韫。
在没有认出他时,她意在用苦刑与疼痛来逼问敌人谢郢衣的下落,所以她根本没有顾忌,但知道黑衣统领是他时,她才看清他如今被自己伤得究竟有多重。
身上的两处穿体的伤口让他几乎成了一个血人,甚至他还在受着折磨,他将下唇咬出了血,一声不吭,一张秀雅绝色的脸被痛意扭曲变型,脆弱苍白如一张纸。
她叮咛着自己:别慌,冷静!
她想到系统包裹内有“一次性包扎带”,还有血瓶,她急忙地将它们拿出来,但是无论她怎么试,都用不了,因为系统提示:施放者正处于负面状态,不可使用。
由于是她做的,所以系统认可为“负面状态”,不能再用恢复道具。
她紧了紧拳头,她方才为了逼他,对他用了“暗巫之力”,用量虽不多,但也得它们在他体内全部消散之后才能够再替他治愈伤势。
陈白起此时悔痛交加,她眼睛泛酸地将他抱起来,但他却一直在使劲挣扎着,但她怕他再乱动会让伤口崩裂得更厉害,便没有放手,将他紧紧抱住,然后用一只手贴在他的背部用巫力输送生命力,暂缓他暗巫之力造成的痛意。
他如今已失了理智,靠在她胸前,见她不肯放手,凶性乍现,便直接一口咬在她的肩上,很深,很用力,牙齿深深地咬进肉里,一下便见了血。
但陈白起连眼皮都没有眨动一下,她神色未变,只集中精神输送着巫力来对抗暗巫之力,她的脸色越来越白,大量不计代价的输送巫力,这对她而言也并不轻松。
“别怕,很快便不痛了……”她柔声轻哄,声音暗哑难受道:“不痛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一直颤抖、痛苦呻吟的他,只能不断地、不停地给他说,不痛了,不痛了,好似这样他就能够真的不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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