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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听过这么大的数字。
在她看来,这么多钱,什么病都治好了啊。
“那,那他们是故意不给我嫂子看病的?!”
雷捕快叹口气:“让人给你念一遍,证词没错就按手印吧。”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啊。
“元哥儿呢,元哥还好吗?”纪元二姑立刻问道,眼泪连串似的掉,“都怪我,都怪我。”
现在说怪谁,已经没有意义了。
最重要的是,有些人应该得到惩罚。
卷宗整理好放在纪元面前,纪元对雷捕快道谢,深吸口气,翻阅事情经过。
从小纪元父亲去当河工,再到去世。
官府终于拨乱反正,但为时已晚。
接着纪三叔出现,领走抚恤金,欺上瞒下,故意不给纪元母亲看病。
要说害死,那也没害死。
但纪元母亲的死,却一定是纪三叔一手促成。
纪元二姑知道真相后还说了许多,估计纪三叔纪三婶没少嘲讽纪元他娘。
那些纪元他爹因为她的病,所以连累致死的话,应该是他们说的。
捕快们走访多户人家,也确实证明了这件事。
至此,纪三叔逼死寡嫂,侵占亲哥亲侄子的家产已成定局。
也多亏纪元据理力争,让案件详细调查下去,否则还不知道这么触目惊心的一幕。
“纪常林夫妇两人,数罪并罚。板刑两百,流放三千里,徒刑十五年。”
板刑,便是每日打四十板子,连带五日。
接着流放三千里。
徒刑,就是在流放的地方,做十五年的苦工,类似盐场矿洞修城墙之类的苦工。
这刑罚已经极其严重。
毕竟这事实在可怕。
朝廷发下来的银钱纪三叔也敢扣下不给。
当年建孟府贪图一案,多人官员锒铛入狱,没想到祸害遗千年,还有受害者。
看着寡嫂病重而亡,诬告县学的学生。
一条条加上来,判刑的时候聂县令越想越气。
但却不能直接死刑,先不说死刑上报建孟府之后,审查会更加严格,还可能改判。
再者,纪三叔可以死,却不能因为纪元而死。
否则他身上的瓜葛就洗不清了。
聂县令忽然想到自己叔叔经常说的话,做事要清白利落,万不能留一丝把柄。
否则朝堂的政敌们,就会死咬着不放,直到有一方倒下。
纪元不能因为这件事受牵连。
要是纪三叔受不了这种刑罚而亡,那就跟纪元无关了。
聂县令回想这个案件的种种,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怪不得林大人矜矜业业,唯恐出现纰漏。
对他们来说,就是少看一个案子的事,对下面百姓来说,却是灭顶之灾。
聂县令坐不住。
他真的能当好这个县令吗,他真的有能力吗。
那边纪元已经看完了,默默合上卷宗,朝聂县令道谢。
当然,还有纪利的刑法。
但他没有参与谋害纪元母亲的事,扣下抚恤金也跟他关系不大。
好在诬告县学学生的罪名,也够打八十大板了。
对于纪元的补偿,自然是纪三叔必须赔付银钱三百两,再有补偿一百两。
这钱先从他家现钱里扣,剩下的以他家田地房屋做抵。
还不够的,就落到纪利头上。
以后纪元就是纪利最大的债主,这辈子看到他,都要夹着尾巴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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