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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从军还是科举,或是行商,都大有可为之地。
而不必将满心郁愁寄托于飘渺琴曲。
所以谢卿琬觉得元公子并不会拒绝。
谁知他只是看了她一眼,用纤长的指尖敲了敲琴面,轻轻笑出了声:“公主身上所带银钱有几何?”
谢卿琬一下子红了脸:“若是不够,我可以回宫去取。”她出门的时候,倒是没想这么多,只是随便带了个荷包,自然只有一些碎银。
元公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周身艳冶气息越发浓郁:“公主,我是风月楼中的头牌,自然也很贵,公主的私库还是自己保存比较好,犯不着为了我这等人破费。”
“身入此处,便再无回头之路,脏了的东西,再怎么清洗,也还是脏了,谁来也无用,我不值得公主来拯救。”他语气淡然,听起来丝毫不像是在贬损自己,而像是在谈论一个与他无关之人。
谢卿琬有些急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倔的人,顿时深吸一口气:“元公子不必替我担心钱财,这些年我虽然没怎么攒银子,但也还是有些积存,我回宫取一趟,很快就能回来,公子今晚就别再接客了,以你的琴技,和这虞弦之琴,想必出身亦是显贵,何故如此自贬。”
“此间不是你应待之地,外面的天空才是自由广阔。”
或许是他前世救过自己,又或许是同样被拘困过,因而同病相怜,她看着他被拘于这一方天地不得志,可能还要每天面对一些老男人恶心的目光和言语——京中权贵亦不乏有好男色之人,他们若是起了兴,可顾不上你卖艺不卖身。
就觉得无比的惋惜和同情。
她只当元公子是当她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公主,没有多少俸禄,攒到的钱或许也在母妃那里,才如此回答。
谢卿琬看了看他,不再多言:“我这就回宫。”
元公子神色微动,手不小心一滑,拨动出一个错音,琴弦在空中颤动,久久未能平息。
他似是第一次认识谢卿琬一样,用一种奇异又微妙的眼光望着她,微微张开的唇瓣又合拢,最终什么也没说,沉默地看着她离去。
……
谢卿琬一路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宫,生怕晚一步,到了晚上去寻元公子的时候,他已接了客。
结果到了昭阳殿,翻翻自己的小金库,才发现比她想象中的少许多。
谢卿琬愣住了,努力回想一番,才想起最近几月她买了许多东西,再加上被谢槿羲拉着出宫游玩,也甚是耗钱。
平日的赏赐和俸禄大头,她都交给了母妃保管,母妃说等她出嫁之时,就将这些年她余下的赏赐俸禄都规整到一起,她再添添妆,作为她嫁妆的一部分。
剩下的钱她平时也够用,毕竟吃穿用度都是宫里供应,她亦用不着买些大件,这么多年也算宽裕。
可如今去赎元公子,显然就不太够了,甚至有了一种囊中羞涩的窘迫。
想到先前自己夸下的海口,谢卿琬不由得幽幽叹了一口气,谁能想到,堂堂公主,居然有一日会为钱财发愁。
那些陛下赏赐的尊贵物件,显然是不能动的,御赐之物,都有档案记载,平时放在宫中,也都是供着。
皇兄这些年送她的各种稀罕宝贝,更是不能动。
如此一想,能立即动用的现银,竟当真没有多少。
谢卿琬撑着下巴发起了愁,若是做别的事,她或许还可以去找母妃讨要一些这些年她积攒下的银子,但她如今却是去花楼中赎人,她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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