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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他们,“别肉麻了,跟唱戏似的。”
城里搞革命搞运动,乡下人没什么文化,对那种运动根本不热衷。
毕竟大家更关心分多少口粮几块钱。
对于刘书记让飞毛腿几个贴的诸如“学习无产阶级专政下的革命理论,搞好普及大寨县建设”、“活着就要拼命干,努力建成大寨县”等标语并不感兴趣。
主要是绝大部分人不识字,学口号也四不像,一学就变样儿。
飞毛腿正过当领导的干瘾呢,唐炳德过来了,他背着手,叼着烟袋锅子,一脸严肃。
如果说刘支书开会满场废话夹着几句正经话,那唐炳德就是没有废话。
先传达书记去县里开会带回来的精神,无非就是抓革命促生产、学大寨、多种地多收粮缴足公粮多卖余粮那一套。
刘支书以前热衷开会讲话,激情澎湃,可惜社员们不感冒。
饭都吃不饱还整天忽悠卖余粮,你有余粮吗?
咱们借点粮糊口你就说那是大队的备战备荒粮,不能动,动了要枪毙。
结果你整天忽悠卖余粮。
那余粮是卖?
跟白给一样。
外头想买一斤粮食一块钱,你这个去卖一毛二分钱顶天。
谁卖谁傻蛋。
几次之后给刘支书气到,他就赌气不来开会,只给大队委员会几个干部开小会。
社员们反而高兴。
天黑了,飞毛腿点上马灯挂在树杈上,照着唐炳德的位置。
接下来就是表扬和批评时间。
唐炳德点名批评了刘赖子,“懒驴上磨屎尿多,不是去拉屎就是去撒尿,再不就肚子疼,就这样怎么拿八工分?先降到六工分,接下来看表现,大家伙儿同不同意?”
刘赖子:“不同意,凭啥!”
但是他的声音被其他社员的同意淹没了。
刘赖子他娘嗷一声就要哭,全然没有跟封老太对打的气势。
唐炳德冷喝道:“安静!谁闹腾谁滚回去!”
一发火,他眉心的川字纹更重两分。
刘老婆子嘎一声,把那口气抽回去了,她可不敢跟唐炳德骂架。
其他几个被点名批评的见刘赖子都偃旗息鼓,他们更不敢闹腾,尤其那些把自家猪圈里的粪肥偷摸运到自留地去的。
批评完又开始表扬。
“唐福林一家三口住在牲口棚里,早起晚上帮忙喂牲口,今年牲口见长膘,是不是?”
大富农就跟着几个小队长喊是。
他不嫉妒,本身就应该有两到三个饲养员倒班儿,生产队为了省工分就安排他一个。
正常来说大队应该出二十个工分给饲养员们,但是只给他7个。
他铡草什么的都得让家里人帮忙,早起晚上的喂牲口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再说,别看夸唐爹,其实也不会多给他工分,就是口头表扬好让大家伙儿别对一家住在牲口院儿说三道四。
唐炳德没有提给唐爹涨工分,但是提了来年春天给唐圆家盖房子的事儿。
虽然还有一年时间,社员们也羡慕得很。
毕竟自家攒材料盖屋子,可能得十年。
后面就是核对工分以及分派各小队的生产任务,要各家挑粪的、沤肥的、种棉花的、种花生的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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