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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12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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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吃完早餐后,两个人一换上国内的电话卡,电话和信息的提示声便此起彼伏地响,几乎没停下过,提醒着他们某些无法回避的东西正在靠近。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聂斐然的经历可谓大起大落,沉下去后差点就没能再起来,万幸后半程有陆郡在,一直陪着他,也用爱治愈着他。

润物细无声,是意外的收获。

但很明显的是,在F国的这段时光固然珍贵,却是建立在一系列巧合之上的——

世界颠覆后的危机解除,伴随着精神脆弱,远离了家人,也暂时抛下了工作。

时机很难得,虽然可以更好专注于自己的内心情感,但相应地,和陆郡两点一线的连接方式,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也导致这段亟待修复的关系一定程度上是真空的。

说好也不好。

**内心不是坏事,可口头的复合与表白,本质并不能彻底冲淡曾经的矛盾。

这个时间点,其实就像热恋期,由于照顾着对方的情绪,两人一直在选择性地绕开部分特定回忆,不过度翻旧账,与此同时也搁置了一些根源性的问题。

然而这种刻意回避冲突的处理方式治标不治本,一次两次可以,如果延续下去,处处都竖起警戒和禁忌,很容易就演变成另一种病态的样子,且更令人伤神。

诸如此类的问题,聂斐然早已想通,也有心理准备。

毕竟现实里没有那么多爱情童话,充其量只是个寄托了当事人美好愿景的相对概念,他们只不过是一对走散过的寻常恋人,达不到,也不需要对方达到普世意义下的完美。

换言之,如果列车上的插曲是开胃前菜,一旦回到寰市,回到曾经产生决裂的起点,把这段新的关系放回原本的环境中后,陆郡和他要面对的,才是实打实的“正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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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晚点,原本午后到站的列车,直至三点一刻才慢悠悠地停靠进寰市火车站。

一个月零六天,实在久违了。

等出了站,看到熟悉的城市建筑,尤其站厅两边墙壁上,铺天盖地的广告画,由母语书写的文字配着本土化的设计风格,让聂斐然一下站住了脚,总算觉得回家了这件事已具体可感地发生在当下。

司机候在停车场,按照之前的计划,聂斐然要先回和女儿的家,然后明天早晨再出发去璟市,探望一直牵挂他的父母,中午则前往聂筠在的夏令营活动中心,陪她参加结营仪式,之后一起回程。

有关女儿的部分,不事先商量陆郡也一定不会缺席。

但往前推,在聂斐然的计划里,陆郡一直跃跃欲试地想给自己安排一个合理的位置,却又思前想后,难以开口。

其他好说,但不知怎么回事,也许因为聂斐然一次都没邀请过他上门做客,他便自然而然默认那个小家是爱人的自我空间,没那么容易对他开放。

虽然一点都不想分开,但联想到过去不美好的回忆,更怕显得自己步步紧逼,所以直等拖延到最后一刻,陆郡心里的期待其实已经渐渐放下。

他说服自己距离产生美,打算的是把人送回去后由着助理随意安排——

住酒店,或者回为了女儿买的那套房子,对付一晚,第二天接上聂斐然再做打算。

司机也习惯了,没有吩咐不敢擅自多话,到楼下以后,找了个临时车位,下车,帮着把行李箱和手提包拿下来,一切顺利丝滑,没有什么异议的样子。

但接下去,陆郡站在后备箱旁边,没舍得马上离开,眼巴巴地目送聂斐然推着行李走到楼道口。

刚刚才亲密无间地同吃同住了一晚,马上又要回到独居状态,理智上知道这样没错,但他心里还是会觉得空落落的。

由奢入俭难啊。

聂斐然那边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稍微忽略了爱人一会儿。

主要是心里一直想着明天的日程,下了车也就按照肌肉记忆做出相应动作,要开门了才恍然意识到,怎么会忘记讨论回国后怎么住的问题。

聂斐然迅速回身,扶着行李箱拉杆,看到陆郡欲言又止地站在车道另一头,犹犹豫豫地,想跟他说再见又不想说的样子。

“跟上呀,”他露齿一笑,招招手,转念一想,保险起见,又问:“你一会儿还有事?”

陆郡三两步就跨到他面前,省去中间铺垫,有话直说,不藏着掖着,有点委屈,“我怕你烦我跟着……”

“觉悟这么高?”聂斐然乐不可支,大方牵过陆郡的手,“来,输密码。”

陆郡吸烟刻肺,老老实实地摁了四个零。

门开以后,终于舒坦了。

聂斐然不骗人。

接下去的一切顺理成章,他终于看到这个小家的全貌——

简洁的两室一厅,除了厨房卫浴,向阳面带一个小书房,墙四周都贴着防撞条,小猫小狗的花纹,整体色调偏暖,布置得很温馨。

目之所及,到处都是为人父母精心为孩子创造的舒适硬件环境。

值得品味的是,书房左边是聂斐然整整齐齐的书桌,而右边占据了整个空间一大半的,是女儿堆山塞海的玩具,三分之二由他买单,不怪之前说芭比娃娃盲盒怎么求都不可以再心软。

“卧室等她回来你再看吧,小机灵鬼,说自己长大了,不准其他人碰她房间里的宝贝东西。”对着拉上的卧室门,聂斐然解释道。

他说完,急着去察看阳台看防护栏上养的绿色植物,留陆郡情绪泛滥,百感交集,越探索越心酸,甚至失语了片刻。

他知道养育一个孩子要付出多少心力,聂斐然以前独居时的房子是什么样他也见过,但这个新家全然不一样——

从装修到家居摆设,设身处地考虑着孩子的需求,尊重宝宝的喜好,似乎每个细节都透露出聂斐然对女儿的爱护,以及要当好一个父亲所作出的让步。

几年前那个脾气急躁的他确实不配踏入这样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陆郡走过去,从背后抱着聂斐然的腰,把头拱在他肩窝里,什么也没说。

聂斐然浇着花,走到哪儿陆郡黏到哪儿,后颈被他嘴唇磨蹭出细碎的痒意。

被抱了一会儿,他转过身,拥着陆郡,拍拍他的背,轻声开口,“喜欢吗?”

“嗯,”陆郡低声回答,半天才缓过来,边亲他边说,“宝贝,你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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