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2 / 2)
心底一阵求饶,吴老爷才放下心来,依那位道长的本事,他一定知道自己已经改动了。
吴老夫人没有说什么,让吴管家去请大夫回来后,便对她儿子道:“你回去好好待着,莫要出来走动。”
吴老爷撇撇嘴,听话地离开。等人都走后,只剩下吴老夫人一人后,她才喊道:“丁兰,你也听到了,高大壮被关押牢中,你的事解决了,往后你可有去处,若无便待在我府里,你的两个女儿,我也可将人买回来当丫鬟。”
被喊丁兰的妇人从屏风后面走出,热泪盈眶,跪在地上连连谢道:“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她正是高大壮卖掉的妻子,丁兰。
当初高大壮卖掉女儿后,她便想救出女儿后和高大壮同归于尽,谁能想到高大壮竟下药迷昏她将她卖了。
幸好碰到了吴老夫人,救了她一命,她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
如今,吴老夫人又让她一家团聚,此等大恩,也唯有衔草结环来报。
*
而另一边,李乐只终于找到了船家,还不是小小的乌篷船,一打听,竟得知是吴老夫人为他安排的。
李乐只诧异地看向高明礼,这似乎和他徒弟说的不太一样。
高明礼挠挠脸,也没想到吴老夫人会出手如此阔绰,他凑过去在李乐只的耳边小声道:“师父,吴老夫人和吴老爷不同。”
吴老爷在大安风评败坏,全靠吴老夫人撑着,平日里乐善好施,否则,吴老爷那等德行,出门早就被人打了。
吴家也正是吴老夫人撑着,才没有落败。
李乐只算是明白了,原来吴家是这种情况,可是他刚刚拒绝了吴家,突然来一块馅饼,他也不敢吃啊。
李乐只小小声问:“还能找到别的船吗?”
高明礼也小声回道:“大约是不能了。”
没有别的选择,李乐只也只能硬着头皮上船,为了和吴家撇清,他多出了一部分船费。
等到两人安定好,李乐只看着船内的布局,也松了一口气,能坐大船说到底还是比小船安全。
高明礼将东西放好后,凑到李乐只身边问道:“师父,你先前说头骨是早死之人的,难道是高大壮女儿的吗?”
这个问题他藏了一路,终于,只有他和他师父二人,没有旁人,想必师父也愿意告诉他。
李乐只沉吟了一会,眼神朝门外看了看,见没有人,他才放心道:“不是,是别人的。”
李乐只其实也没
() 有想到,会如此的戏剧性,头骨的确是早死的,至于来源,李乐只原本没那么好奇的,也没有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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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和高大壮有关系。
那岂不是高大壮的妻子将高大壮家祖坟刨了,然后将头骨挪到了高大壮的家里,若不是知道高大壮女儿还活着,他也要认为那头骨是高大壮女儿的。
高明礼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便没有多问下去,虽然他还想知道具体的,但这种事难度也太大了,即使他师父是神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算得如此的详细。
就是不知,什么时候他能将师父的本领学到一二。
没有让高明礼失望,在船上的日子,李乐只无聊,便会时不时教高明礼如何去用龟甲占卜,还带他玩茭杯。
高明礼学了一点,连皮毛都不算,被拉着船上其他人,想要替他们算一算,李乐只也未阻拦。
都是要实战的,现在去算一算,还不会被人打,若以后出去算,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
李乐只这里风平浪静,倒是青州,因水患的事,闹得不可开交。
无正当理由,住在洪河边的人是不愿背井离乡前往他处的,更何况,此事涉及大大小小十来县。
县令同县长纷纷写信问明刺史大人到底发生了何事,信封如雪花般传到公孙卓然的案桌上。
公孙卓然尚未拆封信便知各地的县令和县长要说的是什么。
但这一来一回又耽误了一两日,距离水患发生的日子越来越近。
公孙卓然眉头紧锁,心底忧愁万分,虽然已经派人手前去洪河边修建洪堤并开凿渠道泄洪,但为了万无一失,还是要早早将民众转移才是。
紧靠洪河水边的村落定要尽快撤离,公孙卓然未有任何动摇,将指令下发各地。
各地收到指令后,皆是苦恼,不知刺史大人为何如此坚决,要洪河水边的村落撤离。
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也不敢忤逆刺史大人的命令,只好派遣人将红河水边的村落的百姓一一搬迁。
将他们放在县城外面的郊外,划分出一块地方让他们居住。
但看着郊外的百姓,各地县令和县长忧愁不已,距离刺史大人的命令已过去了十多日,人也陆陆续续迁移过来,越来越多的人住在一起,又没有茅草屋居住,只能住在简陋搭建的帐篷里,迟早会生出事端。
可这是刺史大人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违抗,心底却憋着一股气。
若刺史不能给出信服的理由,他们不要项上的乌纱也要同刺史理论理论。
这一次牵涉的县城有桐阳县、原阳县、余阜县、余山县、竹化县、清宁县、礼济县等等。
桐阳、原阳、余阜和余山皆是万户之上,四县的县令彼此都有联系,而竹化、清宁、礼济乃是万户之下,县长虽有点意见,但没想驳了刺史大人的意思,也不敢去找
() 刺史,他们本就是小小的县长,人口上又不如县令,刺史大人如何安排的他们便如此去做。至于这次搬迁的事,县长也听到风声,不止他们一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有高个子在前头顶着。
竹化、清宁、礼济三县县长便等着桐阳、原阳、余阜、余山四县县令前去询问。
四县县令又修书一封,派人送到刺史那处。
此时,距离一个月只剩下十日,公孙卓然收到县令的询问后,正在想要不要将李乐只算到的事公告出去,还是要压一压等洪河水过去。
现在说出事实,说是李乐只这位道人算出来的,恐怕不能服众还会引来几县的意见,甚至还敢违背他的命令遣散百姓回去。
而只剩下十日,公孙卓然都不需要多想,此时被遣返回原地,而洪河水未被拦住,那些百姓的下场会有如此的凄惨,在这场水难里又会夺走多少人的性命。
可不说,这些县令也按捺不住,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修书给他了。
公孙卓然叹了口气,他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湛蓝的天色,心中正忧愁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下人走进来通传道:“大人,巡察使到了。”
巡察使是陛下的眼,为的就是巡视各地,一有异动便会上报陛下。
近日青州动作太大,公孙卓然不必多想便知青州的动静入了那人的眼。
一想到青州的巡察使是何人,公孙卓然按压了两下眉心,实在是不想去与他打交道。
但又不得不去。
公孙卓然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衫后,便走出去,同巡察使会面。
他刚一走出,就听见那人讥笑道:“公孙卓然,听闻你近日下令让各县迁移百姓,可有此事?”
“是有这件事,”公孙卓然看到坐在下首的夏南濉,看着他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语气不善,便知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你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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