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视线的焦点(2 / 2)
不过她不敢说,毕竟哪怕她不教凌焕,都知道对方的鼎鼎大名,经常从其他老师口中听说这位凌少爷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学生。
而且刚刚对方还跟龙教练拌嘴,演出之前跟他们的话剧演员起争执,可不就是影响演员的状态吗?
凌焕刚想说他可以不说话,但是最后想了想忍不住低低骂了一声,站起来道:“纪主任,我可不是听你的话,我是为了让路老师能顺利完成演出。”
他现在出去能占个好位置,方便一会看表演,这么看来,他也不亏。
凌焕站起身往门边走的时候还对着路禾说道:“路老师,我在台下给你加油。”
等室内重归寂静,乔柠也放松下来,跟他们说了很多要注意的事,尤其是对路禾的表演服装检查得很仔细,生怕哪出了差错。
“很多老师都是第一次表演,放轻松就好了,我们都排练了一个月,不需要有压力,就当成一次正常的排练就好了。”乔柠这话重点是对路禾跟其他年轻的老师说的。
龙崖沉默地坐在椅子上,很难从对方那张冷酷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紧张情绪。
“你紧张?”路禾突然问道。
休息室就那么点大,他们这些老师都凑在一块,因此路禾的声音他们也听到了,还忍不住在心里想,龙教练会紧张?
“嗯,我紧张。”龙崖坦诚道。
在对方面前,他从来不屑于去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哪怕真实想法说出来,会让他显得弱势,没有那么可靠。
“没事,我也紧张。”路禾把视线收回来,看向了面前的镜子,“我们都是第一次,会紧张很正常。”
龙崖突然垂下头,低低地嗯了一声。
乔柠在旁边听着,越听越觉得不对味。
路老师说的这个第一次,好容易让人想歪啊,而且路老师你怎么看出龙教练紧张的,你会读心术吗!
其他老
() 师倒是没往那方面想,从排练的时候就知道龙教练跟路老师走得近,两个人的关系不错,因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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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柠突然把自己的手背伸出来,放在身前,看了一眼路禾:“来,我们加个油。”
她抬了抬手示意路禾搭上来,路禾知道乔柠是想鼓舞士气,把手心搭了上去,不过他刚搭上,一只宽大的深色手掌也搭了上来,盖在他的手背上。
对方的手比他大一圈,好像把他的手严严实实包裹住了。龙崖的手掌心很热,让他的手背有些发烫。
而且还有对方靠近后,传递过来的滚烫的气息,还有身上好闻的皂香,让路禾的表情有瞬间恍惚。
其他老师也跟着过来凑了回热闹,严老师看没人动,才把脖子一伸,有点英勇就义的感觉,把手搭在了龙崖的手背。
几个人手背叠手背,最后数一二三一起喊了声加油。
等他们把手松开的时候,龙崖有些留恋地把手收回来,在分开的时候用极轻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不紧张了。”
有路老师一起,就不紧张了。
乔柠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忍不住心想,路老师和龙教练又凑一起说悄悄话了。
*
克兰霍顿的老师不少,但是愿意上台表演的不多。而且往年还没有职工组的表演,是今年新加的环节,一些老师也不想去当第一个吃螃蟹的。
如果搞砸了,费力又不讨好。
第一幕路禾不需要出场,他就在后台等着,但是他都能听到观众席上传来的声音。
一想到等等要站在台上,被上千人注视着,心里除了紧张,还有一种陌生的情绪在滋生。
在穿书之前,他从没成为过视线的焦点,有过那种被所有人注视着的感觉。
旁边突然有人朝他走了过来,路禾抬头一看,发现是穆云舒。穿着黑色制服的少年站在门口,看着他沉默了半晌,最后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
“路老师,我会在舞台的边缘,为你鼓掌。”
就像你之前为我做的一样。
路禾还是第一次看到穆云舒笑,因为主角受一直是那种家境贫寒的清冷男神。
虽然这种笑容只持续了一瞬。但从苦水里泡大的孩子可能早就不记得了什么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穆云舒笑了,也许他刚刚自己都不知道。
“好。”
路禾看差不多到第二幕快开场的时间,就走了出去。
舞台上有一颗很大的道具树,这是提前在舞台上布置好的,等一幕结束,又要利用后面的电子屏幕快速换景,而台上的道具会在灯光关闭的暗场处理环节被撤下去。
剧院内总共三层,今晚可以说是人满为患。
第一层主要还是坐了一些校领导和家长,以及其他受邀而来的名流。
() 一些话剧现场禁止录像,是为了避免一些人看了录像后,没有了神秘感不会去看话剧现场。
文化节的表演不一样,本来就只有一次,跟其他话剧演出不同,并不会巡演重演。
但即便如此克兰霍顿的文化节表演一般不允许学生录像,主要是为了不干扰表演者,不影响观众的观看体验来考虑的。
可架不住总有人偷偷录视频。
一幕结束,台下多出了很多窃窃私语低声交谈的声音,毕竟是千人的大剧院,哪怕是每个人都小声交谈,也会有种躁动和嘈杂的感觉。
突然舞台上的灯光骤然亮起,照亮了一角,并没有灯光全开,舞台的右侧依旧隐藏在黑暗里。
台上用一堵墙隔开了室内和室外两个区域,破败的木屋内只点着一根快烧完的蜡烛,说明时间已经到了深夜,而躺在床上的男人依旧没有睡意。
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悠扬的琴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穿着粗布衬衫落魄潦到的男人一瘸一拐地朝门外走去。
此时,舞台左侧的灯光突然灭了,舞台重新陷入一片黑暗,耳边只能响起一道奇异的曲子。
曲调异常嘹亮像是要刺破黑夜,跟复杂多变的曲子不同,这首曲子的每个音节都拖得很长,莫名有种悲凉的感觉,却触及到了这个苦命男人的内心。
台下的观众都聚精会神盯着漆黑的舞台,但是灯仿佛只灭了一秒钟,伴随着一声开门的吱嘎声,左侧的灯光灭了,右侧的灯光瞬间亮起。
连带着后面的电子大屏中出现了一幅月下深林的景象。
有的人的视线迅速落在了那个坐在树上的男人身上,对方披着墨绿色的披风,就好像是林中的精灵,披风的颜色几乎跟在暗淡光线影响下的墨绿森林融合在一起。
披风是连帽的,黑发青年的小半张脸都被遮住,但是当他抬头时,精致的面容还是瞬间把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虽然这种注意力的高度集中,也有灯光的一灭一亮,刻意引导在作祟。
但是不得不说,青年出众的样貌,优越的五官都给在场众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哪怕平日里跟对方接触过的人,在这种话剧烘托出的氛围下,还是下意识投入了进去,把对方当成了话剧中的一个出场角色。仿佛对方就是为这种聚光灯而生的。
剧院的第一层的一个座位上坐着一个少年,光亮都聚集在了舞台上,而台下昏暗,谁都看不清谁的脸。
少年的眼里只有舞台折射进他眼底的光。
在黑暗的环境下,他的表情不需要做任何伪装,没人能注意到他脸上的漠然和冰冷。
哪怕面具被戳穿,大多数时候他还是习惯在人前流露出笑容,从幼时养成的习惯,怎么是一朝一夕能改的。
少年看着舞台上亮着的那块区域,又或者说视线落在那个被光照着的人身上时,在无人能注意到的地方,少年冷然的眼底有一簇名为野心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路
老师,真是好久不见......”
坐在第一层另一侧的一个少年,少见地睁开了眼睛没打瞌睡,他轻轻打了个哈欠,抬眸看着台上的表演,以往总显得懒散的目光下,多了几分专注和认真。
从站在台上起,路禾一颗心好像渐渐平静了下来,仿佛感受不到外界投射过来的任何视线,他的世界就只有这一方舞台。
他手上还拿着一只口琴,因为树并不是很高,他直接从树上下来,宽大的披风还挂了一截在树上。
阿谢罗迪有些失神地看着他,对方的脸色苍白,尤其在这种皎洁的月光下,对方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仿佛不是活人。
“你是什么人?”
阿谢罗迪问出了其他观众心中的问题,有的人没看过阿谢罗迪的话剧,而有的看过其他版本话剧的人,也好奇这场话剧所作出的改编。
台上的两个人本来还隔了一段距离,众人都能看出青年的步步走近,而那个身材高大的黑皮男人虽然表现出抗拒,但是双腿却跟生根了一样,舍不得挪开半步。
最后黑发青年抬起一只白皙的手,按在了对方深色的肌肤上,触碰到鼓鼓囊囊的胸口,让阿谢罗迪觉得对方的轻按,是为了使他的心不从胸膛里跳出来。
一些人已经拿出手机录屏,录好了当然是传网上,现在网络视频那么发达,一些人就是有录视频传自己社交账号上的习惯。
《阿谢罗迪》的话剧一共有五幕,阿谢罗迪初见希格蒙是第二幕,带对方离开地牢交易良心是第三幕。
第四幕是野心越来越膨胀的阿谢罗迪为了除掉阻止他扩张商业版图的头号竞争对手,也将希望寄托与魔鬼的交易。
比起最开始第一次交易还要再三犹豫的他,现在交易的代价是灵魂,他也能毫不犹豫地双手奉上。
对希格蒙敬若神明,甚至修神殿供奉他,却被他的竞争对手打压,称他供的是异端。
但是阿谢罗迪不知道,在他交易出灵魂的那一刻,他对于希格蒙来说已经是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废品了。
往后他再什么祈求,希格蒙也没出现过,他已经没有值得对方交易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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