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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大公子手上。

王玡天拿到那个首饰盒,起开表层,底下压着一张字条——乃是忠义侯借居匣之手送的回信。

心腹略略有了些喜色,“公子,这忠义侯可愿伸以援手?”

王玡天点了点下颌,焚毁字条,思量片刻,道:“你先去给傅景书那边传信,就说我请求见她一面,越快越好。”

心腹应下,临走又折回来问:“那盯着咱们的漆吾卫怎么办?”

“不必管他们。”王玡天回答,笃定陆双楼不会将此事禀告于皇帝。

心腹见他胸有成竹,想是有解决的法子,就抓紧去办。

临近下衙,王玡天便踏进了傅宅。

这一回在室内,傅景书难得没有坐轮椅,而是坐在梳妆凳上,任由沉默的侍女们梳发上妆。

她坐姿端正,面白眉淡,拢着宽袍,像各种密谈里施行巫诡之术所用的女偃偶。

松江有祝祭的风俗,王玡天并不害怕,甚至主动问:“傅二小姐这是要进宫?”

傅景书稍稍侧头,方便侍女在她唇上点胭脂,颜色比平常略深,衬得她面容更冷,“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你是在质问我为什么会帮贺今行?”王玡天将视线投向窗外,夕阳稀薄如水,各色将合未拢的花朵构成一副岁月静好的画卷,“很简单,他拿到了我家的把柄,甚至引起了陛下对我父亲的怀疑。他以此为要挟,我不得不照做。”

“原来如此。”傅景书回了他四个字。

王玡天不再做任何多余的解释,抱臂赏花。

余晖将尽,傅景书淡漠的音色从他背后传来,“我这里有一件事,需要用到你的叔父王正玄。只要你答应,此事我就不追究,你们王氏的祸患我也可以摆平。”

王玡天有些诧异地看向她:“你不问问是因为什么招致祸患?”

傅景书没兴趣,“到破家灭门的地步,总归是罄竹难书,让人听了就不舒服。”

王玡天勾了勾唇角,摆出一副无可奈何地态度:“既然你不问,那我也就不提了。你的要求我没有拒绝的可能,说吧,什么事?”

“过几日时候到了,再通知你。”

傅景书下了逐客令。

王玡天来得急,去得从容。

他走后,次间隔断的绸帘被挑开,傅谨观由侍女扶着走出来,到一边靠窗的美人榻坐下。

傅景书正展开双臂换上深色的外袍,过去不得,只能眼睛跟着他。

傅谨观与她四目相对,有些困惑,“你放过了王玡天。”

傅景书说:“这件事情失败,最关键的责任在他身上。可他还活着,陈林却死了。”

轮椅被推过来,明岄将她抱上去,她自己转动椅轮,到哥哥身边解释:“活人和死人都能发挥作用,但死人终究不如活人好用。过些日子北黎使团入京,我需要他来发挥陈林的作用。”

“你有主意就好。”傅谨观由着妹妹将双手搭上自己的膝头,再将脸贴到手背上。他替她捋起垂到眼前的鬓发,“我只怕他反复无常,哪日再反噬,会威胁到你。”

傅景书闭眼休憩,一边轻轻地说:“哥哥放心,他没这个机会。”

傅谨观便按捺下担忧,问起另一件事:“陈林的尸体收了吗?”

“漆吾卫收走了,照陛下的脾气,或许会挫骨扬灰?”傅景书像讲睡前故事一般,尾音甚至上扬了一点。

傅谨观莞尔,“阿书,不开玩笑。”

“好吧,我答应过他,会在他死后替他收尸,然后把他和张撄宁葬到一起。”傅景书脸颊滑动,仿佛点头,又像是赞扬自己,“我答应了,就会做到。”

傅谨观问到了着落,便不再说多言,陪着妹妹休息片刻。

暮色浸入窗格,填满室内,又被侍女们点燃的烛火驱散到各个阴暗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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