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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善终的老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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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徐孝德与武士彠一路被人领着走来,李承乾已经练了六箭有馀。

让远处的太监将靶子继续拉远,李承乾将弓弦拉满。

「太子殿下,徐长史与应国公到了!」

李承乾依旧拉着弓弦,目光盯着远处的靶子,道:「让两位入殿等着孤。」

「喏!」那侍卫回应得声音响亮,便领着两人走入了殿内。

阳光下,李承乾将弓放在一旁,坐在殿前的台阶上休息着。

拿起一旁的茶碗,喝下一口酒水。

殿内,很快就传来了话语声。

李渊皱眉看着眼前这个躬身站在殿内的熟人,快步走上前扶起他,缓缓道:「士彠?」

武士彠缓缓抬头,又激动道:「陛下!」

李渊有些不可置信,他打量着须发已经斑白的故人,缓缓道:「你怎麽老了?」

太上皇的声音很疑惑,又带着一些不可置信。

武士彠低声道:「多年不见,陛下也老了。」

李渊赶紧拉着他的手腕坐下来,又道:「当年,朕听说你调任利州,这麽多年了,你是怎麽过来的啊?」

「臣听从朝中调任,万不敢怠慢。」

李渊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道:「你早该回来的,当年的旧人一个接着一个地走了。」

武士彠又行礼道:「臣此来是向太子殿下请罪的。」

李渊看向殿外,见到大孙儿还坐在殿前的台阶上,又解释道:「朕的这个孙儿,喜练箭术,便时常会来朕这里,来请罪?是为何事?」

徐孝德将之前的事情都讲了一遍,说到武士彠身体早已经不起奔波,这才前来辞官的。

李渊点着头道:「你也老了,朕也老了,都老了。」

殿内又说起了当年的旧事,武家当年是经营木材起家的,其实当年,年轻时李渊在河东任职时期就结交了武士彠。

而自李渊要从晋阳起兵,武士彠提供了不少军需与银钱,许多攻城器械所需的木材也都是武家提供的。

当年李渊入主长安,武士彠便晋封太原郡公,之后又被任职工部尚书,一度是李唐后方的钱袋子。

只不过之后出了种种事,武士彠渐渐退出了大唐的权力中枢。

李承乾继续在殿外练着箭术,让远处的太监,朝着高空抛一个藤球,箭矢放出,又没射在藤球上。

移动靶没这麽轻松能打中的,练不好移动靶就比不过军中寻常的弓手,唐军的弓手都是百里挑一的。

这不光是眼力与力气的区别,更是一种对抛物线以及弓弦箭矢重量的经验。

接着殿内的话语隐约多了一些哽咽声,说着说着,感情到了便哭了起来。

李渊抬头看向殿外的孙儿,道:「朕都知道了,这件事承乾确实不好做主。」

武士彠缓缓道:「是臣为难了太子殿下。」

「你也别太在意,当初你是朕封赏的,就算是二郎不管你,朕来管你,你辞官的奏章,朕就算是冒着忌讳,也让长孙无忌帮你批覆了。」

武士彠闻言又是行拜礼,道:「谢陛下。」

两人交谈间,武士彠又说起了昨晚许敬宗来访之事。

李渊缓缓道:「既然你与许敬宗已有约在先,你也不用这麽着急回并州,不如暂且留在长安养病,承乾虽年少,可这孩子总能结交三两高人,如今孙神医就住在长安杜府,你可前去看病,先留在长安好好养病,你此去并州又是奔波劳累。」

「臣!」武士彠再行拜礼道:「领旨。」

当年武士彠帮助李唐发兵中原,李渊还在皇位上。

如今这一幕又像回到了当年。

李承乾依旧在殿外练箭,武士彠走出武德殿,看着这位少年太子行礼道:「臣先前失礼,还请殿下赐罪。」

李承乾试了试弓弦,有些不满意,又放下了手中的长弓,道:「应公何罪之有,莫要说笑了。」

武士彠又看了看殿内的李渊,再面向太子继续道:「于情于理都是臣之前冒失。」

「皇爷爷答应让你告老了?」

武士彠颔首道:「让臣在长安养病。」

「嗯,那就好好养病。」李承乾拉着弓弦,将箭矢对准了正在从高处坠落的藤球,一箭放出。

箭矢穿过藤球钉在了远处的墙上。

宁儿笑道:「殿下好箭术。」

见状,李承乾咧嘴一笑,「孤的运气向来很好。」

「殿下的天分绝非常人。」

「偶尔一两箭能中而已,算不上什麽天分。」

再看一旁还作揖行礼的武士彠,李承乾道:「与皇爷爷谈得尽兴就好,应公若有空的话,以后多来看望他老人家。」

「谢殿下不计前嫌,还为臣安排,臣感激涕零。」

言罢,他再次行礼。

李承乾不忍看一个快到晚年的人如此独怆然而涕下,便道:「徐长史,皇爷爷是如何交代的?」

「回殿下,太上皇答应为应公辞官奏章做批覆。」

李承乾颔首道:「此事孤会如实禀报父皇,应公且回去等候消息。」

「臣告退。」

其实应公辞官,寻到太上皇李渊,话起当年不由得感怀当年情义。

李渊为此破格让武士彠辞官养老,当年的功臣如今善始善终,怎麽看都是一段佳话。

既然是佳话就一定会有人成全。

应公辞官的奏章经过吏部批覆之后,送去骊山。

第二天就由陛下亲自批覆后,准许了应公告老。

虽然曲折了一些,可大家都得到了一个自己想要的结果。

秋雨停歇之后,西北的乾冷风吹入关中。

长孙无忌闲来都会去看望他的舅父。

许国公府邸内,几个老头子沉迷打牌一段时日,这些天就各自回了家中,打算过几日再聚。

高士廉看着眼前的棋盘,道:「事情老朽与王珪说了,那老东西与老夫发脾气,说是为何不让老朽的大外孙也帮他辞官。」

安静的院内,高林就在一旁烹煮着饭,手脚麻利地往炉子中加柴,这老仆从总是一脸笑容。

长孙无忌缓缓道:「侍中的位置多半是魏徵的。」

高士廉低声道:「难道还会是你的?」

被舅父这麽一说,长孙无忌再看棋盘发现,落子错了,棋盘的大势出现了缺口。

高士廉笑着落子在要害处,又道:「这就是你不如他人的地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容易拘泥于外人的看法,耽误了你自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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