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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贞观八年的尾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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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贞观八年的尾巴

李承乾小声道:「舅爷,看到孤也烦了?」

「不烦。」高士廉摆手道:「看到殿下,老朽不觉得烦。」

「那就好。」

高士廉看了眼屋外的冻雨,冰粒子夹在雨中落在地面上,他抚须道:「有时候想想,等虞世南,欧阳询,王珪一个接着一个入土了,老朽也该入土了,想着多活几天,就比他们多活一天吧,殿下去给老朽准备一个灵柩。」

李承乾狐疑道:「舅爷是担心以后睡在那个大盒子里不舒服,提前睡在里面?」

高士廉十分赞赏地点头,道:「太子殿下这个想法很不错。」

李承乾面无表情地看着舅爷,一时间竟不知话该从何处说起,舅爷太擅长聊天了,容易把天聊死的那种。

他想了想又道:「其实也可以先举行葬礼,到时候老朽入土也就不用再让人哭丧戴孝了。」

李承乾苦恼地揣着手,「孤是来看望舅爷的,本想看看舅爷身体如何。」

「老朽过得很好。」

「那舅爷也不用说这些话,您老身体健朗,不要总说怎麽死的事。」

高士廉凑近小声道:「你就不想当皇帝的事吗?」

李承乾也低声道:「想呀。」

「太子能想着当皇帝,老朽为何不能想着怎麽死呢?」高士廉又正色,努着嘴道:「老朽明白了。」

「您老明白什麽了?」

「你们一个个都不想老朽早点死。」

李承乾沉默端坐着,久久不语。

高士廉又收回了目光,又侧卧地躺下来。

穿着蓑衣的高林脚步匆匆而来,两鬓斑白的他站在门前行礼道:「原来是太子殿下来了。」

李承乾换上一副笑脸,「您老接着忙,孤坐一会儿就走。」

高林笑着连连行礼。

再看眼前的舅爷,依旧一副自在的神情。

桌上的香炉点着,徐徐白烟正在从香炉中冒出来,看向窗外是一片已经枯萎的盆栽。

高林将它们都搬了下来,而后将泥土与草木一起倒入一个木箱子中。

这位老人家是舅爷的老仆从,跟随舅爷奔走各地,从蜀中一路到了长安,这位老人家不论做什麽事,都是一脸的笑容。

「你在中书省如何了?」

听到舅爷问话,李承乾回道:「孤在中书省学习政事,了解朝中各部的人与事。」

这个大外孙的学习能力不用怀疑,他的学习能力是很强的,学什麽都很快。

有些话有些事,他一学就知道怎麽做了。

与其说这大外孙这种本领是从何而来,不如说大外孙学本领的方式与别人是不同的。

当舅爷的对他很是放心,完全不用操心这个大外孙会坐不到皇位上,陛下的孩子中除了这个大外孙,其他孩子都不争气。

高士廉翻过一页又问道:「听说太子殿下,还时常亲自打扫中书省?」

李承乾道:「孤对中书省有多少纸张,有多少支笔,哪张凳子不好坐,哪一张椅子不平稳,都一清二楚。」

「李卫公与太子殿下走得很近?」

「见过三两次,不算走得近。」

高士廉低声道:「太子殿下应该与他走得近一些的,就算是与他的儿子走得近一些也好。」

「谢舅爷指点。」

「说不上指点,老朽又没与太子殿下谋划篡位。」

李承乾也在一旁给自己拿了一只碗,与舅爷以茶代酒碰杯饮下。

一老一少的笑声淹没在这片冻雨中。

等李承乾撑着竹伞走出舅爷家,迎面就遇到了同样来看望舅爷的赵国公长孙无忌。

「孤已经看望过舅爷了。」

李承乾站在门口道。

长孙无忌望向门内,道:「舅父他……」

李承乾笑道:「舅舅不用再去了,舅爷说看到伱就烦。」

「是吗?」

「舅爷没说过吗?」

长孙无忌看了看身后的仆从,示意他们离开,这才道:「舅父确实说过很多次了。」

李承乾道:「那就不用再去了。」

「太子殿下若以后还要来看望舅父,还望告知老夫。」

「怎麽了?」

「若老夫与太子殿下一起来看望,说不定舅父就不会烦了。」

「也好。」

李承乾没有拒绝,而后走在朱雀大街上。

长孙无忌打消了这个时候要去看望舅父的心思。

走了一段路,长孙无忌低声道:「阿史那杜尔与漠北的夷男可汗又打起来了。」

雨伞挡不住冷风,当风吹来的时候,这位太子与寻常一样,也会冻得缩一缩脖子。

李承乾道:「他们还在打啊?」

「嗯,今年年初颉利死了,阿史那杜尔恨透了漠北人,过了秋季战马肥了,牧民也都有了空闲,带着兵马就又打起来了。」

「他们有完没完?」

听殿下抱怨,长孙无忌道:「陛下给了旨意,希望双方停战。」

「有用吗?」

「没用。」

李承乾狐疑看了看舅舅。

双脚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还有些冰粒子会落在靴子上,长孙无忌低声道:「自从颉利病死在关中,不论回鹘人也好,或者是现在突厥小可汗麾下,用他们的话来说唐人已经没有以前这麽值得信任了。」

李承乾道:「孤明明看到他们的部落首领在太极殿都向父皇宣示了忠心。」

「太子殿下,那不过是那些部落的小可汗忠心而已。」

李承乾笑道:「有人觉得颉利病死在关中就是唐人歹毒阴险,是有人在推波助澜吧……」

长孙无忌没有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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