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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眼力见的人都送回家去。
你看,拥有异能力就是这样,引来麻烦,处理麻烦……永远循环。
幸好万能许愿机卓有成效,不负其美名,没一会儿客厅就又变得空荡荡。
降谷零喝醉了,迷迷糊糊躺在沙发上,我之前拿给他的毛毯现在被他裹了起来。
他们都走了?降谷零问我,声音又低又沉,被酒精拽出藕断丝连的黏腻,像个不太熟练的撒娇。
都送走了都送走了。我说着,凑过去,他习惯性地抬了抬手臂,毛毯掀起一个小口,我被他温暖的双臂搂住,落了下去。
哦。降谷零收紧手,热乎乎的嘴唇在我的耳朵上碰了碰,轻轻叹出气,总算走了。
他的呼吸平稳,拂过我的肌肤,这个拥抱有些别扭,我挣扎了两下就逃了出来。
零酱。我对他说,把自己的声音放软:零零,快醒醒,我们回卧室休息。
他睁开双眼,紫灰色的眼睛醉醺醺,游离了半天才看到我。
嗯。他看到我把手伸过去,于是慢吞吞地把手叠了上来。
起来。我拉了拉他,但没拉起来,他还是坐在沙发上,眼睛垂着,视线从我的脸上转移到了我们相握的手上。
降谷零用拇指轻轻揉过我的手关节,怔怔地盯着看了会儿,在我的忍耐力消耗殆尽之前,忽然开口问:我是不是该给你买个戒指?
戒指太俗气。我笑了一下,我不喜欢。
那谅月喜欢什么?可以看出他的意识已经在要睡不睡的边缘了,酒精蒸腾着在他脑内发挥作用,理智艰难地与之分庭抗礼。
喜欢你。我熟能生巧,学着爱情小说里风流嘴甜的主角哄他。
但他也是个脸皮厚的,受用似地眯了眯眼,继续问:喔、除了我呢?
我摇摇头,对他说,我什么都有了,你已经给我足够多了,接下来该换我拿给你了。
他晕乎乎的大脑显然不足够自己分析这一段话的意思,不过身体总算被我拖动了,从沙发上被我拉了起来。
那真好。他握着我的手,温暖的手心紧贴着,他小声重复了一遍,这样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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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前夜那天我路过邻居的花园,看到了隔壁洋房的孩子正在外面垫着脚将彩球和线灯安到圣诞树上。
新房子对我来说难免有些陌生感,我还没想好要在花园里种什么,毕竟我本人对养活某些生物这事儿不算上手,花植能不能在我手中活下来都不太好说。搬完家具那天降谷零买了个全新的除草机,把洋房自带的小花园里乱糟糟的草坪修剪了一番,我最近进出总觉得被这股清新的嫩草味撞得晕乎乎。
他要上班,前两天狠狠地加班就是为了今天可以早点赶回来,我反正是个自由职业者,整天在外面闲逛,从体育馆走到商场,美其名曰观察人类,实际上就是觉得银行的利息不低,总要花点钱心里才舒服。
今天晚上有棒球联赛的总决赛,我在银座买了一堆零食,慢慢悠悠地晃回家,结果还是在黄昏的时候拜倒在新买的那张格外柔软的沙发上,被沉沉地带进梦里。
我很少梦到少年时期。兴许是一直觉得自己交友不慎,那段时期在我看来似乎羞耻得格外浓墨重彩。
但今天还是梦到了。我在梦里还在读高一,正好和夜斗吵了架,从横滨坐电车到东京散心,不知为何跟着暑假的学生一路走到了东大门口。
烈日炎炎,我被阳光反复烘烤,碰见过诸多妖魔的晦气都好像被从骨头缝里翻出来消灭得一干二净。
我坐在东大对面马路边的大树下,反正梦里是不需要讲逻辑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去图书馆里吹空调。
汗水从额头滚下来,顺着脸颊和脖颈淌进柔软的T恤,我眯着眼打量那座学府,在一片灿金的光里像是一条就要被渴死的咸鱼,嗓子干得能喷火。
然后远远的,连绵的大树那头,几个闹哄哄的人影推攘着走过来,我在蝉鸣和热气里晕头转向,忽然之间感觉几堵人墙立在了我的面前,仿佛要抢光我所有的氧气一样。
喂,小妹妹,你还好吗?有个温和的声音问我。
是不是中暑了?她的脸好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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