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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再见。”顾横之说。

昨日定下天亮便出发,回南疆。他不会破坏规矩。

但下次是什么时候,他也说不清楚。

“好。”贺今行停在门口,向对方挥了挥手,“一路顺风。”

下次见面,是下次的事,那一切就下次再说。

他回到病床前,搬了只小凳坐下,伏在床沿上,安心地睡去。

一两个时辰前,衷州城外,一座普通至极的园子。

几匹马停在大门前,皆着布衣的骑手下马上前叩门,很快一名早就候在门房的老仆打着灯笼来开门。

火光映亮为首骑手的面容,赫然是那位衷州卫指挥使。

“老爷一直没歇,就等着指挥使来呢。指挥使可用过宵夜?老爷让老奴给您留了饭菜。”老仆在前领路,一面熟稔地说着话。

指挥使动容道:“大人既然为某留了,那就请管家热一热吧。”

老仆笑呵呵地说“应该的”,领他走到老爷所在的花厅,便转头去厨房。

厅中四壁徒然,陆潜辛摆着楸枰自弈。

指挥使上前便欲行大礼。

陆潜辛落下一子,道:“坐罢,子建如今官阶比老夫高,不必再行礼了。”

“大人于子建,既是恩人,又是伯乐。若无大人当初相救,子建已是刀下亡魂;若无大人接连提携,又岂有子建今日?”指挥使却不肯,敬重地向他叩头。

“往日种种,皆该化为尘烟。”陆潜辛扶他起来,“你既念着恩,那老夫这便让你还了。”

第二日,贺平和十多名军士从顾横之那里得知了医馆地址,一大早就找过来。

他们看着贺长期的样子,先是不约而同地爆笑出声,笑着笑着嘴巴咧不下去了,就围着病床嚎啕大哭。引得来看病的人频频从门口和支起的窗口看他们,没一会儿,大夫就拿着小扫帚冲过来将他们都给撵了出去。

直到下午,这帮人才求动大夫去而复返。贺长期看着他们的熊样,无奈道:“看也看了,不回去还要怎样?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但这回的事主要也怪我,经验不够,否则就能避开。”

军士却七嘴八舌地反驳他说:“这怎么能怪您呢?谁知道那些马匪如此大胆?”

“他们只围不攻,就是因为小贺将军的武功镇住了那个匪头子。”

“对啊,要不是小贺将军厉害,我们也不一定能把马完好地交给那些南方军。”

“……”

若非行动不便,贺长期恨不能捂住整张脸。

而贺今行在外头,听贺平将这一路上的遭遇复述了一遍。

贺平最后说:“三千马匪,就敢打军马的主意,真是胆子大得没边儿。”

“天灾严重,灾民激增,这样的匪徒只会越来越多,日后得提起警惕。”话虽如此,贺今行却心知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要治本还得从民事上下功夫。

但他尚不知灾情如何,也不知朝廷会如何应对。

思虑间,一大帮子穿便服的士兵被赶出来。贺平也听见了刚刚屋里的对话,哈哈大笑,“小贺将军是真能扛啊,在仙慈关就是两倍三倍地训练,军纪守得比我还严。”

他说到这里,见军士们还在门口推搡,低声道:“大帅还没见过他,只是让他从步兵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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