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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一只玉瓶从窗下飞出来,擦着他的脸砸到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小厮只得闭嘴,顶着脸上的伤痕去回话。

嬴淳懿听完,让小厮去账房领药费,另外吩咐侍女传菜。

谢灵意旁观全程,心中有所触动,说:“属下听闻顾元铮将军要进京,不如请她带些蒙阴特有的玩意儿来,或许能让莲子欢喜一些。”

“这些事情,君夫人不会忘记,不需要旁人提醒。”嬴淳懿拈杯置酒,一饮而尽。

热酒下肚,王正玄发出一声喟叹,“还好阮成庸想出了个捐纳的法子,等明天我和裴相爷还有他一块儿去奏请陛下,把事情定下来,就暂可高枕无忧了。不然真要动起田赋,咱们家肯定也要沾一身腥。”

特地被请过来的王玡天同坐在席,早已知晓前因后果,只笑不语。

王正玄也早就习惯了侄儿的态度,继续夸赞:“这阮老弟瞧着是苦读书的出身,脑子倒是如行街的贾客一般灵活得很。”

王玡天依然在笑:“是啊,开哪些职衔,标多少价码,也都由这位阮大人说了算。”

这笑得就让王正玄有些不高兴了,还觉得莫名其妙,怪道:“人家做了吏部侍郎,就是管这些事儿的。捐官纳监也不是什么新鲜东西,都有旧的章程在,能捞多少油水?政策定下来,他少不得还要被骂贪腐、被参上几本呢。”

就像裴相爷说的,开捐到底不太体面。阮成庸那样没根基的人做得,他们这些世家出身的官员光是提出来,恐怕就要被言官大骂不要脸。再者,进项的大头得供国库,能揣进兜里的有多少?不如不沾这一屁股的腥臊。

王玡天叹了一声:“叔父啊,该讲名声的时候您惦记着家财,该谈钱的时候您又想起来名声来了。”

王正玄:“你什么意思?我维护咱们家的利益,不去背黑锅,还做错了?”

王玡天不接话。

房间里没有侍女小厮,他亲自提壶倒酒,只满了自己的酒杯。

王正玄意识到他是真的不满,酒劲儿顿时消下去许多。

他这大侄子在家里比他大哥还要厉害,打小就说一不二。虽然自他从松江调进京城之后,就没有再被压制过,但一看到对方冷漠的神情,熟悉的记忆袭来,便不自觉地忐忑:“我真做错了?可裴相爷也没反对啊。”

王玡天眸光一厉,道:“裴相爷是裴相爷,他领着政事堂的首衔,国库亏空的事其他人都可以敷衍,他躲得了吗?他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叔父你就是赶着给人做垫背,不上不下。”

“推行捐纳,开官身的实权不在你手里,你能得什么好处?难道没有你,他们就不能奏请陛下、不能建言献策了?”

王正玄愣了一会儿,“你这话说的,那裴相爷毕竟是提携我的人,他叫我去商议机密之事,是把我当心腹看,我岂有不去之理?而且我要是不去,万一他们决定动田赋,拿咱家开刀怎么办?”

他做了裴相爷多年副手,利益向来一致,自问也有几分情谊,哪有侄儿说得这么无情?

王玡天搁了酒杯,“我爹这两年身体怎么样?”

王正玄:“你爹他,他挺好的啊。不是,怎么说起大哥来了……”

“那叔父你在怕什么?”王玡天真诚地反问:“难道我王氏是他裴氏的附庸,任他呼来喝去,由他为所欲为吗?”

王正玄语塞,半晌擦着汗道:“那怎么办,我明天装个病,不跟着进宫?”

话出口,自己就觉得不妥,觑着王玡天说:“可我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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