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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有。”
宴会上,他近距离细致观察过这位西境莲主:“那时觉得他像个胸无城府的纨绔,眼睛只盯着漂亮姑娘,但有时候,又觉得他清肃冷淡,宫娥都得绕着他走。”
“虽然衣着与声?音都一样,但是,”流筝脑海中蹦出一个异想天开的猜测,“哥哥,你说,会不会其实有两个莲主?”
雁濯尘蓦然抬眼,眸色渐渐幽深。
***
到?了十?五日这天傍晚,流筝早早闭门?谢客,备好退热的药草与茶水,只等着雁濯尘来找她。
但是雁濯尘却被绊住了脚。
他如今正在俯鹫宫里,面前是一盘杀得四散零落的棋,棋枰对面是戴着黄金面具的西境莲主。
这位莲主午后睡醒,突然要找他下棋。
雁濯尘的棋艺同?他的剑道一样高明,而这位西境莲主的水平大概与凡界附庸风雅的公子哥儿差不多。
一开始,雁濯尘顾及他的身份,尚且礼让几分?,不料这位莲主无论输赢都兴致盎然,一连下了十?几局,眼见着太阳落了山,到?了他约定去找流筝的时辰,仍然不肯放他走。
甚至上手?扯他的袖子:“孤就喜欢与高人对弈!妹妹什么时候都能陪,但孤的兴致十?分?难得,帘艮,帘艮——”
变作娇媚女郎的帘艮端着点心?走进来:“莲主有何?吩咐?”
莲主一扬手?:“去把?殿门?关了,今日孤要与雁少宫主战个通宵,谁也不许来搅扰!”
雁濯尘观察了他半晌,心?道,这是纨绔的那位。
那另一位呢?
面前重又摆开一枰棋,雁濯尘一边思虑一边耐着性子落子,明亮的月光透过新窗,如水银般洒落在棋盘上。
又下了几盘,对面那位没忍住打了个哈欠,恹恹地从雁濯尘的棋篓中抄起一枚棋子,随意往棋盘上找了个位置一放。
雁濯尘额上青筋乱跳:“莲主,你又输了。”
“哦,这就输了么,”莲主抬袖一抚,机括棋盘迅速将棋子归位,只听?他道,“再来再来!”
雁濯尘:“……”
他根本不会下棋,不想下棋,他分?明是在拖延时间!
帘艮走远了,俯鹫宫里只剩他们二人,忧虑与不耐烦令雁濯尘将顾忌抛到?了脑后。
他恶向胆边生,突然召出观澜剑,倒持剑柄,“砰”地一声?结结实实地敲在莲主脑袋上。
莲主身形晃了晃,向后栽倒在软垫上。
雁濯尘起身去揭莲主脸上的面具,没想到?这面具竟是一件法器,凭外力摘不下来。
他用观澜剑照他本相,还是个人。
即使如此,雁濯尘也能确定,眼前这位一敲即晕,与传闻中修为通天、一出世就收服掣雷城的西境莲主并非同?一人。
真正的莲主眼下在哪里呢?
雁濯尘提剑出了俯鹫宫,直奔流筝所在的珠泽殿。
珠泽殿虽名为殿,但花苑亭榭一应俱全,其实是座独立精致的宫苑。
夜色已深,明亮的月光静静流淌,宫娥们早已被遣远,珠泽殿里寂静得仿佛无人居住。
只有卧房的方向隐约亮着几盏珠灯。
一切都很平和?,没有发现打斗的迹象,雁濯尘心?中微微松了口气,正要往卧房去敲门?寻流筝,走到?廊下时,脚步却陡然顿住。
珠灯煌煌,将屋里的交织的人影映在支摘窗上。
男人宽袖窄腰,身形颀长?,轮廓分?明。他怀里扶着一个窈窕女郎,似是醉了,又似是睡梦里不安分?,在他怀里不安地扭动着,一会儿要推开他,一会儿又缠着他的脖子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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