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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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高明礼真的以为是秋御史设计陷害,钱溪拍拍他的肩膀道:“依师父的本事,此事不过是替师父扬名,不必担忧。”
再者,秋御史那人若不相信师父的本事,师父已经在崇玄署报备过,来这种案子想要针对师父,不过是徒增笑料,对师父毫无伤害。
反倒显得秋御史过于蠢笨了。
还不如设计陷害师父偷盗,比这桩案子来得更快。
高明礼见钱溪是这样认为的,他再一细想,也是啊,依师父的本事,这不过是雕虫小技,那小老头果真不够聪明,也幸好他不够聪明。
高明礼高兴了,便朝李乐只离去的方向奔去,钱溪见此,也摇摇头跟上。
*
李乐只比谁都清楚会有衙役来找他,秋雨台报官一事还是他提议的,他只是没想到,秋雨台速度会如此快,大清早便已经报了官。
衙役找上门的时候,他还在睡觉……现在还有几分困顿,但不妨碍他算卦。
幸好,他不需要点卯,否则,今日这件事他还没有时间。
等李乐只来到县衙的时候,看到跪在那的秋雨台,还有另外两人,另外两人脸色很是平静,未露急色,这应该是秋雨台的好友和生意伙伴。
一人富态,一人温润,脸色都很和善,谁也不能从他们面向看出他们竟会联手坑骗他人,至他人破产的人。
李乐只走到公堂上,县令便问:“你便是替秋雨台算卦的道士?”
“是,”李乐只神色淡然。
请他前来的衙役,在县令耳边耳语了几句,县令一听,这请来的道士还要去上值,有可能是同僚,心惊之下,又有几分迷茫。
已经过了点卯,要去上值的道士怎会在宣平巷请来,莫不是衙役搞错了。
但这种事,没道理会有人敢乱说。因心有疑虑,县令把握不准李乐只到底是什么情况,以免自己会得罪他,态度又和善了几分。
“你算到他们将货物藏起来,联手坑骗秋雨台,可有此事?”
李乐只:“嗯,货物藏在安怀县一仓库里。”
他这话一出,另外两人眼眸深藏着诧异看过去,若非他们未曾见过这道人,不然,他们都要以为这道人曾亲眼见过并一路追踪,否则怎会知晓他们将货物藏在了安怀县。
不对,哪有道士会算得这么准,看其年岁,也不像是修为高深的道长,过于年轻了点,反倒像是伪装成道士的。
连文和苏北想到此,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底的怀疑,但这件事,可不能由他们点破。事关于道士,非同小可,要查也只能县令去验证真假。
但他们可以怀疑,故而,连文道:“大人,安怀县我连家是有一仓库,可那仓库里存放的是我连家的货物,非秋家的,这位道长,你可莫要将我连家的货物指认为秋家的,我是不是能因此怀疑,秋雨
() 台伙同道长想要坑骗我连家的货物,好偿还苏家的欠款。”
“你……”秋雨台愤怒又不敢置信地看向连文,他昨日知晓这事是他好友算计他后,虽因高人的话相信此事,但心底还有疑虑,未曾想到,今日公堂再见时,他好友竟明里暗里指责他惦记连家的货物,惦记连家的钱。
最让秋雨台不敢置信的便是,连家真的在安怀县有仓库,正应了高人所算的事。
他的事,九成九如同高人所言那般,是他们二人设计陷害于他!
秋雨台心中愤怒。
他质问道:“连文,往日你我交好,我待你也不薄,你为何要同他一起算计我!”
“为什么!”
连文皱眉,像是不解,缓缓道:“雨台,明明是你欠了苏家的货款,明明是你的船落了水,才导致货物沉了江,这一切都是意外,你不能因无力偿还欠款,便栽赃污蔑我啊,还污蔑我和苏老板联手陷害于你,你若真当我是兄弟,又岂会因此事来公堂告我。”
“我知道你近日过得不好,我也不怪你,你现在只是一时未想开,等想开了便好了,你撤回诉状,我们回去一同替你想办法,苏老板也是好说话的人。”
连文转头对苏北道:“苏老板,我这兄弟是一时想不开,你的货款能否拖欠几日,我们定会想办法将你的货款补齐的。”
苏北为难道:“连老板,不是我不愿意,你也知我原先找上秋老板便也是因这货要得急,秋老板能够供货,我那边的人还在等着,要这批货呢,现下我损失惨重,白白花了三十万银,什么也没有捞着……”顿了顿,又接着道:“罢了,既然有连老板担保,宽限几日也未尝不可,秋老板,若非有连老板做中间人,我可是不应这件事的,你还不快快谢谢连老板。”
秋雨台迷茫了……
难道真的是他误会了,冤枉了两人?他货物沉船只是因一意外?
秋雨台落寞地跪在地上,想不通,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明明高人算到他的货物在安怀县,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不!
秋雨台猛然抬起头,他已经走投无路了,宽限几日又能怎样,以三倍偿还,他终归是要倾家荡产,还不如继续相信高人,相信高人算得没有错!
秋雨台孤注一掷,认定道:“大人,连文此举,乃是在怀疑道长所算的是错误的,更是怀疑我同道长作假,他怀疑我,小人无话可说,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居然敢怀疑道长算的是假的,还请大人严查。”
既然连文认定,认定他伙同道长以假卦骗人,不如让县令查清楚,也好还他,还道长一个清白。
高人既是秋御史推荐,一定是做不了假的。
他也是头次见到高人,高人也不会为了二十两银子诓骗他。
这件事,只有查清高人的身份,让县令相信高人不会算错,这桩案子才会继续调查下去。
县令闻言,便问道:“这位道长,可有在崇玄署报备过,是哪个道观的道士?”
天下道观早已有备案,一查便知。
李乐只道:“报备过了,妙道观李乐只。”
李乐只说完,他怀疑按照古代的效率,他的报备文书不一定从扬州传到京城,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有余,但还是有点担心。
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没有查到。
那岂不是无法证明,还会怀疑他是野道士,按照古代需要驿站来回传递,还真有可能,不会这种倒霉的事情都能被他碰上吧。
李乐只悄悄给自己算上一卦,算崇玄署报备一事,可有传到京城。然后他算到,已经传到京城了,得到这样的结果,让李乐只松了一口气。
县令听报备过了,便派人去查看,是否真报备过,以此来验明,又询问李乐只情况,问道:“妙道观在何处?是哪座道观替你担保的?”
身为县令,也不是天下所有道观都知晓,毕竟,各地都会有一些小道观不为人所知,只在当地有些名气。
李乐只道:“扬州大安县,青云观担保。”
“原来是扬州的道士,听你的口音也不像是扬州人,”县令说了一句,也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而是继续道:“能得青云观担保,想来道长也有几分本事在身上,听闻道长还要去上值,不知是在何处为官?”
“是一挂职,称不上当官,”李乐只神色淡淡。
县令一听是挂职,便思索了一番,旋即,县令想到在京城上值,还是挂职的道士,那也只有在刑部了,只有在刑部挂职的道士,那也是要按时点卯的,未曾听过有哪位道士如同眼前人这般嚣张,连点卯都敢错过。
难道这道士背后手眼通天,是哪位大人看照的?
难道是秋御史?
毕竟能让秋御史都能摒弃自己脾性的道士,这天底下可不多了,可若真是秋御史关照,也不对啊,秋御史那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暗地里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这些人怎么可能会看在秋御史的面上去关照道士,没有出手“关照”一二都是看到其乃是道士,不方便罢了。
县令想不到,便也不再想下去,只是余光一扫,看到外面正站有两年轻的道士,模样年轻,其中一人的模样还有几分熟悉,似是在哪里见过。
县令想了想,没有想起那人是谁?
这时,又有一衙役走到县令旁边,犹犹豫豫将他今日在李乐只院子里见到的事情说出来。
听闻这道士敢在院子墙边放梯子,其徒弟还敢借梯子爬进钱府里,县令睁大了眼睛。
好大的胆子!
他一拍惊堂木,正要在众人疑惑下,怒而道:“去请外面两位小道士?”
见此,李乐只疑惑,问道:“大人,可是我徒儿不能旁听?”这才惹得县令生气,想要请两人出去?
可没有这样的规定啊。
若真是这样,胡县令以前早早驱散众人了,也许是京城的规矩和地方规矩有所不同。
李乐只担忧地看向自己的两徒弟,可别因此事,被罚廷仗。
等人请进来后,离得近了,县令更是看清楚其中小道士的模样,那面容,若非有衙役提醒钱府一事,他还真想不起来这小道士和谁相似。
——和钱刺史钱焯。
县令面色怪异,收回放在惊堂木上的手,只觉屁股下的椅子长满了刺,让他浑身不舒服,谁能想到,这事竟是一场乌龙。
原以为是小道士不经主人同意,肆意妄为,还敢行窃,谁能想到,人家这是不走寻常路回家。
县令咳嗽两声,正尴尬呢,派出去的衙役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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